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等我捷報
見甄宓有些獃滯的模樣，張方淡然一笑，倒是沒有解釋什麼。
他站直了身子，笑道：
「甄姑娘，小環姑娘，今日我軍雖勝，但戰事卻遠未結束。
明日我便要隨軍出征，二位姑娘在大寨中，如果有什麼需要，可告知王大娘，她會幫你們處置的。
至於這附近，自有人巡查，不會讓人打擾到二位姑娘的。」
聽得此言，甄宓表情有些古怪，張方這番話，聽起來怎麼像是丈夫臨行前對妻子的囑託啊？
猶豫了一下，甄宓面無表情道：
「多謝張公子提醒。」
小環倒是笑意吟吟道：
「張公子此去，也要保重身體啊！」
聽得此言，張方自得道：
「二位姑娘等我捷報便是。」
——
翌日。
張方起身而來，便是前往議事廳。
果然，張燕等人也都到了。畢竟接下來，黑山軍將主動出擊，走向全新的道路，眾人心中亦是迫不及待。
「少主來了啊，昨日一戰我黑山男兒同仇敵愾，接下來定能拿下常山……」
「幸好有少主，我們才能擊敗袁紹，否則就只能守在山上忍氣吞聲了。」
眾人陸續說道，對張方推崇至極。
可以說，張方昨日展現出的武力，已經征服了在場黑山眾將。
不及細說，張燕目光掃過，見人都已經到齊了，便是朗聲道：
「諸位，昨日一戰，我們擊潰袁紹精銳，俘虜上萬人，斬殺其大將顏良，短時間內，袁紹再難捲土重來。
時不我待，我黑山軍若想壯大，就必須走出去。如今便是最好的機會，本帥絕意領兵攻取常山，以此為根基抗衡袁紹。
袁本初雖強，但我黑山軍也不是好惹的，此戰我黑山必勝！」
眾人聽著張燕之言，沒有半分遲疑，昨天的勝利，給了他們充足的自信。
既然他們能夠正面擊敗袁紹精銳，那為什麼要一直守在山上。之前他們困守黑山，並非山上舒坦，而是打不過袁紹。
「大帥英明，我黑山不能退讓了，我等願隨大帥出戰！」
很快，便有人帶頭表明態度。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唱反調，張燕本就是黑山大帥，而今其子張方，更展現出無敵之力，這是黑山崛起的契機。
這無疑是一個圓滿的答案，張燕微微頷首，他目光灼灼，正色道：
「好，傳本帥號令，兵出黑山，直指真定！」
為了這一戰，張燕調動大寨五萬兵馬。雖然不惜代價的話，還能調動更多，但現在顯然還不到那種程度。
「末將領命！」
議事廳內，眾人聲音鏗鏘有力。
——
袁紹狼狽逃竄。
當他逃出黑山之地，不禁回身望了一眼，長出一口氣。
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狼狽的感覺了。
就算當初界橋之戰，面對公孫瓚突襲，袁紹也不曾自亂陣腳。他穩住將士，親自指揮，為擊破公孫瓚爭取了時間。
那絕對是袁紹的高光時期。
畢竟，當時的公孫瓚，幾乎可以說是風頭最盛的一方諸侯。勢力遍及冀州，青州之地，威名顯赫四方。
但最終，勝利者卻是袁紹。
這一戰讓袁紹穩定了在冀州的統治，也瓦解了不可一世的公孫瓚。最終，如今公孫瓚困守易京樓，袁紹威震天下。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此番會在黑山軍面前，吃這麼大的虧。
稍微緩過神來，袁紹環顧左右。
出發時的三萬精銳，現在就只剩下一些殘兵敗卒了，雖然還沒有切確的數據，但損失慘重，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這讓袁紹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沉默片刻，忽然轉向一旁，看著身邊的田豐，沉聲道：
「元皓，此戰我軍大敗，你覺得，吾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才好？」
雖然實力日漸強盛，已經讓袁紹有些膨脹的感覺。但現在，終究沒到官渡之戰時期，袁紹還保持著理智。
聽得袁紹之言，因為長途奔逃略顯疲憊的田豐，沉思片刻道：
「啟稟主公，屬下覺得，賊寇此戰得勝，接下來未必會善罷甘休。
他們並未固守大寨，反而主動出擊，便能看出他們的野心。或許接下來，賊寇會對常山郡用兵，此事不得不防。」
此言一出，袁紹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如果黑山軍依舊局限在黑山之地，那自然不足為懼，也影響不了大局。
可如果黑山賊寇，有意向外擴張，那就不能忽視了。
畢竟，黑山交界各地，如今都是袁紹的地盤。不管是并州還是冀州，若是為賊寇所趁，袁紹都難以接受。
實力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黑山賊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強，那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想到這裡，袁紹肅聲道：
「那依元皓你的意思，吾應當調遣兵馬，前來常山郡抵禦賊寇？」
田豐點了點頭，他並不是喜歡冒險的人，如今無法將賊寇限制在黑山之內，那也要將戰鬥局限在常山郡。
否則讓賊寇肆意發展，整個冀州都將受到影響。到時候，袁紹非但無法覬覦天下，更會腹背受敵，陷入不利境地。
袁紹眉頭緊鎖，此事讓他頗為難受。
他已經拿下冀州、并州之地，同時佔據大半幽州，勢力已經滲入青州，正是想要大展拳腳的時候，卻被黑山軍拖了後腿。
彷彿吃了奧利給一樣難受。
可理智告訴他，這件事必須解決，不能優柔寡斷，留有餘地。
田豐意識到袁紹的糾結，語氣肅然道：
「主公，如今黑山賊寇有此等猛將，其威脅不遜於昔日公孫瓚。今日黑山戰力有限，若調集重兵，尚有鎮壓可能。
若是錯過時機，日後再想應對，恐怕會比今日困難無數倍。」
至此，袁紹吐出一口濁氣，他微微頷首，接著說道：
「元皓之言，吾明白了，我這就下令調兵，定不給賊寇半點機會。」
見袁紹表明態度，田豐也鬆了口氣。
只是黑山變化太大，田豐也無法確定，接下來是否能如計劃中這般順利。
又有誰能想到，袁紹的大好局面，竟會在此刻輕易受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