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坦誠

華生微微撇開頭,讓自己的目光離開夏洛克的眼睛,雖然大腦依舊處於罷工狀態，但至少華生還是拿回了自己的冷靜，或者說是強裝的冷靜……

「夏洛克,我們好好談談？」華生輕輕吐了一口氣，盡量如往常那般笑著。

夏洛克沒有回答,依然盯著華生臉……直到好奇的夜風鑽進客廳，微微降低了一些室內的溫度,夏洛克才慢慢放開華生的手腕，但是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華生。

感覺到鉗制住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減弱，華生立刻掙脫出去，連滾帶爬地跑到客廳的另一端，相對於剛才的冷靜此時的他狼狽不堪、驚魂未定。

夏洛克怎麼就想起說這些了？

但自己心中卻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是啊……只是自己一直在逃避而已，但是需要回應夏洛克嗎？

怎麼回應？

「你不必想著如何回應我，只要告訴我你想離開或是想留下。」夏洛克看出了華生的心思，採取以退為進的方式，逼的太緊說不定華生就直接離開，那個時候就不好辦了。

「我……」怎麼可能想要離開，離開夏洛克，立刻貝克街221b，還能去哪裡……華生迷茫的搖了搖頭：「離開？我能去哪裡？」

「那你想要留下嗎？」夏洛克微微一笑。

「留下？」肯定想要留下，這裡就是自己的家……華生越發茫然無措的看著夏洛克：「我還能去哪裡？」

夏洛克盡量柔和的看著華生，緩緩的用低沉的嗓音說：「那你告訴我你想去哪裡？」

似乎夏洛克的聲音有魔力，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華生就像是思緒被牽引了一般：「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那麼……」夏洛克盡量不引起華生注意，緩緩地靠近了一步：「你想留下來跟我在一起嗎？」

「我……」肯定想跟夏洛克在一起，在一起破案，在一起分享危險，在一起……在一起生活。

夏洛克看到華生眼中的不安和懷念，有一些微微的吃驚，但臉上隨即浮現出喜悅之情……約翰臉上的表情證明他處於最脆弱的時候，這樣一個機會太難得了，換個時間等他回過神，可就沒這麼好糊弄了。

夏洛克盡量表現的無害，笑得非常溫柔，不著邊際地又靠近一步：「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反正你也沒有地方可以去，然後我們可以一直破案，一直分享危險……當然，我還以可以一直吃你做的飯，而你也能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一起……」從沒想過離開，似乎潛意識裡早就認為，會和夏洛克一直生活在一起，而且照顧夏洛克的日常生活，似乎很有趣，儘管他總是一副小孩子的脾氣……華生低下頭，輕輕地咬著嘴唇：「我的確想一直和你生活在一起。」

夏洛克聽見華生的說的話，就知道自己的誘導成功了，對於約翰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只能讓他以為這是他想要的，並且是他願意的……夏洛克微微揚起嘴角，壓抑著內心的喜悅：「是的，你願意跟我生活在一起嗎？」

華生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根，感覺有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全部思緒，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讓自己淪陷，因為似乎不這樣做，面臨的風險會很大，但他還是在做最後的掙扎：：「我們一直都生活在一起的。」

「是的，是一直，但是我希望是永遠，約翰你願意永遠陪在我身邊嗎？」夏洛克循循善誘的說：「要知道誰都在說除了你沒人能忍受我，而且我已經被你寵壞，我記得你說過你會負責的。」

「負責……」似乎自己是說過這樣的話，那麼其實這樣也很奇怪，為什麼要對夏洛克負責，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約翰，你能不能正視一下自己的心？」夏洛克成功在不引起華生的注意下，來到華生面前，認真的看著華生的眼睛：「為什麼總是這樣縱容我，為什麼總是容不下任何說我的不對，為什麼總是在有危險的時候擋在我面前，為什麼總是那樣……那樣包容我？難道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原因的嗎？」

「原因……」華生低頭沉思，自己這樣對待夏洛克的原因的確很奇怪，如果說是朋友，那麼艾琳那件事自己為什麼會心存不滿，但……是什麼樣的原因，讓自己這樣對待夏洛克：「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你知道的，約翰看著我。」夏洛克抬起華生下巴，微笑著看著華生：「你心中有答案的對不對？」

「答案……我有嗎？」感覺心臟在猛烈撞擊著胸腔，華生幾乎沒法呼吸，這一切都是因為夏洛克靠的太近，而且似乎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你有的對嗎？」夏洛克輕柔的執起華生的手腕，摸著華生的脈搏，然後肯定的說：「你的脈搏加快了，我聽到你的心臟在不受控制的跳動，你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

