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思念

雨滴掉落進泰晤士的河水裡,頃刻間就被吞沒，也不知河水將要帶它去往何處……接著，空中的雨越下越大,全都砸進河水裡,「嘩啦啦」的流水聲響徹天地。

華生站在大雨中，獃獃的看著河水,手指緊緊握在護欄上,關節已經發白僵硬……

到底需要怎麼做？

現在被夏洛克厭惡了……如果離開夏洛克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雨水毫不留情地將華生整個人沁濕,肩膀上的舊傷在寒氣的侵蝕下越發痛疼……但華生依舊獃獃的看著河水，已然失去痛覺。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華生揉了揉肩膀,終於扭動了一□體……

還以為不會痛,但沒有想到生理有時候還是會佔領心理,其實自己沒有那麼堅強。

「叮咚——」華生從上衣口袋掏出手機，立刻意識到還在雨中，趕緊拉開夾克遮住手機，低頭查看虎頭狗發來的簡訊。

【別說我沒有認真做事，我從雷斯垂德的警務系統裡面找到了一些東西，從麥克羅夫特那裡也發現有用信息。】

華生把手掌在濕漉漉的褲子上擦了擦，卸去一些雨水，接著立刻回復簡訊：【怎麼樣？】

【我根據你在兇手那裡找到的資料，再查看雷斯垂德的電腦後，發現兇手跟阿富汗有關，而從麥克羅夫特肯定了此次導彈計劃也跟阿富汗有關。】

【什麼關係？】

【不知道。】

華生準備再次低頭回簡訊，突然愣了愣，接著把手機放回褲兜，嫌棄的在大腦里說：【你不知道直接聯繫我，非得用手機？而且……你真的有認真做事？我看你越來越蠢了！】

【別這樣……雷斯垂德這裡好辦，可是麥克羅夫特那裡不好辦啊！】

【你猜我會不會把你煮了？】

虎頭狗蹲在雷斯垂德新給他買的窩裡，舔了一口新鮮牛奶，再吃了一點牛肉味的小餅乾，漫不經心的說：【真後悔，你怎麼不是雷斯垂德！】

【那你繼續在他那裡享受，但後果自負。】

【好吧……】虎頭狗憤恨地嚼了幾口餅乾，突然想起什麼，驚呼道：【我在麥克羅夫特的電腦系統外圍，發現上次你越獄的那個男人……應該跟此次導彈計劃有關。】

華生低頭抿著嘴唇，挪了挪侵泡在雨水中的鞋子……

自己在兇手的電腦里，發現他跟莫里亞蒂有關聯，而導彈計劃跟阿富汗有關。

……如此一來，要弄清楚莫里亞蒂動機，就必須找到上次越獄的那個男人。

畢竟那個男人是軍火商，如果說莫里亞蒂要記憶棒是為了賣給男人，但為何又要拿來當遊戲的一部分？

不……不能用常理去推斷莫里亞蒂，他想玩遊戲！

那麼夏洛克發現了記憶棒的事？

前前後後都推理不通，但現在一定要去見見這個軍火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了解莫里亞蒂的機會。

正愁沒機會了解莫里亞蒂的犯罪組織！

華生嘆了一口氣，甩了甩裝滿雨水而變得笨重的鞋子，抬起手肘擦了擦滿是雨水的臉，捂著痛到不行的肩膀轉身離開……很快，他就消失在雨中！

今天的倫敦還是陰雨綿綿，飛機在細雨中起飛，剛升入空中就遇到強烈的氣流……

華生巋然不動地坐在位置上，扭頭看著窗外的雲層。

現在離開也好，起碼不用面對夏洛克……

華生在印度換乘了軍用直升飛機，但始終沒有看到監牢里的那個軍火商——k。

當飛機來到阿富汗的上空時，一股熱流很快將人包裹住，身上的汗液就像蒙了一層密不透風的保鮮膜。

雖然倫敦總是陰雨綿綿，但好歹已經習慣，突然從溫帶海洋性氣候跳到大6性氣候，無異於從游泳池來到桑拿室。

晚上吃飯時間，依舊沒有看到k的身影，軍用帳篷外升起裊裊炊煙……當黑夜就快降臨的時候，有人端著一盤食物遞給華生。

華生看了一眼來人，盡量流利的表達自己：「謝謝。」

一天時間不太夠學習他們的語言，只能勉強應付，語言學習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強項。

