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恬靜的睡眠天使
一切都安靜下來,大家安靜得如同幾片草葉。
吳伯找出一床單劈頭蓋臉地裹住了陽子,差不多,讓他只剩下了兩隻眼睛。
「陽子,來,坐這兒。」吳伯拍拍身邊的椅子。
陽子不情不願地挪過來,卻在一瞬間,回身擠進了沙發,坐到了陶勇的身邊。
陶勇微微皺起眉頭,往旁邊讓了讓,陽子則靠了靠,陶勇再讓,陽子再靠,陶勇無路可讓才最終作罷。
陽子滿足地咧嘴傻笑,舉手投足間極盡討好。
吳伯無奈搖頭,心裡暗嘆:「血緣是如此地不可思議。」
從混沌中跋涉歸來的笑面狼看到沙發上的陽子,下巴差點掉了下來,她第一時間,沖吳伯厲聲喝問:「吳伯!你怎麼把他帶?!上?!來?!」
看到笑面狼恢復常態,吳伯懸著的心平穩著落。
「謝天謝地,你總算清醒了。」
「他自己跑了上來,我和蕭笙找了好幾圈,要不是這孩子尖叫,我們還不知道他上來了,真不知道他之前藏在哪兒了?」吳伯補充解釋。
他掀掀嘴唇,還想和笑面狼談談地下異域花的異樣,又見她情緒不穩,怕刺激到她,於是決定緩緩再說。
「蕭笙。」笑面狼這會兒想起了巧妃:「她怎麼樣?」
剛剛蕭笙有些擔心笑面狼,可這會兒,她恢復了往常說一不二的語氣,以及她再次提到了巧妃。又勾起了蕭笙的反感,他保持背部冷對她的姿勢,不應聲,只顧守著巧妃,眼神不離巧妃半步,他的背影正好擋住了笑面狼的視線。
「我看那美妞完全是在享受睡眠。只是苦了我們。要這樣熬到天亮嗎?」陶勇沒好氣地插話。
「所剩的時間不多,天亮前她如送不回去,我們也就回不去了?」
笑面狼冷眼掃過他,那速凍秒殺的眼神,吐露著她對他的極度厭惡。又彷彿在說:「不管我們能不能回去。你終究是回不去了。你以為給巧妃下了異域瑪沙,我們能放過你嗎?」
「被子怎麼蓋得那麼少了?不是很冷嗎?」笑面狼繼續,象是在討好蕭笙,又是象在滿足自己的疑問。
「你是昏了頭吧。她早就不喊冷。這會兒。她是熱才對,被子被她踹掉了幾次。」陶勇繼續冷嘲熱諷。
「慘了!」笑面狼飛撲了過去。
蕭笙扭頭:「又怎麼啦?」
「怎麼可能?」笑面狼擰著眉頭。
這過於安靜的巧妃,讓一籌莫展的笑面狼內心翻騰起了10萬個為什麼。
「同是異域瑪沙。沒道理癥狀不一樣。」
吳伯忙起身,跟了過去。
「大概多長時間了?」吳伯也是吃驚不小。
「6個小時。」陶勇下的蠱,陶勇最清楚。
陶勇給出的時間象個暗流,一下子將她和吳伯一起卷回到了n年前的那個夜晚。
那天,小免驚慌失措地找到吳伯。
陽子躺在那兒。
氣息微弱地躺在那兒。
小免將家裡所能找到的棉被都蓋在他的身上,他依然喊著「冷!好冷!」。
吳伯到了沒多久,陽子便開始抽搐。
不斷擰巴快要摺疊起來的四肢,還有扭曲變形的五官。
牙齒摩擦碰撞更是發出咯咯的脆響,彷彿是惡魔來自地獄的敲門聲。
「吳伯,快幫幫我,陽子快要死掉了。我不要他死掉。」
小免驚慌無措,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你給他吃了什麼?」
「異域瑪沙。」
「你膽子太大了,異域瑪沙,惡魔的詛咒。你怎麼這麼傻?」
「我只想把他留在我身邊,我不想他死掉,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吳伯,救救他。」
「欸,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吳伯一直追隨笑面狼的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草藥種植農夫。
「異域瑪沙只是傳說中的蠱,因此蠱劇毒,沒人敢於嘗試,即便你父親,當年你的母親和兩個妹妹葬身火海,也不曾給仇人下此毒蠱。早年聽說過,以血養毒,以毒養毒,別無它法。管用不管用,誰也不知呀?」
在笑面狼與吳伯還沒想出具體招數的時候。
陽子開始痛苦的喊叫,臉上象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那紅的色度一路加深,直到呈現煮熟蝦米的顏色時,臉上開始滋滋地出現了大顆大顆的水泡。
其實,不僅僅是臉上,整個身體如同從燒沸的熱油中過過一般,先變色接著此起彼伏地出現泡泡。
陽子已經失去理性,痛苦中,他用手拚命地拍打自己的臉和頭部。
一巴掌過去,水泡紛紛破裂,流出了淺紫色的體液,體液所到之處,彷彿岩漿滾過一般,更多的泡泡沿途冒出。
觸目驚心。
而這種癥狀的出現,僅僅是片刻時間,兩個時辰都沒有。
嘴角掛著一絲恬靜微笑的巧妃,正如陶勇所言,她似乎在享受睡眠。
「哪兒出錯了?」笑面狼看了一眼吳伯。
後者眼中也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個丫頭的特質不同?」
笑面狼先是發愣,爾後突然如孩童一般歡快起來。
「吳伯!陽子有救了!傳說是真的!她真是踩蟲少女!」
「陽子,你有救了!」笑面狼幾乎是飛到了陽子的面前,拉住陽子的手,瀑布淚飛奔而下。
陽子本能地想甩掉笑面狼的手,笑面狼又哭又笑的誇張表情,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但是笑面狼開放的分享態度,還是讓陽子心軟起來,這一次,他沒有強力推開她,也沒有「老女人」「醜女人」的喊他。
而是扭頭沖著陶勇問了一句:「她瘋了嗎?」
「瘋子!一群瘋子!」復仇的目的沒有達到,陶勇心裡翻騰起繽紛雜陳的酸味。
最初找到父親的欣喜和激動很快蕩然無存。
這個對他顯現出無比熱情的男人甚至引起陶勇的反感。
每次陽子湊過身來的時候,陶勇苦於手腳被綁,無法大尺度挪動,否則,他是不會和一個中了異域瑪沙蠱的男人呆在一起,哪怕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那也不行。
他甚至斜眼看了這個男人一眼:「他怎麼可能是我的父親,虧著母親為他受了那麼多的苦。不值,一點都不值!」
想著母親早早撒手人寰,自己幼年受過多少非人折磨,他轉瞬之間,就恨上了陽子。
「最好,你們都消失。」陶勇的心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