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醫館的病患

第706章 醫館的病患

只是呼吸交錯的功夫,兩人就交手了數十招。

雖然姬無命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戰鬥彷彿已經化作了他的本能,再加上走火入魔的狀態,讓他徹底失去了理智。

毫無節制的揮霍真氣。

以至於歸海一刀這位擅長霸刀的高手,也只能避其鋒芒。

然而院子就這麼大,歸海一刀又不想擴大戰場,牽連到無辜群眾,終歸還是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

「唰——」

姬無命一掌拍出,掌風帶動著塵土,剛猛凌厲的氣流,只是一剎那,便衝破了廚房以及秀才房間的大門。

呼嘯的風聲,好似鬼哭狼嚎一般。

歸海一刀不敢硬抗,抽身閃躲之際,想要揮刀回擊,然而,他才想要變換腳步,忽然一陣滯澀之感,從他的經脈當中傳來。

低頭看去,卻見地面上不知何時,已經結了一層厚實的冰霜。

森冷慘白的白霧,猶如一隻只從地獄探出的鬼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同時,歸海一刀只覺得面前的氣流被猛地抽空,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前。

他下意識的揮刀去砍。

然而冰流已經鑽入經脈當中,隨著他的真氣,在體內走了一個循環,此刻的他就好像是數九寒天之際,在冰窖當中過了一個日夜。

渾身上下都顫抖不已,動作更是比往日遲鈍百倍。

姬無命只是稍一側身,而後手掌一抓,便握住了刀背,旋即掌心之中又是一股寒意升騰。

便見那柄汗血寶刀之上,已然布滿了寒霜。

姬無命的手掌,則順勢上滑,想要去扣歸海一刀的手腕。

可歸海一刀畢竟不是常人,這一切雖只發生在剎那,他的經脈也已經遍布冰流寒氣,可這陰森涼意,卻也反倒幫他靜下了心。

絕情斬,便是一門只有在絕情絕義,徹底捨棄所有正面情感之下,才能發揮出威力的刀法。

此前,歸海一刀或多或少,有了感情用事的想法。

但是現如今,這一點想法,已然隨著冰流消失殆盡。

絕情斬刀意,也在這一瞬間,重新變得純粹。

「鏘——」

明明已經是出鞘的狀態,可歸海一刀手中的寶刀,仍然綻放出一陣璀璨的刀光,刀鳴之聲,更是猶如世間最冰冷無情的聲音。

姬無命的手冷,可這一瞬間,他感覺手中拂過的刀背,比他的手還要冷。

這一瞬間,本應被他摒棄的情感——恐懼,重新在內心當中充盈。

「絕情斬!」

歸海一刀奮力轉動刀身,朝著身前的青年橫斬而去。

姬無命的眼中,彷彿鑽入了一道黑光,似要將世間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刺——」

衣衫被撕破的聲音在姬無命的耳畔回蕩。

這一刻,他感覺時間變得異常緩慢,緩慢到,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下來。

死亡來臨前的涼意,從腳下直衝天靈。

姬無命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對於無能的人,恐懼會使他變得怯懦。

可對於姬無命這樣的人,恐懼會化作他想要活下去的動力。

在恐懼的催促下,姬無命的功法運轉的速度前所未有得迅疾。

天地元氣在在這一瞬間,便好似被人推著趕著一樣,蜂擁而至。

在姬無命的身前,化作了厚實的冰層,彷彿是要將那一道無形有質的刀氣,困在裡面。

與此同時,姬無命本人,也飛快的向後滑去,陰風掌接連施展,雖然在絕情斬刀意麵前,這一做法有些像是螳臂當車。

可姬無命當真做到了。

得益於他那恐怖如野獸一般的戰鬥直覺,一道道柔中帶剛的掌力拍出,竟真的偏移了絕情斬的軌跡。

使這橫向的一刀,在半空中拐了一個微妙的弧度,斬破了一片屋檐后,飛向藍天,最終不知所蹤。

「嗚呼嗚呼——」

姬無命站在原地大喘粗氣,倒不是真氣施展過度,而是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后,活下來的激動。