聽到夏洛克的話，華生無意識地抬起頭看著夏洛克的眼睛，在這一瞬間彷彿空氣都凝結了，因為華生在夏洛克的眼中看到答案，一個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的答案……

那煙藍色眸子就是答案不是嗎，這個奇怪的顏色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就在眼前的世界一點點化開，直至將靈魂也一點點沁染。

華生下意識地抬起手撫摸夏洛克的眼睛，然後喃喃自語道：「是的，我知道答案，我知道的……」

「能告訴我答案嗎？」夏洛克捉住華生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我很想知道，我很想知道你和我有一樣的心情。」

從夏洛克手心傳來的溫度，一路勢如破竹，帶著炙熱的氣息盤踞了整個大腦，華生感覺自己的體溫也在升高，空氣似乎也變得燥熱。

華生緩緩拉近自己和夏洛克的之間的距離，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嘴唇已經貼了夏洛克的眼睛上……

華生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剛想推開夏洛克，就被夏洛克摟住肩膀：「喜歡我的眼睛，為什麼？」

「不知道……」

「那你看著我，我來告訴你。」夏洛克那雙眼睛彷彿能看穿一切，理所應當的說出了華生的心思：「因為你也喜歡我，或者應該說是愛我，我不認為就算是夫妻，彼此也能夠交託性命乃至全部的信任，而你對我卻是這樣的感情，比普通夫妻還炙熱的感情。」

「這樣嗎……」好像是這樣沒錯，自己對夏洛克確實甘願去死，確實交託了全部的信任，確實是……是愛嗎？

「還不想承認嗎？」夏洛克緩緩彎下腰，慢慢靠近華生的嘴唇。

感受到夏洛克炙熱的呼吸，華生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躁動，作為男人是不該對這種躁動陌生的，因為這是情.欲……自己居然對夏洛克產生了情.欲？

這個認知讓華生驚慌失措，但一切已經來不及，他的心跳已經被夏洛克的呼吸節奏所取代……

不對，不對……一直感覺自己被牽著鼻子走，開始的時候自己也是對夏洛克交託生命，但那個時候是因為自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遇到了夏洛克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這一切必須好好理一理！

華生抬起幾乎沒有僵化的雙手，輕輕抵在夏洛克的胸口上，接著拼盡全力終於將夏洛克推離安全範圍：「夏洛克你在玩心理誘導和心理暗示嗎？」

「該死。」夏洛克表情一變，果然華生不好糊弄，這麼快就恢復過來。

「你在做什麼實驗嗎？」華生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那個案子的需要？」

夏洛克冷靜的看著華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不是案子需要。」

「這麼說這是你的需要？」

「嗯哼……」夏洛克將雙手插進褲兜，不服輸的看著華生：「你必須承認，剛才你的確動情了。」

「是的，我承認！」

聽到華生的話，夏洛克愣了愣，本來以為華生肯定要狡辯一番：「你承認了？」

「是的……」華生上前一步，夏洛克忍不住退後一步，因為他現在無法知道華生在想什麼，只能本能地離開華生的攻擊範圍。

夏洛克退到了沙發邊上，華生還是不肯放過他，夏洛克跌坐在沙發上，舉起雙手有些狼狽的說：「好吧……你要揍我，我無話可說，可你必須承認你的心。」

「是的，我非常明白……」華生看著夏洛克，但是眼神並無焦距。

「那麼你想幹什麼？」

華生突然將夏洛克壓倒在沙發上，揚起一貫的微笑，大方的說：「我喜歡你，你說對了。」

夏洛克無法分析現在的狀態，不解的說：「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做什麼？」華生撇撇嘴，不屑的說：「你剛才把我玩得真開心，思維控制什麼的，你真是厲害，以前太小看你了。」

「我是怕你不肯接受我，如果你要逃避，那肯定會是一輩子。」夏洛克神情落寞的說：「我沒辦法忍受你躲著我一輩子。」

「好吧，我的確會這樣……」華生也扣住夏洛克的手腕，摸著他的脈搏說：「跳得不夠快，為什麼？」

「我的自制力一向超乎常人……」

華生俯□子堵住了夏洛克的嘴，將夏洛克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間撕毀，大笑著說：「你現在的脈搏正常了……不過你的制止力呢？」

夏洛克愣了愣，史無前例的大腦暫時空白……所以約翰這是接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