他端著這盤阿富汗的主食——肉飯，看了看周圍用手抓飯的人，忍不住皺起眉頭……很快，有人遞來一個勺子。

「謝謝。」華生抬頭道謝，看見的卻是k。

「沒想到你會直接來找我。」

「的確有點急。」

k插著腰低頭看著華生說：「你和你的老闆之間有問題？」

「他……」華生握住勺子的手突然一頓：「如果說有個人關心你，擔心你……但，有可能病態了，對，就是病態。你會想再見到他嗎？」

「如果你的老闆像你說的那麼好，我想他會再想見到你。」

華生猛然抬頭，帶著期望的目光看著k：「什麼？」

「他有本事讓你追隨，那麼肯定是個厲害的人，所以你也許應該相信他……這樣的人不會如此處理事情。」

「不會嗎？」華生茫然的掃視了周圍一圈，

如果夏洛克並沒有討厭自己……這個情況可能嗎？

那他為什麼對自己這樣說？

華生緊緊抿著唇，咽了咽口水，放佛下了很大決心：【系統，幫我侵入夏洛克的電腦。】

【啥？】虎頭狗甩了甩身上的水：【我們還在麥克羅夫特家裡，雷斯垂德正在給我洗澡。】

【少廢話，不然我把你扔進沸水裡洗。】

【我覺得我應該投靠雷斯垂德。】

【前提是麥克羅夫特不嫌棄你。】

虎頭狗委屈的耷拉著腦袋：【好吧……】

華生吃了幾口肉飯，微微驚喜地抬眉，終於品出了其中味道……

還不錯，挺好吃！

接著他又拿了幾串烤肉夾在麵包里，味道相當不錯。

吃過晚飯，華生就躺在軍用帳篷里，阿富汗的晝夜溫差大，晚上的氣溫放佛回到了倫敦……他忍不住走出帳篷，看著天上的月亮發獃，當然還有明亮的星星。

總覺得這樣的月光挺冷，還不如陰雨綿綿的倫敦……

此刻的夏洛克正坐在客廳里，窗外也是一輪明月……

「嗒嗒嗒——」赫德森太太踩著木質樓梯端著兩杯紅茶上樓來，她推來客廳的房門：「約翰呢，我在閣樓沒有找到他。」

夏洛克直視著正前方，用餘光微微掃了赫德森太太一眼：「嗯……他暫時不會回來。」

「吵架了？」赫德森太太疑惑地眨著眼睛，慢慢走到桌子上放下手中的茶杯：「你也得讓著約翰，總是讓他寵著你不好。」

夏洛克撇撇嘴，帶著連自己也沒察覺的自豪說：「你覺得他寵著我？」

「當然，他對你非常好。」赫德森太太頓了頓，轉身拿起茶杯遞給夏洛克：「你要知道，我對我前夫也沒這麼好，我覺得你們可以走很遠。」

夏洛克笑了笑，低頭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說：「是嗎？」

「當然。」赫德森太太起身，拍了拍夏洛克的膝蓋，親切的笑著說：「把他哄回來，他不可能真的離開。」

「叮咚——」夏洛克立刻抱住筆記本電腦，神情嚴峻地打開。

莫里亞蒂：【我好不容易設計了你們兩個人都能玩的遊戲。】

夏洛克：【他自己要走的。】

【你們真是感人的一對，約翰為了你可以隨時去死……】

【我希望我們的戰爭別再牽扯約翰。】

【在求我嗎？】

【不……我在警告你，不然你會付出代價的。】

莫里亞蒂在電腦里，面無表情地扯了嘴角，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那你準備幹什麼？】

【你要的記憶棒，我已經拿到，你隨時可以來取。】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三個都是同一類人？我知道你在期待被人欣賞……我看過你的網站，你這才叫思考。】

夏洛克立即浮現出不屑一顧的笑容，眼中似有似無的閃過一絲怒火：【我等你來拿。】

【你喜歡那位音樂家？】

【什麼？】

【我們要見面了，肯定要多多了解。】

【我認為我們已經見過了。】

【對啊……你喜歡我扮的同性戀嗎？為什不打電話給我，你知道那個號碼肯定能聯繫到我。】

【你想讓我打給你？】

【真是不懂風情，也不知道約翰怎麼才能忍受得了你。】

夏洛克正在打字的手指微微一僵，節奏急速地用力敲打鍵盤：【我說了不要牽扯約翰。】

【好吧……好吧，真是讓人羨慕……】莫里亞蒂看著屏幕的臉突然變得扭曲：【還很讓人嫉妒。】

【什麼時候來取？】

【我考慮一下，再把地址發給你。】

【等你回應。】

夏洛克緩緩合上電腦，發現赫德森太太早不見了蹤影，抬手端起紅茶一飲而盡……突然，他抬起眼瞼目光如炬，眼中全是志在必得！

莫里亞蒂要不單單的是記憶棒……但怎麼讓他得逞？

約翰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回來，儘管他遲早會明白……

但他在阿富汗過得還好嗎？

夏洛克走到窗邊，神色痛苦地拿起小提琴……還是巴赫的曲子，舒緩帶著懷戀亦或是眷念，淡淡的不舍以及甜美的回憶……

這首《愛的協奏曲》響徹在貝克街221b里，很快就逸散出去，飄蕩在黑暗的街道上，掛在空中的月亮在小提琴聲中，似乎變得異常柔和沒有半點寒夜的冰涼，有的只是安撫人心的溫柔。

夏洛克閉著眼睛，緩緩勾起嘴角，靜靜感受曲調里的幸福，很快臉上就固定住一抹微笑，一抹帶著嚮往和幸福的微笑。

小提琴聲還在繼續，晚風吹動了架子上的曲譜，不知不覺中曲譜已經全部更換成了巴赫的，夏洛克也很久沒有拉屬於自己的曲子了……但幸福的微笑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