「不好。」

客棧二樓,見到姬無命竟然躲過了這幾乎必殺的一刀,段天涯的眉頭緊皺。

他當然看出這一刀的威力驚人。

可歸海一刀畢竟只是宗師初期,除卻絕情斬帶來的無與倫比的攻擊力外,他其他任何一項基礎數值,都要遠遠低於姬無命。

在被對方那詭異的寒流侵入經脈當中,能夠斬出這全力一刀,已然是極限了。

察覺到了歸海一刀的狀態,段天涯也不得不插手對方的戰鬥,當即在點了南宮的穴道后。

抽出腰間的長刀,從二樓一躍而下。

與此同時,正準備去了結了歸海一刀的姬無命,忽然感覺一股殺意從上方下來。

想也沒想,直接一掌迎了上去。

那刀光看著鋒銳無雙,可好像只是個樣子貨,在姬無命的陰風掌面前,連一剎那都沒有支撐下來,就變得分崩離析。

饒是姬無命在走火入魔,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這一道掌勁還遠遠沒有結束,很快,就又撞上了那藏匿在刀光之後的一枚黑色圓球。

「砰——」

在掌力的壓迫下,圓球炸裂開來,無盡的煙霧瀰漫,院落中的能見度,一瞬間降到了極點。

姬無命手掌本能一樣的擋在了眼前,在察覺這只是單純迷惑人視線的煙霧后,揮手捲起狂風。

待到煙霧散盡,姬無命環顧四周,最終目光看向了歸海一刀的方向,卻只見原地留下了一地的碎冰,哪裡還有人在?

......

......

柴房當中,段天涯扶著歸海一刀,口中喘著粗氣,臉上一片青紫之色,手上也多有寒霜。

卻是那陰森恐怖的寒氣,順著歸海一刀,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一旁,小道士則是抬手甩出兩道符籙,便見面前的柴房大門前,飛快升起一道牆壁。

卻是幻形符的另外一種用法——環境模擬。

「他腦子不太好使,這一道牆,應該能騙過他。」小道士說著,卻又另起一道符籙,這一道符紙,在他的手掌中飛快變換,最終化作了一隻千紙鶴,從柴房后的窗戶飛了出去。

目送著千紙鶴離去,小道士才看向眾人說道:「這一隻千紙鶴會回到醫館,通知唐大哥,然後由他聯繫蘇大哥,到時候咱們應該就有救了。」

之所以不直接聯繫蘇木,主要還是小道士手中能夠用來遠程通訊的,就只有符紙折成的千紙鶴。

速度比起腿兒著去肯定快了不少。

可要是比起醫館的聯絡法器,差得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那咱們接下來就在這躲著?」

「要是姬無命出去為非作歹怎麼辦?」

小郭是個比較有俠義心腸的人,一想到姬無命目前的狀態,要是從客棧出去,有極大可能行兇作惡,她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歸根結底,姬無命會走火入魔,和他們也有很大的關係。

「不然怎麼辦?就咱們這幾頭蒜,出去還不夠他一巴掌拍的。」李大嘴無奈道。

得了武功之後,李大嘴的俠義心也直線上升。

如果可以,他也想將姬無命給攔下來,不讓他為禍一方。

可有些事情想想也就得了,實力差距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抹平的。

「諸位,可有療傷符帶在身上。」

正在這時,段天涯簡單處理了歸海一刀的傷勢,看向眾人開口:「若是我與一刀聯手,或可拖住那人一時半刻。」

「療傷符......」

小郭秀才面面相覷,又看向了羨魚。

雖說蘇木以前也送過他們一些符籙,但都是一些護身符,且他們平日里還要打雜做工,為避免符籙受損,又怎麼會帶在身上。

要說他們這群人裡面,唯一有可能帶著療傷符的。

就只有醫館出來的小道士了。

「療傷符......我倒是畫過幾張。」羨魚皺眉從袖口裡取出幾道符:「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羨魚雖然不會通天籙,但別忘了,他是個正經道士。

