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文脈的傳承
賬房坐下去提起毛筆，在硯台里沾了沾墨汁，左右一潤，龍騰鳳舞。
張愛國覺得字寫的真漂亮，整成了藝術，真有品味，民國的文脈啊，這不是前世可比的，這就是藝術品。
看來在古代和民國要想幹個賬房也是很難的，你得懂禮數，字也要寫得好，要謀章布局。
開始的字頭是發奉，取發出奉上之意，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傳承標準，簽字畫押，非常的嚴謹
單據上澡堂的地址電話標語一應俱全，寫明了單間套房一次，計洋肆元整，然後就是元月一十八日，商會，經手人。
看著賬房寫完，雙手拿起憑單，輕輕的吹了一下，就是開始貼印花稅票。
等所有的做完，雙手恭恭敬敬的拿著，遞給了張愛國。
「先生，請收好。「
「謝謝「
張愛國笑了一下，總算知道今天是幾號了，第一份手寫的物品，丟了兩個小洋過去。
賬房仔細打量了一眼，心中暗想估計是那家逃婚的公子，兩個小洋也能買不少東西。
趕緊抱拳拱手，連忙說著：「謝謝先生賞賜，玩的開心」
通過報紙上確認了時間，臘月初四，四九天，民國23年，西曆1934年。
這一年，小鬼子們在做策動華北的察哈爾、綏遠、河北、山西、山東搞五省自治的準備，華北事變即將發生。
小鬼子的情報收集一直提前幾年開始，特務、浪人、商戶、漢奸滲透的像一個篩子，千窗百孔。
娘的，怪不得周局長忍耐度這麼高，原來是真的早就有聯繫，這些人比鬼子更壞，過幾天把他種到地里，還有他的兩個屬下，廢物再利用，就是回田。
兩個姨太太活著，一夕之歡，平行世界的第一次，拔那個啥的無情就算了，主要目的是驗槍擦槍。
當時保險柜內的紙質單據沒有拿，叮囑姨太太均分了，做人留一線，日後不相見。
進了套房，暖氣開著，張愛國把自己很快的脫了一個精光，泡入了水池中，舒坦啊。
等了一會，門被敲響。
「進來「
「先生，你好「
眼前的男子拎著工具箱，應該是理髮修面的。
裹了一塊大浴巾，坐在凳子上開始享受服務。
環境一熱，血液流動加速，凍傷的地方就癢，還不能撓撓，破了落疤，很難好。
剪完頭髮，師傅給他講了一下凍瘡的注意方法，年輕的臉，因為丐幫職業的關係，看起來長得稍微著急了一點，不再稚嫩，可怎麼看也是一個孩子。
泡了一會，迷糊中，飯食送進來。
小米粥，一隻熏雞，大白菜燉豆腐，清炒綠豆芽，兩個白面饃。
坐下來吃飯，熏雞隻扯了雞胸肉吃，吃了一個七成飽。
拿出蓋碗開始收拾剩下的菜，打包放進空間內。
差不多半小時，張愛國開始整理空間內的東西。
黑色的福特T型車汽車，鋼質焊接輪輻，輪胎為直徑30英寸的充氣輪胎，一桶煤油，起初以為是汽油。
漢陽造兩支，子彈30發，馬牌擼子一支，子彈91發.
大黃魚1根，小黃魚3根，現大洋剩餘526塊，小洋銅子一把。
沒有想到錢這麼少？都花在汽車、女人、皮草方面了。
皮衣一件，看不出來是什麼動物的皮毛，按照行情，拿出來一看，就是領口袖子是毛的，也就值個幾百大洋。
其餘的桌椅板凳床，棉被床上用品，雜七雜八物品一堆，全部是過日子能用上的。
香煙多是哈德門，不滿包的有老刀，別墅，交運，火柴幾盒。
起身練了一遍黑龍十八手，退伍後跟一名老武警學的，比較辛苦，呼吸基本法功、步法和身法都得到了傳授，現在蠍子倒爬只能走9米。
後面慢慢的放棄了，再好的身手在和平年代，沒有多大用處，金錢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現在只能重拾技能，亂世要自保，如果老天爺沒有給到，估計埋在雪地中的就是自己。
打完收氣凝神，沒有想到重打一遍，自己還有前世的念頭，不行，要跟以前的所有一切做個了斷。
張愛國想到這裡，快速收拾乾淨自己，換上學生裝，帶上黑色的學生帽，手套，把自己包的暖暖和和的，換下來的衣服包了一下，提著手裡的包袱走了出去。
夥計一眼看到了張愛國，伸出手又接過了包袱。
「先生，你洗完了，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沒有，不錯「
掏出了兩個大子遞了過去。
夥計笑逐顏開，把張愛國送到了澡堂的門口，伸出手攬住布簾，避免碰了張愛國的腦袋。
「先生慢走啊，歡迎下次再來」
出了門，右轉。
要不要去上一個戶口呢，按照規定，流動人口到達一個地方后，要向住處所在警察所報到登記，繳納管理費，開始交稅。
張愛國左腋下夾了一本書，站在街上，琢磨了一下，念頭一轉，還是留下一個據點，走向了客車站。
今天乘車到達，必須有乘車票來佐證，不然肯定會被勒索，特別是昨夜的事件。
客車站都是官有的，沒有人罩著是做不起來的。
出口處，張愛國專門盯著商人打扮的人，看過了客車發車的時間和起始站，時間也要估算。
「先生，你的車票賣嗎？」
「先生，你的車票賣嗎？」
「先生，你的車票賣嗎？」
……
不停的見人合適開口就問，騙子太多了，十大騙術：風、馬、燕、雀、瓷、金、評、皮、彩、還有的開宗立萬。
沒有人回應，大家都是避而遠之。
懊惱中，終於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停下了腳步。
「買？賣？」
「大哥，我買你賣」
「這個「
男人左手擺了擺手中的車票。
「嗯，就這個「
上上下下的又被打量一遍，懷疑的眼神定了定。
「真要？」
「對」
「為啥買？」
「我投奔我舅舅來的，票丟了，本來我舅出錢的，得提供票證，這不沒有辦法，想著買一張舊票噹噹事。」
「咦，你可是你舅的大好外甥」
「哎，沒有辦法不是，誰讓丟了呢。」
張天愛憨厚的笑了一下。
還是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