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傻子,地震了!
相瑛一路跟著相芊芊走到流放隊伍的末尾。
這裡是整個隊伍的糧草位置,由專門的兵卒看管。
相瑛借著一輛運送糧草的馬拉車,擋住了自己的身影。
她側眸看去,所有兵卒都在附近休息。
只有刀疤臉一個人在沉默地清點糧草數量。
看見相芊芊來了,刀疤臉也只是冷著臉,沒說什麼。
整理糧草的動作一刻沒停。
相芊芊款步上前:「疤爺,我是來代我大姐姐跟你說聲對不起的。」
相瑛聽的擰眉。
她算老幾!
相瑛倒要聽聽,這個相芊芊能說出什麼不要臉的話。
見刀疤臉沒有理會她,相芊芊眼眸微動,繼續道:「我們都沒想到,會連累你被監軍貶到這裡來看守糧草。」
「哎!也都怪我不好,當初楊貴人和大姐姐吵起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攔著。」
「誰能想到,現在楊貴人半死不活,大姐姐也生了氣,還害的疤爺您受罰。」
許是她語氣太過矯情,讓刀疤臉皺眉不滿。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聲音粗獷道:「你有完沒完?一直在我耳邊嗡嗡嗡,說什麼說?」
「不當隊尉,來看糧草,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任何人都無關!」
「何況,既然我輸給犯人相瑛,那就是輸了,老子一個男人,還不至於輸不起!」
「快滾!不然,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相芊芊本來是想說點好話,從而要點乾糧。
誰能想到,這個刀疤臉油鹽不進!
她絞緊了帕子:「你……算了,既然不領情,那麼告辭!」
相芊芊扭頭走了。
刀疤臉啐了一聲,彎腰繼續將糧草放在木板車上綁好。
窸窣的動靜從他身後傳來。
「誰!」刀疤臉猛地回頭看去。
夜色下,相瑛翹著二郎腿,坐在離他較近的糧草上。
刀疤臉一愣,反應過來后,粗著脖子怒吼:「下來!誰准你坐上去的?」
相瑛輕輕晃著腳:「你倒是個漢子,讓我刮目相看。」
「不過,讓我猜猜,你跟監軍要求來看這糧草,該不會是覺得,輸給我很丟人吧?所以才不肯繼續當我們的隊尉了?」
刀疤臉拳頭緊握:「老子做什麼決定,關你屁事!」
相瑛挑眉。
他還挺凶。
「被我說中了?輸給我有什麼的,俗話怎麼說來著,男子漢大屁股……」
「你說誰屁股大!」刀疤臉氣的額頭青筋凸起。
相瑛抬手:「好了好了,是我記錯了,男子漢大丈夫,輸就是輸了,還管對方是男是女?」
刀疤臉咬牙切齒:「你懂什麼?你是個女人,我一個上過戰場的漢子,掰拳輸給了女子,別人足夠笑話我一輩子了!」
「女子怎麼了?」相瑛反駁,「你娘也是女人,把你生出來,難道她不厲害?」
刀疤臉語氣一頓,臉色臭臭的。
他嘴巴笨,說不過這個讀過書的公主。
「趕緊滾!少在這裡胡攪蠻纏,我不是監軍,不吃你那套。」刀疤臉背過身去,繼續收拾糧草。
相瑛挑了挑眉梢。
她正要說話,周圍的馬兒卻抬蹄嘶鳴起來。
所有的馬匹躁動不安,林子里大批夜鳥猛地撲扇翅膀飛騰起來。
刀疤臉猛地回頭,凶道:「你還敢搗亂?嚇唬我們的馬做啥?」
相瑛直接從糧草上跳下來,語氣嚴厲:「傻子,要地震了,還不趕緊喊人起來!」
她說罷,急忙向孩子們所在的位置跑回去。
然而,剛走沒幾步,天地都開始搖晃起來。
腳下踩著的山地竟然就像海浪一樣,起起伏伏!
相瑛身形不穩,瞬間被絆倒。
馬兒嘶鳴奔騰,拖著糧草亂竄,一路撞倒了許多慌亂的兵卒。
相元霄最先醒來,他立刻搖晃身邊的弟弟妹妹。
「快起來,地龍翻身了!」
周圍全是驚慌的叫聲。
林菱香拉著相離的木板車:「太子殿下,我們快走!」
相離正想說他能自己走,可他竟連站起來也是徒勞。
他看向四周,臉色發白:「阿瑛!阿瑛你去哪兒了?」
桃雪也在大呼:「長公主殿下!」
相元霄急促道:「舅舅別等了,我們先走,她說過,遇到危險我們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她會來找我們的!」
說罷,他小手拽住另外一條繩子,幫助林菱香拖住相離的木板車,往更空曠的地方跑去。
不知是不是解辰早就吩咐過兵卒,所有的隊尉和兵卒們遇到地震,只是慌亂一瞬,緊接著便分工合作,井然有序起來。
他們一直圍在人群的兩邊,將犯人們集中往更安全的地方驅趕。
耳邊充斥著犯人們的慘叫和兵卒揮舞鞭子的動靜。
有人沒頭沒腦亂跑,反而被受驚的馬兒踢到了胸口。
犯人們互相推搡,有的腿軟,便摔倒在地,有序的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三小隻和相離還有林菱香他們,也被慌亂的人們衝散了。
解辰逆行在逃竄的人中,只看見桃雪緊緊摟著相元霄和相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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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走過去,大掌將兩個孩子提了起來。
桃雪哭的淚水洶湧:「監軍!長公主不見了,小公主殿下也不見了!還有太子殿下和林姑娘……」
解辰什麼廢話也沒有,讓桃雪帶著兩個孩子立刻去前面避難。
相元霄拚命掙扎:「放開我!我要去找妹妹!」
他和相元朗眼見要逃,被解辰一掌打暈。
「帶他們先過去。」解辰沉聲。
桃雪飛快擦去眼淚,連忙抱著兩個孩子,逃向前方。
此時,相瑛正在流放隊伍的末尾。
兵卒們被慌張奔騰的馬匹拖行,到處躲避逃命。
相瑛便趁著慌亂無人,將所有糧草收進空間里。
她就方才摔了一次,後來找到了地震起伏的規律,在山地上如履平地。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快逃啊!山崖朝內坍塌了!」
相瑛回眸看去。
流放隊伍的末尾,最接近山崖。
此時山崖受地震影響,開始從最外面那層不斷坍塌,飛快縮小距離。
兵卒們頓時放棄糧草,逃也似的飛奔離去。
相瑛正要走,卻見刀疤臉固執地拉著一匹馬拉車。
都這個關頭了,他還在乎那車上的糧草。
他所處的位置,很快蔓延出像蛇一樣的裂縫,還越裂越大!
壓著糧草的木板車非常沉重,如秤砣般往下傾斜。
馬匹抬蹄嘶鳴,刀疤臉死拽著不放手,想要嘗試拉拽,卻於事無補。
眼瞧著是要隨著斷裂的土塊,一起墜下斷崖了!
突然!
他腳下的泥土,徹底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