因此對醫館的一些符籙,也做過研究,其中像是雷符、上清五力士符,他都能用傳統的方式畫出來,並且能夠確保行之有效。

因為這些符籙在繪製完成後,都會向他傳達某種反饋。

可唯獨療傷符的反饋,他從來都沒有接收到過。

因此,他也不敢確保自己畫的療傷符有沒有作用。

「你畫的?」

段天涯看出了小道士的年歲,又看了眼他手中的符籙,最終還是選擇相信。

死馬當活馬醫吧。

反正他們現在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從小道士的手中接過療傷符,旋即便以真氣激活。

要說小道士也當真是天才,雖然不懂得通天籙,沒有蘇木那種百無禁忌的效率,可繪製的符籙在效果上,卻也和蘇木繪製的沒有太大差距。

第一張療傷符用下去,歸海一刀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好看了一些。

頭頂還有白霧升騰,顯然是從他體內迫出的寒流。

「有效!」

段天涯眼前一亮,旋即看向一旁的大嘴:「這位仁兄,勞煩你幫我將他扶起來,我要為他運功驅寒。」

「包在我身上了。」李大嘴一拍胸脯,就將歸海一刀接了過來。

不過剛一入手,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像是把一塊冰抱了起來。

但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大礙。

這可著實讓一旁準備先為李大嘴渡一些功力抗寒的段天涯有些意外。

『這同福客棧當真是卧虎藏龍。』

心中有些感慨,段天涯也沒浪費時間,運轉自己從東瀛學來的療傷秘法,將雙掌按在了歸海一刀的背上。

一股股真氣隨著手掌,被傳遞到了歸海一刀的身上。

而後,便見歸海一刀身上,越來越多的水霧瀰漫開來。

......

......

與此同時,一家醫館。

醫館後院,唐春端了盆水,從客房當中走了出來,就見到了懸置在半空中的千紙鶴,忙抬手接了下來。

而後就見到了藏在其中的小道士的求救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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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怎麼了?」

這時,客房的房門被推開,一個典型的西域美人倚靠在門上。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在房間里休息著......對了,一會兒沈姑娘會送葯過來,你別忘記喝。」

唐春叮囑一番,而後將千紙鶴收入懷中,就去了正堂,準備聯繫蘇木。

西域美人聞言,沒再多說,看著唐春離去的背影。

腦海中將其與記憶中那有些憨憨的陰柔男子聯繫到一起,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性格倒是一點都沒變。」

她呢喃著,卻感受到了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食指下意識勾起,便見其上纏著幾根晶瑩透亮的細絲,細絲的盡頭則連在了中指的第一指節上,將細絲綳得筆直。

而她的拇指指甲,則勾在了這好似琴弦一樣的細絲上,隨時準備出手。

可等到她偏過頭看去,就只見一個既有著清麗脫俗的風韻,又不缺少古靈精怪的絕美少女,正一臉八卦地看著自己。

看到來人,她瞬間收斂了殺意,微微笑道:「原來是沈姑娘。」

「九姐姐。」

沈璧君從院門外探出頭來,別有深意地眨了眨眼。

而後端著一碗葯湯走了過來。

「九姐姐?」

女子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從步子當中不難看出,她還極為虛弱,聽到沈璧君的話,也有些哭笑不得。

「是啦,我又不知道九姐姐究竟叫什麼,就只好叫九姐姐嘍。」

沈璧君說著,將湯藥放在亭子的桌子上,又上前扶著她走了過來,坐好。

「叫什麼嗎?我也忘記了......」

女子是在一個殺手組織當中長大成人,從小接受著優勝劣汰的教育方式,除了學習武功,就是相互廝殺。

直到武功有成,得到了屬於自己的代號之後,這種情況才有所改善。

以前或許有人發過善心,給她取過名字。

不過身為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暴露真實姓名,所以大家平日里都是以稱呼對方。

而自從那位給她取名字的婆婆,在一次刺殺任務當中喪命后,就再沒什麼人叫過她的名字。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將名字給忘記了。

漸漸地,也就只剩下九尾狐這個代號,記得最為清晰,傳揚度也最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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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大夫的我加入了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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