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擊
嗖~一支箭帶著駭人的嘶鳴,和凜冽的殺機從打開的城門縫隙的小小空間中硬生生的擠了進來!
噗~
「啊」閆洛生一聲慘叫,被這支爾家精銳射進來的箭矢狠狠地射在肩膀上。
噗通一聲!
巨大的衝擊力把閆洛生直接從馬車趕車的位置推倒在地。一股刺目殷紅的血液順著箭桿已經涌了出來。
「洛生!」一路上都努力照顧女眷的閆洛生的妻子,猛地從十幾米外跑了過來撲到了已經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的閆洛生身上。
「快,快,快止血!」閆家七八個女眷和子弟也緊跟著呼啦啦的圍了上去,開始七手八腳為閆洛生處理傷口。
箭頭射穿了閆洛生的肩頭,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閆家老一輩,拿出鋒利的小刀把箭頭削掉后,拽著箭桿一點一點的從閆洛生的肩頭,把這支箭矢取了出來。鮮紅的血液瞬間涌了出來,此時那個閆家老者,掏出一把白顏色的藥粉堵在傷口上,然後迅速用乾淨的棉布包紮了起來。
此時的閆洛生,因為劇痛已經昏迷了過去。閆家一群家眷,趕緊把閆洛生抬到了一輛馬車上,平躺著放下。
事發突然,除了少數年紀比較大的族人以外,大部分護衛和年少的閆家子弟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滿身是血的閆洛生被抬上車后,地面上也露出了一大片血跡,大家才明白爾家軍真的打來了!閆家車隊的主心骨,生死未卜!
「二叔!」閆甜甜的雙眼已經紅了,一聲二叔喊得撕心裂肺!昨天還和自己守在山崖邊,殫精竭慮的閆洛生不能出事。閆甜甜急忙跑到車邊,打算看一下二叔的傷情。
「甜甜,你二叔沒事!只是肩膀中了一箭。」二嬸連忙向閆甜甜擺了擺手,然後低聲在甜甜耳邊說「甜甜咱們初來乍到,還沒有和城裡的官府辦理手續。我們幾十口人,現在群龍無首,你現在不能亂!」
被異常冷靜的二嬸提醒以後的閆甜甜,心頭一緊!是啊自己要是亂了。這幾十個人也就都亂了。這可不是在洛陽,人生地不熟的一隊人,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如果梁軍被城外的爾家軍重創,或許自己一行人會被交出去都不一定。現在不能亂!要想辦法應對困境!
閆甜甜緊緊抓住二嬸的手,交代了一句「二嬸,麻煩你們在這裡照顧二叔。外面的事有我!」
哐當!沉悶的聲音傳來,此時眾人回頭看到,城門再一次被守門的軍士重重的關上了。很顯然他們也看到了中箭的閆洛生了,知道開著城門非常危險!
只不過,這次打開城門的初衷,是讓剛剛衝出城外的兩隻梁國騎兵百人隊撤回城中。
兩百多名騎兵衝出城,僅僅不到喝一杯水的時間,已經有近半的人身中箭鏃。不過這些人大都有盔甲保護,不會像閆洛生那樣嚴重。但是受傷的騎兵,也都呼啦啦的從馬上跳了下來。一時間城門裡躺下了一大片人,那些沒有受傷的人開始為他們拔箭治療。
蹦!蹦!蹦!
爾家軍的箭鏃狠狠釘在城樓上!沉悶的聲音此時居然壓過了城門下的慘叫聲!
騎兵退回城門后,爾家軍的鐵騎,又用手中的長箭向著城牆發動了攻擊。城牆上的五百梁國軍隊,也不時用手中弓箭還擊,只是時不時就會傳來,梁軍士兵中箭后的慘呼。
一時間城上城下到處都是梁軍凄慘的呼喊聲。
「常大哥!咱們快頂不住了!」一個躲在城頭垛口的小兵,看著周圍中箭以後橫七豎八躺在城頭的士兵們,哆哆嗦嗦的向自己的首領說道。
「少廢話!頂不住也要頂!」黑壯的大漢,雖然也緊緊貼著城牆,躲在垛口後邊。但是他並沒有被爾家軍的箭法,嚇破自己的膽!
「老大!咱們把那群人交出去吧!咱們的傷亡太大了!」另外一個趴在地上,渾身打著哆嗦的小兵,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建議道。
「放屁!我們是大梁國的邊軍!我們怎麼能用這些人去換爾家軍退兵!」黑壯的城門官,咬著牙狠狠地說道。雖然嘴硬,但是他的心已經動搖了,畢竟如果把這群人交出去,受傷的守軍可以得到治療。也不需要更多的人戰死在這裡!
