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性中的惡
「先生，歡迎，歡迎惠臨本店「
夥計熱情的打著招呼。
成衣店。
張愛國掀開門口的布帘子，一股熱氣撲來，立馬暖和了很多。
衣服不是很合身，漏風，再說了全部是死人的衣服，心裡膈應。
「先生，您需要什麼款式的，咱是這城裡最大的成衣店，長衫，針織衫，西裝，中山裝、馬褂都有，棉的綢的緞的呢子的，禮帽，眼鏡，手杖，啥都有，肯定能保您滿意。」
張愛國打量著一件件的成衣，琳琅滿目。
「我打算置辦幾身行頭」
懷錶的鏈子露在外面一截，表在兜里，也是有表人仕，不然夥計都不帶正眼看你的。
「先生，這邊是大衣，毛領皮大衣，格子大衣，雙排扣呢子大衣，還有貂皮大衣，黃狼皮，狐狸皮，兔皮，銀狐皮，香鼠皮，里料也講究，駝絨的，絲錦的，都齊全，你在這城裡，就是唯一」
「嗯，是挺全乎的」
「先生，不是我吹，就這武城裡，只要咱這沒有，就找不出第二家，很多老主顧都試過了，真沒有貨，我們去保定府、濟南府、青島、天津給您買去。」
夥計真殷勤，是啊，看著外面的氣氛，感受著天氣，應該是進入臘月了，三四九的時候。
張愛國看到一件黑色的毛領皮大衣，和自己空間里一樣，開口問道：「這件大衣多少錢？」
「這個，狐狸皮做的領，就一個詞，暖和，手放上去，就很舒服，細滑，您感覺下，試試。」
說著把大衣拿了下來，給張愛國親自摸一下。
張愛國依言把手放了上去，是挺舒服的。
「您看這可是英國的小羔羊皮做的，裡面是緞子的里，全是進口貨「
「多少大洋？「
「要是您買的話，我給您個折扣，湊個整，快過年了，討個好意頭，收您1000大洋「
「嗯，還行「
「我給您包起來先？「
「不忙，再看下其他的「
夥計笑了一下。
「行，您再看看」
「這一件呢？」
「華噠呢的面料，您看，裡面是羔羊皮做里，您瞅瞅這領子，水獺的領，您在看袖子，裡面也是帶毛的，受不了凍不是。」
夥計的眼尖，剛才看到了張愛國手上的凍瘡，有錢有權的人怎麼會凍傷手啊，應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啊。
心裡的鄙夷肯定是少不了的。
「這件，我給先生您討個意頭，688塊大洋」
張愛國轉了一圈，夥計離開去招呼其它的貴人，看著坐車來的人，皮毛大衣，相中了就是包起來，這社會底層和上面階層的差距有點大。
想昨天，自己連個窩窩頭都混不上，人家幾千上萬塊大洋就跟不是錢似的，眼睛都不帶眨的，再窮不能窮領導，再苦不能苦政府，身邊的長隨只是讓掌柜的寫票據。
張愛國側耳旁聽了一下，儘管聲音很小，身體素質有提高，一加一始終大於一，還是很清楚。
「常先生，還是照舊的開？」
「嗯，眼瞅著過年了，翻個三倍好了」
「哎，我這就寫」
「寫定製賑災衣物一批，合計大洋元。」
「常先生，還有零有正啊」
「發貨票上不能老是整數，哪有那麼巧的事，得學會變通。」
「是，是，受教了。」
「行了，縣長還等著呢」
「好，好，這就寫「
「算了，晚上一起送去官邸，用馬車「
「哎，這縣長可真忙「
「這不過年了，災民哪裡怎麼著也得施捨一碗粥啊，縣長大人的仁義名望要做，不能白號召募捐，「
「是是是，常先生說的太對了。「
「那災民的衣物？「
「也從你這走，鼠啃蟲咬的，湊活著意思一下。「
「明白了，回頭我把大洋給您送過去。「
「嗯「
人啊，只要活著就有七情六慾，誰也不是聖人，也從來沒有聖人，佛還爭一炷香呢，何況都是肉眼凡胎。
張愛國早就見怪不怪，具備了強大的免疫力，自家人知自家事，就算自己上去，可能比現任的還狠還黑，因為都是人嗎，取決於手段是否高明而已。
最終花費了200多塊大洋，給自己添置了西裝，長衫，馬褂，棉袍等衣物配飾鞋襪一批，在另一條路的成衣店買了學生裝和粗布短打布鞋一批，才花費20塊大洋零7個銅子，天壤之別，哪個什麼什麼尼數肯定遙遙領先。
冬天的天氣，走在街面上非常的寒冷，只有討生活的在奔波。
張愛國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怎麼著也得徹底的和過去告個別，人生需要儀式感。
最喜歡的還是泡澡堂子，洗洗刷刷。
老澡堂門口的燈籠，高高的掛了起來。
紅色的蠻子門不是很大，如意抱鼓石兩側一立，兩個方形門簪，門扇敞開著，獸面環，青磚堆砌，門樓子修的厚實淳樸，檐角高挑，兩側對聯石刻，院牆上留白處，刷著廣告語。
一進門，影壁上一個大大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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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先生，您來了，裡邊請「
說著伸手接過了張愛國手中的包袱。
「咱們這有啥講究？講講「
「您一個人，定個單人單間泡盆湯，還是想泡池湯「
「池湯？「
「就是大傢伙一起「
「盆湯」
「好了，您跟我來」
「還有更好點的嗎？「
「有，帶沙發軟床的單間套房，就兩間，您來的早，晚點可就沒有了「
「叫人來服務一下「
「好了，咱們能提供茶點、吃食、麻將、報紙、大煙、搓澡、修發修臉、按摩捏腳、聽曲，只要您想要，都能辦到。「
城市不大，覆蓋高中低三端。
「吃的、喝的、報紙，修發修臉這四樣「
「好了，先生，通常都得先結賬。「
「好，帶路「
「您這邊請「
賬房起身，欠了一下身子，笑著說道：「承惠4塊大洋。」
四塊大洋放在櫃檯上，賬房笑了一下，先表示歉意，然後把大洋放在手中，墊了兩下，指尖夾住一吹，放在耳邊一聽。
「先生，可要憑單」
「寫吧」
張愛國沒有見過民國時期的書契，只拿了保險柜內黃金白銀等物品，還有幾件首飾，幾本空白的證件，其餘的拿著沒有用，放棄了。
「要不等會給你送上去「
「我看看，不慌「
「那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