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尊重他人命運……個鬼啊!
愛妃最近不高興,卻不和他說原因,永安帝有些不明所以,難道是每個月那幾日暴躁期?
不過,沒幾日,永安帝自己也emo了!
白蓮教教主都被滅了,幾乎沒有耗費一兵一卒,他本該高興的,但是一想到北靜王的果決能幹,多謀善斷,他就高興不起來。
一柄刀再鋒利,這刀柄也只能握在主人手中,一旦它脫離掌控,那麼寧可毀了,也好過反噬其主。
北靜王會脫離掌控嗎?
對於這樣的臣子,他真的有能耐掌控嗎?
想到林如海還有北靜王府的婦孺,永安帝又安心了一些。
還好,這把刀是有刀鞘的。
不過永樂帝的緊迫感再次抬頭。
想要壓下那些輔臣,想要集天下權利於一身,真正的說一不二,他需要至高無上的功績。
如果能有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攜大勝之威,何愁不能鎮壓一切不服。
「高麗有逆賊不遜,我大晟作為宗主國當撥亂反正,故而朕意御駕親征!」
永安帝想的很好,高麗國家不大,戰鬥力不強,攻打起來難度適中。不像西南滿是瘴氣毒蟲,也不像草原,騎手強悍,又難分辨方向。
但是高麗又很特殊,那是強如李世民都折戟過的地方,如果他能夠大勝而歸,這份功勞比起其他的戰功會更加的有份量。
「咳咳——」
張衡玉氣得咳嗽彷彿都嚴重了一些,眼前一陣陣發黑。
御駕什麼?清什麼蒸?
是他幻聽了嗎?
會打仗嗎,打過仗嗎,知道怎麼打仗嗎?
幾個菜啊,就想要御駕親征。
先帝啊,您怎麼不帶走了我啊,留臣一個人受苦,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要面對當今皇帝這個狗東西。
「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何況,區區小國,還不值得我大晟的君主親至。」
「陛下,我大晟將才多如過江之鯽,此等小事,只要派一將軍,攜一偏師即可。」
「陛下,臣請戰!」
眾臣都反對,尤其幾個輔臣都很是強勢,即使永安帝心中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妥協。
大家都以為皇帝不過是一時突發奇想,過了興頭就好了。
沒想到群臣越是反對,永安帝反而逆反的心思越是高漲。
越是壓抑的長久,反彈也越是激烈。
在高麗使臣暗搓搓的陛見,好話不要錢的灑出來之後,永安帝的心思再次動搖了。
高麗的使臣深諳跪舔之道,只是提到元武陛下,隆德陛下皆是如此,描述了一番文治武功,萬民臣服,天下景從,千古一帝的盛景。
永安帝就迷失在這一句句明君,偉大,天賦異稟的吹捧之中,丟掉了本就沒有多少的腦子。
雞湯喝下去,雞血打起來,永安帝情緒上頭,直接越過了內閣下旨讓京中的各軍做好戰爭的準備。
幾個輔臣再次在臨敬殿前碰頭的時候,對視的目光都很無奈。
又得上強度,帶著百官來個跪求逼宮了。
他們也不願意干這種吃力不討好,自己的膝蓋遭罪,還要得罪君王的事情。
奈何,身不由己。
正是因為他們地位高,權利重,所以這種事就必須要明確的表露出態度來。
病情尚未痊癒,還留下了一點咳疾的病根,所以張衡玉雖然年紀最輕,但是他也是最先堅持不住的,不過跪了一個白天,直接昏倒被動撤離。
林如海上次也病了一場,後續為了退下來,哪怕好全了也在裝的病懨懨,所以張衡玉一撤離,林如海非常機智的打著身體的名義,同樣提前溜了。
做做樣子逼宮了三日,各個文武大臣陸續徹底。
跪了跪了,求了求了,罵也罵了,還能怎麼樣!
前朝土木堡的前車之鑒猶在。
但是他們也不能直接和皇帝說:
陛下啊,臣等懷疑您是堡宗二號,萬一也當個留學生,豈不是大晟之恥,危害江山?
既然勸不動,那就只能天要下雨,人要作死,隨他去吧!
尊重他人命運,盡人事聽天命……個鬼啊!
要知道打仗不是玩鬧,永安帝一個生瓜蛋子帶著大軍去幹啥?
送人頭嗎!
萬一再來一個皇帝被俘,他們還能散夥嗎?
當今的皇子最大的才十歲,永安帝真要玩脫了,這天下的處境怕是還不如木堡之後的大明。
論起對高麗和北疆的熟悉,北靜王可以說是無出其右。
眾人齊齊建議,急召北靜王回京。
不求陛下打消念頭,但求皇帝帶上北靜王這個外掛。
永安帝能說,他就是想要壓過北靜王,這才意圖御駕親征的嗎?
說是讓北靜王一起去,那天下人只會把功勞歸結在北靜王頭上,他還能有什麼存在感。
水溶還在奇怪,他什麼時候人緣變得那麼好了。
畢竟往常一個月大概只有三五封京城來書信,這幾日,雪花般的書信卻鋪天蓋地的從京城送往揚州。
尤其很多來信的人和他半點交情都沒有,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好好的幹嘛送信過來?
等到水溶打開了幾封書信,這才明白京城發生了什麼事兒。
原來幾乎所有的書信都是勸他快點回京,有的希望他能勸住皇帝,有的希望他能保護好皇帝。
水溶只能說,這些人大概是病急亂投醫了。
他是人,又不是神,遠水解不了近渴,他就算是坐海船,一時半會的也沒法回京。
賈璉咬著筆頭看著水溶:
「王爺,咱們這摺子要怎麼寫,你要請求挂帥嗎?」
水溶知道皇帝不是個心眼大的,他剛剿了白蓮教,聲勢正盛,皇帝恐怕又開始間歇性忌憚了。
「請戰是一定要的,不過,我估計就算我求戰,陛下也不會答應。
儘力而為,問心無愧就好。」
水溶垂下了眼帘,心中有了決定:
「我要立即回京,此處的後續就交給璉二哥你了,還有黛玉和我家的明哥兒,也得托璉二哥照看一二。」
賈璉拍了拍胸脯,滿口保證道:
「放心,我也是林表妹的兄長,照看她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離別很急,相聚甚短,隻言片語,難敘離情。
「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會先來,京里的事情急,我要即刻啟程回京,不能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