外邊的爾家軍勢不可擋,如果把閆家的車隊交出去,一切噩夢都會結束!
黑壯的大個子,沉默了幾息之後,皺著眉向自己的幾個屬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跟著自己下城樓,他現在已經在盤算是否應該把閆家車隊趕出城去!
七百守城的梁軍居然被城外的七八十個爾家軍的鐵騎,用手中的弓箭壓制的抬不起頭。甚至才打了一盞茶的時間,梁軍已經是出現了非常慘重的傷亡,不僅城上城下躺下一片一片的梁軍。城外的地面上此時至少躺著三十幾個梁軍的士兵。此時此刻的城樓上下,對於梁軍來說,就是人間地獄!
嘩嘩嘩!
城裡大路上又來了一支馬隊,看起來有幾百個士兵,在幾個騎馬的軍官帶領下急急忙忙的向城門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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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太守!」剛剛從城頭下來的黑壯大個子軍官,此時從城牆甬道跑了下來,單膝跪在一個騎馬的將軍面前抱拳施禮。
「常大鎚,這是?這是什麼情況!」渾身穿戴盔甲的瘦高個子的將軍,皺著眉問道。此時看到滿城的傷兵,劉君寶已經是心急火燎。於是急著詢問軍情。
「太守外面的是魏國的爾家軍,是追著這些人來到城下的!」常大鎚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閆家車隊。
「這些是什麼人?」劉軍寶繼續問,雖然他很急,但是身為一城主將,要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們說他們是魏國造辦處的閆家,應為得罪了爾家,舉族逃到了梁國。」常大鎚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的說了出來。似乎覺得自己沒說清楚,又補充了一句「他們說他們在魏國是造戰車和城池的」
「哦,爾家軍來了多少人馬攻城?」劉軍寶看了看城頭的狼煙,面色十分凝重的問道。
「爾家軍來了七,七八十人。」常大鎚那一米八的大個子,突然矮了一些。畢竟七八百梁軍被七八十爾家軍壓著打,誰臉上也兜不住。
「廢物!那這是怎們回事?」劉太守聽到這個消息,氣的臉都綠了。一隻手指著滿地哀嚎的傷兵,狠狠盯著常大鎚,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樣。
「太守,爾家軍善於騎射,他們的箭可以射出150步,我們的箭只能射100步。即使在城牆上我們最多也只能射130步,我們夠不著他們,只能幹挨打啊太守。」常大鎚此時雙眼也是通紅通紅的,畢竟器不如人。被人按在地上打,確實讓人受不了。
「廢物,那不會衝過去打嗎?」劉太守快氣瘋了,一縱身從馬上跳下來,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準備上城樓觀察戰況。
「太守剛才兩個百人騎兵隊,對著爾家軍衝鋒了。結果我們沖爾家軍就往後退。一邊退一邊射殺我們的騎兵,結果騎兵隊傷亡過半,不得已退了回來。」常大鎚此時已經把腰彎到了90度,頭都不敢抬。生怕看到劉太守那想要殺人般的眼神。
「走,跟本太守上陣殺敵。」劉軍寶此時心裡一涼,普通梁軍不知道爾家軍是幹什麼的。但是身為梁軍中的高級將領,劉軍寶很清楚,爾家軍是魏國北方邊境,專門對付游牧民族的鐵騎。但是沒想到戰鬥力,居然對梁軍達到了以一敵十的程度。但是為了鼓舞士氣,他一舉手中青峰寶劍,帶著身後的衛士,就要上城樓。
看到劉太守的指令,三十多名盾牌手先呼啦啦的衝到城牆上,搭出了條比較安全的道路。
「將軍!你好,我們是被追殺的閆家子弟,我能帶幾個人上城樓參加這場戰鬥嗎?」就在劉太守準備跨上甬道的時候,一個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從劉軍寶身後傳來。聽到這樣的喊話,劉軍寶微微一愣,回頭看了一眼,急忙跑上前的閆甜甜。
「你是?」劉軍寶聽到有人請戰,還是很欣慰的,於是口氣稍緩的問道。
