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就不能當個人嗎？

吃完了午飯，梵冷莫就被王欣宇拉出去玩了。

大人們坐在炕上嘮嗑。

老趙頭兒剔了剔牙，「小鳳，既然你多端來了一盤肉，那我就給你家冷莫算一卦吧，其實昨天去你家的時候，我就給她算過了。」

說到這，老趙頭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

李曉鳳心中一緊。

咋地了？咋還嘆氣了？

老趙頭兒繼續道：「這個卦術呢，我學的也不是很透徹，你家冷莫的未來霧蒙蒙的，我看不清楚，我只能看出來一點，就是她這輩子必定多災多難，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啊。」

「啊？」李曉鳳嚇得腳都軟了。

楊莫莉瞥了老趙頭兒一眼。

她之前也被算了一卦，說她十八歲那年有個坎，挺過去以後就一帆風順，挺不過去人就沒了。

當時就把李曉鳳嚇夠嗆。

現在折騰完她，又開始折騰妹妹了唄？

李曉鳳對此深信不疑，連忙追問該怎麼破解。

老趙頭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破解，我學業不精啊，不過你可以試著給她改個名字，冷莫這個名不太吉利，冷字代表著生僻、冷僻，莫字代表著勸誡，兩個字單獨拿出來都是好的，可組合在一起，可就不是什麼好名字了。」

李曉鳳手腳冰涼。

現在H市在戶口這方面管理的很嚴，改名字特別麻煩，除非送禮，托關係。

當初楊莫莉就想把姓改過來，跟著梵家姓，可折騰了大半年都沒辦好。

托關係就要出錢，而且還不是小錢，少說也得小几萬。

可這個年代，這個偏僻的地方，萬元戶那可都是大戶人家了，哪有那麼多錢去送禮啊！

她和梵林一個月的工資加一起才五百塊左右，而且冬天的時候工地不開工，她沒有工作。

李曉鳳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老趙頭兒擺了擺手，安撫她，「你也不用急，冷莫命里有貴人，而且還不少，說不定這些難以後就被破解了呢。」

李曉鳳強顏歡笑，道謝后就帶著楊莫莉回家了。

貴人？

不靠譜！

她還是研究研究怎麼改名字吧。

……

……

此時的梵冷莫正在和一群小屁孩堆雪人，一點都不知道李曉鳳為了她急成什麼樣。

堆好了幾個小雪人，小屁孩們就開始玩過家家。

這會兒正流行葫蘆娃動畫片，小屁孩們加起來有六個人，就在那選各自要扮演的角色。

選完以後，她們就過來折騰梵冷莫。

「還剩大娃和四娃，你要選哪個？」

梵冷莫眨了眨眼睛，「都是葫蘆啊？我就不能選擇當個人嗎？」

發小們沉默兩秒，直接安排，「那你當蛇精吧。」

梵冷莫：「……」

就是不讓我當人唄？

和發小們玩到太陽落山，梵冷莫就頂著一腦袋雪回家了。

一進家門，李曉鳳就拎著一把掃帚過來，拍掉她鞋上和褲腿兒上的雪。

把雪打掃乾淨，再一看梵冷莫凍得通紅的小臉，李曉鳳的臉就黑了。

「莫莉！拿點紙過來！」

「你這熊孩子！大鼻涕都快淌嘴裡了，你也不知道擦擦！」

擦擦？

梵冷莫抬手，作勢就要用袖子擦鼻涕。

李曉鳳一瞪眼睛，「你敢！」

「嘿嘿嘿。」梵冷莫傻笑。

楊莫莉拿來了一張舊報紙，李曉鳳接過來搓一搓，搓軟了才往她的鼻涕上抹。

……

再過兩天學校就放寒假了，梵冷莫因為之前發燒生病，這幾天乾脆就沒再去幼兒園，直接請假到寒假了。

過了幾天，學校放假以後，巷子口的小賣部阿姨來了家裡。

「鳳啊，我家那口子昨晚來電話了，說是再有兩天他們就回來了。」

李曉鳳笑著點點頭，又和她嘮了會嗑，等她走了以後才去院子里悶悶不樂的整理年貨。

趴在窗台上寫寒假作業的楊莫莉也抿起嘴，肉眼可見的不開心了。

又過了幾天，母女三人在炕上歡聲笑語的玩鬥地主，用另一副撲克牌做輸贏的籌碼。

忽然，外頭的大門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李曉鳳立馬收起笑臉，把撲克牌收起來，拿起掃帚掃地。

楊莫莉把炕上的被褥疊好，拿出課本開始寫作業。

本來熱熱鬧鬧的家裡，因為梵林的回來，瞬間變得死氣沉沉。

梵冷莫嘆了口氣，小跑到外屋迎接梵林，「爸爸，你回來了！」

「哎！寶貝閨女，親一個！」梵林笑眯眯的把她舉起來，用臉上的胡茬去扎她的臉。

梵冷莫癢得咯咯直笑。

其實不喝酒的梵林還是挺好的，挺親切的。

梵林和李曉鳳都是建築工人，夏天兩人一起去工地上班，冬天李曉鳳就在家織毛衣、鉤拖鞋，而梵林則是跟工友去外地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