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黛玉也聽說了一些風聲:
「天有不測風雲,我只盼你平平安安。
一旦真要上戰場,可別再魯魯莽莽橫衝直撞的,既然是肉體凡胎,就莫要把自己當神仙,保全自己為重。
我帶著小金魚就留在揚州,你不用擔心家裡。」
水溶笑道:
「我只是回去發揮嘴皮子的,可不一定會上戰場,我猜,陛下可不一定願意我這個礙眼的去搶功勞。」
黛玉聽了更擔憂了,皇帝能忌憚水溶,難道就不會忌憚其他老將了嗎?
若真的沒有厲害的武將托底,皇帝這御駕親征真的能大勝敵人,平安歸來嗎?
「不是我說喪氣話,可別真的應了那前車之鑒。」
水溶知道黛玉是在說土木堡之變。
「應當不能吧!
前朝有王振弄權禍國,如今皇帝身邊親近之人,曹明遠在倭國,何必知行事謹慎,總不會步了後塵……吧?」
「時間有限,咱們還是不說那掃興的了。」
黛玉聞言神色黯然了許多:
「最不願見是離別,怎奈何,世事無常,半點不由人。」
水溶輕輕地落下一吻,彷彿親吻的是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那就不說再見,不道離別,只盼春暖花開,便可相逢。」
兩顆心貼近的時候,百年如心中開出一樹芬芳,燦若雲霞,落英繽紛,歲月靜好。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哪怕是再不舍,水溶還是要啟程了。
「毋憂毋念!」
「盼君安好!」
能夠日日相伴,誰又願意分別,黛玉和水溶此時的心情格外的統一:
若是搞事的皇帝消失就好了。
日夜兼程,快船借風勢迅疾如飛箭,棄舟登岸又換了快馬,一路快馬輪換著,不過十日,便走了大半的路程,可惜水溶半路上卻收到了麒麟衛拚命送過來的快訊:
皇帝已經一意孤行帶著大軍開拔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愚人節玩笑不好笑!
一定是我的眼睛有問題!
是在做夢嗎?
皇帝瘋了!
瞳孔地震,下巴脫臼,眼球落地……
無論如何都不能盡述水溶的震驚。
誰家出兵不是準備了又準備,計劃了又計劃,幾乎大半年才能正式發兵,哪有永安帝這般的?
別人是裸考,他是裸征啊!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只有知己知彼,準備的足夠充分,才能百戰不殆。
沒想到永安帝竟然是個頭鐵的,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水溶這下也沒心思休息了,趕緊往京城狂奔。
離京城越近,接到的噩耗越多。
永安帝不止自己作死,還帶上了大半文武官員,這大半官員中還包含著林如海和林昀兩人。
水溶收到消息的時候險些從馬上跌下來。
林如海還抱病呢,林昀一個翰林院的文官,皇帝帶上這兩人做什麼?
水溶心中有所猜測,恐怕是沖著他來的。
北靜王府只剩下祖母和母妃兩個女眷在京,皇帝想要牽制他,最優選擇自然是把林如海隨身攜帶。
水溶簡直要氣笑了,狗皇帝倒是聰明,可惜都是小家子氣的小聰明,盡搞一些下作手段。
風塵僕僕的進了京,水溶來不及去見兩位長輩,先找來了柳湘蓮。
不僅僅柳湘蓮在京城,衛澄,衛若蘭,馮紫英,牛家兩位兄長盡皆在京中。
水溶心中頓時更添了許多不好的預感,這些人可都是年輕一帶中最優秀的一批騎兵將領,可以說只有有了他們,北疆鐵騎才能更加的如臂指使。
一個都沒有帶上,難道皇帝並不准備動用北疆騎兵?
柳湘蓮的到來解答了水溶的疑惑。
「此次援助高麗,陛下並不准備出動襄寧軍等北疆的兵馬,而是帶上了禁軍和京營的幾萬大軍,又從西北調遣了一些邊軍。」
哈?
「捨近求遠,皇帝為了名聲這是徹底瘋了?」
京營和禁軍雖然會定期從周邊各軍選調,但到底久疏戰陣,還有一些是各家的子弟塞進去鍍金混日子的。
大部分都是老爺兵,哪裡能打仗?
水溶按了按額頭的青筋,又問道:
「那糧草呢?」
「大軍只帶了少量的糧草,陛下下令要從各地徵調!」
水溶忍不住心裡暗了一聲:
昏君!
考慮到運輸距離,估計大部分糧食都要從北疆調集。問題是,水溶之前為了江南賑災還從北疆買了糧食,軍糧可不是個小數目,皇帝再動用了儲備的糧倉,來年北疆百姓不活了嗎?
這麼一算,天時地利人和,糧秣補給,他娘的一個都沒有,水溶氣得險些爆粗口,登時就冷笑起來:
「呵,這是要是去送人頭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既然文武大臣走了大半,那前朝的政事如今是誰撐著?」
柳湘蓮的臉上都是一言難盡:
「是宸貴妃!」
啥玩意,你再說一遍,我彷彿是幻聽了!
見水溶那裂開的表情,柳湘蓮總算找到了些心理安慰,總不能只他們受驚嚇,王爺也該好好的感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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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幾個月,皇帝怎麼彷彿腦子被殭屍啃了一樣,越發的癲了。
水溶覺得這個世界彷彿已經魔幻了,短短的幾日就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
「皇后還在呢,往上還有太后,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貴妃掌權了。
宸貴妃難道會下蠱?
張首輔就沒反對?」
柳湘蓮嘆了口氣,聲音中全是心累:
「張首輔但凡能爬起來,哦不,但凡是清醒的,那位哪能這麼蹦躂!」
水溶一想也對,以張衡玉的手段,若不是病倒了起不來身,哪能容皇帝如此造作。
還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耍大鼓。
「事已至此,急也無用,我先去探望一番張首輔。」
張衡玉府上,縱然是規矩嚴格,但是從那些僕人的臉上,水溶仍然能看出隱隱的驚惶和不安。
對於水溶的到來,張修文很是重視。
「多謝王爺來探望家父!」
「打攪了,張公可還能視事?」
張修文紅腫的眼睛里浮現出點點淚光:
「家父已經昏迷多日了。」
水溶面色也有些傷感的擔憂:
「怎會如此?
我離京之時,張公的身子尚且很是硬朗。」
張修文咬牙切齒,心中的憤懣忍不住躍然於面上,但是最後還是含糊的說道:
「早些年流放,父親的身子就不算強健,平日里又多操勞於公事,前番受了一番折騰,本就大病了一場,尚且沒有好全,又添了新病,可謂是雪上加霜。
大夫說,正如那巨樹,看著枝繁葉茂,實則已經蛀空了,又不及時澆水,反而風摧雨折的,最後自然是油盡燈枯,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