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笨蛋姐姐,都不會躲的嗎?】
南一伸出食指,輕蔑敵視的指向南星辭,只聽得咔嚓一聲,南一手指發出清脆的關節缺鈣聲。
「南星辭!為了和我們斷絕關係,你真的能拿出一百萬?」
柳月目光比較長遠,雙眼提溜一轉,上下前後左右的審視一圈南星辭,她既然能開口就是一百萬,那她何不妨……多敲詐一筆?
趁著南星辭不備,柳月湊近她,揚起手,重重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和令人心顫。
巴掌是柳月打的,而開口說話時聲音發顫的人,也是柳月,「這是還你妹妹的那一巴掌,你為姐不尊!該打!」
說著她便再次抬起手,要打第二巴掌,嘴裡振振有詞,「這是替你爸爸打的一巴掌,你剛才竟然敢躲!自古老子打小子,天經地義的事,你沒有孝道該打!」
「還有這一百萬?你打發叫花子呢?用這麼點兒錢,就想打發我和你爸這二十多年來對你的養育之恩?起碼不得給我們一千萬?!」
柳月獅子大開口,試圖用從前的道德標榜,洗腦式的讓南星辭一併承受。
可是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曾經唯唯諾諾害怕被父母拋棄的可憐蟲南星辭,早已經變成歷經人世間無常的老·南星辭。
這一巴掌,扇在南星辭的臉上,火辣辣的痛,可她的痛覺神經好像麻木壞掉了,竟然覺得比起心痛,這都不算什麼。
一陣輪椅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柳月揚起的第二巴掌,被突然出現的一股強悍力度所阻攔,對方沉默不言,倒是周身氣場冷峻如斯,令人生畏。
【笨蛋姐姐,都不會躲的嗎?】
南星辭腦海震顫,再度聽到熟悉關切的溫涼語調,掀眸,朝著來人看去,而後默默將舉起的右手放歸原位。
蕭宴栩身著純白色羽絨服,與他姣好精緻白皙的面容相得益彰,長而翹的眼睫上,落著還未融化的雪花,高挺的鼻樑,側如刀削般的過瘦面容,不笑的時候,宛如冷漠無情的地獄羅剎。
待他笑時,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南星辭看的有點入迷,人也有點呆,疑惑他為什麼會來,卻又在下一秒想到前世,因為蕭宴栩沒有經過她的同意,而登門拜訪,她讓蕭宴栩喝了一個星期的水,沒讓他吃一粒米的病態囚禁……
「呵,我還以為是個什麼厲害人物啊,原來是南星辭的瘸子啞巴未婚夫啊?咦?我聽一一說,現在是不是可以再加上個太監老公了?」
柳月雙手環胸,頤指氣使,活脫脫一副村門口八婆的姿態。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南一捂嘴偷笑的光明正大,她有自信,南星辭一定會照著她的要求去做,因為像她這種從小缺愛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被爸媽和她拋棄,所以這也成了多年以來,她勒索敲詐南星辭的關鍵條件。
「未婚女婿啊,你知不知南星辭在外面有野男人的事情啊?」
南宮闕也譏笑著上前,看熱鬧不嫌事大,「男人沒了那玩意兒,還能叫男人嗎?依我看,未婚女婿,你倒不如睜一隻眼閉一眼,好讓南星辭那個賠錢貨去多找幾個男人,好……(好好養你)」
「啪——」
一道強悍力道十足的巴掌,落在南宮闕飽經風霜的紅黑臉上,腫成一片,蕭宴栩目光陳冷的對視上南宮闕敵視的目光,不加畏懼的對視。
「啪——」
蕭宴栩再度抬起手,又一巴掌落在南宮闕的臉上,這下成了對稱美學。
「你,你……你特么敢打老子……草!啊~痛!!錯了錯了錯了再也不敢了……我錯了嗚嗚嗚嗚……」
在蕭宴栩身後的『保鏢』盛鋮接連出擊下,南宮闕波盪起伏的叫喊聲,最終都變成老狗嗚咽,「我錯了大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見狀,柳月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南一神色恐懼的看向親爸挨打,卻不敢上前一步,只是跟著母親,一步一步的往後走,她,她就知道,盛鋮和,和蕭宴栩的關係不一般……
「還敢再動手嗎?」
「不,不敢了,再,再也不敢了……」
南宮闕鼻青臉腫,雙手剛捂住臉,就被疼的發出一頓殺豬般的叫喊聲,「啊!啊嗚——」而後在蕭宴栩涼如寒冬的眸色里,慢慢壓制住,只敢小口小口的喘著粗氣。
全程,蕭宴栩的餘光一直注意著南星辭,只要對方有一點點想要讓他放過的意思,他一定會當場停止;他在等待著她的怒火,等著她怪他多管閑事,等著她像個瘋子一樣把他按在地上摩擦,讓他道歉認錯……
可是沒有,全程,南星辭都如同一個冷漠的看客,只是眼神之中,終究是流露出一些受傷的悲哀情緒。
從小在寵愛中長大的蕭宴栩,並不能理解南星辭的複雜情緒,但他會陪著她,哪怕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要是陪著她,都好。
事情發展到最後,南宮闕和柳月二人,在蕭宴栩和盛鋮的目光注視下,簽下關係斷絕書。
「這張卡里有一百萬,奉勸你們,好自為之!」
蕭宴栩甩出一張卡,丟在桌面上,南宮闕接過,在斷絕關係的最後一頁臨時寫好的欠款已還清說明書上,簽下他的名字,柳月亦然。
事情處理好后,南星辭最後深沉的忘了一眼她待過二十三年的地方,最後決然離開,在這處屋子裡,沒有半分地方,會放置著她的東西,她沒有隱私,更不像南一,有一個超大卧室。
蓋這座房子的時候,原本給她和妹妹分別設計一間卧室,後來因為妹妹一次哭鬧,嫌棄房間小,她的那間,理所應當的被拆卸掉,從此以後就住在外面的狗窩豬圈裡,運氣好一點,能半夜睡在柴房裡。
「汪汪汪——」
【汪汪汪——大主人不要走啊,阿黃好想你汪汪汪——】
【鵝鵝鵝——大主人可不可以把我們帶走啊,我們可以少吃點的鵝鵝鵝——】
【……】
南星辭走到門口,被一聲犬吠聲,以及腦海中的自動翻譯出的動物語言,而停留在原地,她看了一眼院內枯瘦如柴的蕭條大狗崽,還有一窩亂竄的大鵝,猶疑不過兩秒,半蹲下問蕭宴栩,「你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