「大人,我們是魏國造辦處主辦閆清的家人,因為得罪爾家被追殺。我希望能帶12名護衛,參加退敵之戰!」閆甜甜上前走出一步,抱拳躬身請戰。她清楚,如果梁軍無力退敵,只能被壓著打的話,那麼閆家車隊被交出去,只是時間問題。
「好!准了!」劉軍寶聽完之後,點點頭。然後轉身帶著百人衛隊向城牆上的城樓走去。只留下抱拳躬身的常大鎚和閆甜甜。
「閆騰閆飛閆雲,帶上三個獵殺小隊和重弩,我們上城牆為二叔報仇!」雙眼已經通紅的閆甜甜,眼神凶的就像是一匹狼。抱著一米半長,水桶粗的一捆重箭,就往城牆上走。
聽到閆甜甜咬牙切齒的呼喝后,閆家三個狙擊小組和閆騰閆飛閆雲,迅速從一輛馬車上搬下了一米多長,一米多寬,重達五十多斤的四具閆家重弩。
「來來來,你們跟我來」常大鎚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幾個兵,那幾個兵也看了看常大鎚。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把閆家眾人交出去的事,暫時是不能提了。劉太守現在的意思,就是要打到底。此時和他提議,把閆家交出去,或許直接就被安一個擾亂軍心的罪名給砍了!或許再過一會兒,劉太守發現爾家軍不可敵的時候,會為了減少損失,自己決定把閆家一行交出去。
常大鎚想到這裡,也就暫時把交出閆家的想法收了起來。於是也拎著一把大弓,招呼眾人跟著自己走上城樓。
閆家十三個人,抬著四張重弩和三百多支重箭,就這樣衝到了七八米高的城牆之上。
也算有些經驗的閆家子弟,三人一組隱藏在緊鄰著的四個城牆垛口後邊,配合著在每具重弩上上好了三隻重箭。
「準備,抬!射!射!射!」閆甜甜把眼睛從垛口漏出來,觀察了一下在一百二三十步外的爾家軍。這些爾家軍非常有作戰經驗。他們在這個距離,城牆上的梁軍剛好射不到爾家軍。但是城頭梁軍卻在他們的射程之內。這就形成了只打人不挨打的形勢。閆甜甜在看準了爾家軍稍有鬆懈的時刻,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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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甜甜的命令節奏感極強,而閆家子弟之間的配合也極為順暢。
嘣~嘣~嘣~嘣~四具重弩,幾乎同時被抬了起來,十二聲沉悶的重箭出膛的聲音傳出之後。一百多步外的爾家軍突然間人仰馬翻,至少三四個爾家軍鐵騎翻身掉到馬下,甚至還有兩匹馬被重箭射中。也翻身倒在地上,不斷痛苦的掙扎。
啪·啪·啪·啪·向雨一般的箭矢,瘋了一樣的向著這邊的四個垛口射來。很多箭矢硬硬的射到了城磚上,發出了雨打芭蕉般的聲音。爾家軍的反擊,慢了一息的時間,閆家護衛剛剛蹲下,爾家軍的報復就射到了城牆的垛口上。
「快跟著我,去城樓西邊。」閆甜甜感覺這裡沒辦法再對外射擊了,於是彎著腰,順著城牆垛口向三十米外,城樓另一邊的垛口方向爬。她知道,只有每一次的偷襲,都在不同的位置,才能盡量減少傷亡。
「老八,你帶十個人,拿著盾牌,在這裡吸引敵人。」不遠處的常大鎚腦子反應非常快,看到閆家重弩讓爾家軍吃了大虧。馬上就想到為閆家的重弩打掩護,於是命令自己的屬下,拿著盾牌爬到了剛剛閆家重弩射箭的垛口,把盾牌伸了出去。
這盾牌剛剛伸到垛口外邊,爾家軍的箭矢就射的更加密集了。幾個盾牌瞬間就被二十幾支箭射穿了。
這時閆家十幾人,也終於爬到了三十多米外的位置,把每個重弩上按好了三隻重箭。
「準備!抬~射!」閆甜甜探出頭觀察了片刻,觀察到爾家軍的注意力都被盾牌吸引走了之後。馬上下達了新的命令。
嘣~嘣~嘣~嘣~
四具重弩連射,只是比第一次射擊的時間更短了些。
遠處爾家軍的陣營中又有三四個人翻身掉下了馬。在地面上痛苦的掙扎了起來。
畢竟是被一米五長,射程兩百米的重箭射到,基本都是貫穿傷!傷害程度遠超普通弓箭的傷害!
啪啪啪啪,雨點一般的箭鏃,有瘋了一般的向閆家子弟所在的垛口射了過來。爾家軍的箭術真的很不錯,要不是有城牆,這十幾個閆家子弟估計都成了刺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