第3章 新世界的好
看著風雪中攤販逐漸遠去的身影,張愛國啃一口燒餅,喝一下水,啃了少半個就不再吃了,腸胃受不了,飢腸轆轆之後,不能做飽死鬼,最適合的是一碗清粥,不論是小米的,還是玉米棒子麵的,大米粥也行。
草紙包著燒餅,不遠處局長家的黑皮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一直盯著他們,街面上沒有人來往。
「呵呵,夥計,這小子是個肥羊啊」
一個有著鬍子的黑皮笑著說道。
「怎麼著,想撈一把?」
一直抄著手,走來走去跺著腳的黑皮回應道。
「天冷成這樣,大街上也沒有啥人,你看天都快黑了,誰能看得見啊「
「對,看一下他過不過來,要是過來呢,就是與咱們有緣「
「嗯,對「
鬍子黑皮笑了一下。
「大戶人家,錢都不認的「
「嗯,差不多,都是下人跟著給錢結賬。「
「發財了,先迷暈搜身上,然後綁起來,找他爹娘要錢,至少500塊大洋。「
「250也行,別幾把貪心「
「嗯,拿到錢,再把他埋了「
「嗯嗯「
兩個黑皮嘀咕著,小聲的商量著,想著即將到手的白花花大洋,都渾身暖烘烘的,不覺得冷了,忘記了剛才使勁的咒罵著該死的天氣,心裡想著姨太太妖嬈的身段,罵著局長,混賬玩意。
鬍子黑皮使勁的把自己的臉變得和善些,伸手向張愛國打招呼。
「哎,小子,過來,過來。」
張愛國恢復了一下體力,也在琢磨著怎麼能靠上去,才不打草驚蛇,一時間也沒有好主意。
抬頭看到對方向自己招手,還在大聲的喊。
把自己當冤大頭了,果然與我有緣。
「老總,你找我。「
「對,吆,個頭不矮,就是有點瘦不拉幾的」
「那是,家裡的伙食不合心意「
偶爾討要到一點殘羹剩餚,配上三斤西北風,能合誰的心意。
張愛國沒有低頭哈腰,直著身子,眼睛倒是明亮。
「小子,怎麼不回家啊,這天冷的結實,別凍壞了「
「跑出來兩天了,過兩天再回「
「咋的,和家裡鬧彆扭了。「
「嗯,跟我說道說道「
「你?「
張愛國裝作疑惑的上下看了一眼鬍子黑皮。
「看你歲數不大,我啊,快40了,都可以當你叔了,那經驗相當的豐富。「
「在這裡?「
黑皮漢子一聽,有門。
「外邊多冷啊,來,來,咱這邊有個小值守室,進來聊聊。」
說完沖著另一個黑皮眨了眨眼。
局長家豪氣,官家的房子一看都不一樣,黑色的雙開大鐵門,門上黃銅獸首猙獰,銜著兩個門環,還有兩個石獅子,邊上設有一個供進出的小門,門邊有一間小屋。
讓編製內的人來看家護院,算不算是公器私用,有前途,有傳承。
鬍子黑皮掏出鑰匙,依次打開了兩個門。
進了屋,把槍放在槍架上。
拿出火柴,點燃煤油燈。
回頭看了一眼張愛國,對方正在關屋門。
屋子裡很簡潔,一張單人床,一個破桌子,放著一個暖水瓶,幾個碗碟,靠牆角有一鐵皮爐子,爐中正壓著火,蹲著燒水的銅壺。
黑皮心中想著,還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懂的多啊,這次錢一到手,說啥也要讓自家的二小子去上學堂。
「來,來,進屋暖和一下。」
「我給你說,有事就得找我們,有啥困難也要找我們」
「你呀」
「…」
話癆般的話語戛然而止。
一條細細的鐵絲從背後勒住了脖子,呼吸停滯,隨著劇烈的掙扎,腦子開始缺氧。
背負式的勒緊,對方的腳拖在地上,使不上力氣,腳上用力蹬,張愛國就順勢往前走,自己的身高估計有1.72米。
關鍵是鐵絲的質量太好,張力和韌性很強,鐵絲已經緊緊的陷入了皮肉中,在鬍子黑皮蹬了三次后,腳突然伸直,胳膊無力的垂了下來。
放下屍體,幹完活第一件事,摸一摸。
扒了棉大衣,鞋襪,綁腿,收起粗帆布腰帶,大無畏牌銅製手電筒,收納包,銅製警哨。
走到門口側面,拿起槍架上的步槍,一看錶尺照門和通條,漢陽造,連刺刀都沒有。
一條硬布制子彈袋,六個隔層只有兩個裝著5發子彈漏夾。
警棍直接丟在了一邊。
打開保險,把扳機前方的按鈕一壓,接住了掉下來的漏夾,拉栓一看槍膛,保養的很差,總共15發七九圓頭子彈。
子彈重新上膛,摸過槍的手,感覺還在,想當年自己也是團里赫赫有名的尖子,就是這副身體的體質有點稀鬆,營養明顯不夠。
拿起暖水瓶,找了一個陶瓷碗,用熱水燙了一下,換上水,噓著喝了幾口。
地上只留下一個赤裸著上身的漢子,好歹還有條褲子遮羞,心還是很善良。
張愛國邊想邊行動,嘴裡嘀咕著,以前殺豬的時候,開膛破肚,刮毛分段,經常念叨一下,可以轉移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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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了黑皮的帽子,大衣一穿,門吱呀兩聲,走到了外面,抄手的黑皮正在來回的踱步,心中也是緊張,虧心事干多了,也會有不安。
張愛國出來的時候,對方剛剛轉過身去,聽到動靜,還沒有回頭,話先飄了過來:「咋樣?順利不?錢多不?」
「你咋不說話呢?」
扭頭向後看,人通常習慣於向右方扭,左側的脖頸露了出來,寒光一閃。
多了一條粗粗的線,一息血涌,二息左手捂住,三息右手指向張愛國。
槍噗嗤一聲掉在了雪地里。
拎起對方,地上的雪,紅與白看起來非常的美輪美奐,再紅的血一旦沒有了源頭,就會變成黑色,勤勞的雪花會覆蓋住骯髒的一面。
回到了小屋,用火鉤子捅著爐子,讓火燒旺,溫度很快起來。
把兩具屍體放在單人床上,輕輕的蓋上被子,好夢。
壺裡的水開了,把剩下的半個燒餅掰碎,用熱水泡了一下,趁熱呼嚕呼嚕地喝了下去,細胞的渴望平復了一下。
天冷,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關心站崗的護衛。
窮人間也是有鄙視鏈的,它不分年齡、學歷、素質、社會地位、階層等因素存在著。
剪刀可以用上了,張愛國把自己的頭髮剪了一下,在邊上的洗臉盆水壺裡對上雪水,從頭到腳洗了一遍,褲襠里使勁的搓了一下,無數伸腿瞪眼丸,找出來的一塊肥皂都用完了,不過沒有什麼香味,估計也就值個一角。
那個什麼爽了,全身就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