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驛館衝突
陳環聽完陳琦的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難怪你出手那麼大方,原來是有這麼兩棵搖錢樹呢。難怪。」
陳琦輕酌了一口茶:「南境雖說煙瘴之氣深重,又不怎麼通王化。但是那裡的百姓們卻保留著最本真的淳樸;他們知恩圖報,情意厚重。只要你是真心為了他們著想,他們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幹活。」
「不到一年時間,我那豐都驛不僅流民都回來了,還讓家家戶戶多少,置辦了一點點的產業。用不了多久,豐都驛就再也不會有吃不上飯,被餓死的人了。而且,我估算了一下,用不了三年,豐都驛所轄的九府十七縣,十六萬百姓,就可以徹底擺脫貧困,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了。」
陳環聽完陳琦的話,眼睛猛地亮了:「快,跟我說一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琦擺擺手道:「皇兄莫急。現在只是我個人的推斷,還不知道具體的結果會是如何。等到有了確切的結果,我會將我所做的事情,寫成奏報,一樁樁,一件件的上告皇兄的。」
陳環知道陳琦的性格,沒有把握的事情,不管他怎麼問陳琦都不會說的。他也懶得自找無趣。
就在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的時候,小太監秦無恙帶著一老一小兩個男人走了走進正殿。
那老頭來到近前,雙腿跪地,向正座之上的陳環和陳琦行禮:「奴才秦奕,參見太子殿下,三殿下。」另外一名身穿一身皂衣的小男孩也跟著跪了下來。
太子陳環微笑著說道:「秦公公別來無恙啊。你這跟著三弟去了一趟南疆,更加神采奕奕了。起來吧!」
秦奕站起身,訕笑道:「太子就莫拿老奴開玩笑了。幸得三皇子多遷就,沒有死在那煙瘴之地就是老奴的幸運了。」
陳琦聽二人聊完,這才將那一身皂衣的小孩叫到身邊:「皇兄,這孩子叫五木,豐都驛人士。父母在父母在逃荒途中沒了,只留下他這麼一顆獨苗了;我在去豐都驛的路上碰上了,覺得挺有緣的,就收留了他。很老實本分的一個孩子,廚藝很是不錯。就讓他留在東宮,做個廚官吧。」
陳環聽完,很是開心的點了點頭:「好啊。三弟身邊的廚官,一定差不了。」
陳琦看向五木道:「你以後就留在東宮做廚官吧,小心伺候著。」
「雖說廚官不需要凈身,但是要管好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這裡是皇宮內苑,一點點小錯誤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你懂嗎?」
五木點點頭,沒有說話。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愛摻和事兒的人,做廚官完全就是他的愛好,至於給誰做,怎麼做,做什麼都無所謂,他不在乎。
陳環拍了拍陳琦:「莫要嚇唬他了。」
陳環看向五木道:「你儘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其他的事情,尤其是男女之事莫要失了分寸。我這東宮就沒那麼嚇人。」
五木點點頭,還是沒有說話。兩位皇子幾番不厭其煩的叮囑,他當然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皇宮內苑,除了皇帝和皇子,任何男的都是不允許帶把的。為的就是保證皇家血脈的純粹。自己一個小廚官,還是個全乎人,當然要著重交代,別自己進宮來錢沒賺上,先把自己的零件給弄丟了。
陳環叫人將柳如蘭請來,將五木介紹給柳如蘭。柳如蘭看了一眼五木,點了點頭:「有勞三弟記掛了。又是送東西,又是送人的。」
陳琦輕笑道:「大嫂就莫要與我客氣了。」陳琦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緞縫製的小口袋,遞給柳如蘭:「接下來的時間,免不了驚動御醫和嬤嬤們過來幫忙,大嫂需要隨手打點一下那些人。皇兄和大嫂潔身自好,體己錢本來就沒多少,這裡面是一點金瓜子,送給大嫂吧。」
柳如蘭接過小口袋,險些被壓的脫了手,足有五六斤重。柳如蘭驚嘆於陳琦出手的闊綽,無奈的笑了笑:「三弟以後莫要如此大手大腳的。你還沒娶媳婦呢。得自己有點存項才是。」
陳琦吐了吐舌頭,沒想到自己這剛滿十五歲第一天的人,就被自己的大嫂催婚了。
「大嫂就別為我操心了,我自有打算。倒是你要保重好身體才是,生子如渡劫,莫要放鬆警惕才是。」陳琦趕緊岔開話題,他前一世還沒大學畢業,剛滿十八歲,沒有經歷過被催婚的時候。早上在紫陽宮的時候,顏皇后就有意無意的談到了陳琦結婚的事兒了。雖然讓陳琦感覺有些突兀,但是也明白顏皇后和大嫂都是關心他;既然不能反抗,索性就趕緊岔開話題。
柳如蘭輕笑一聲:「好,你自己有主意,大嫂就不便過多的嘮叨了。」
陳琦和陳環夫婦閑聊兩句后,起身告別。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太子陳環:「皇兄,莫要因小失大,更不可能違逆本心,做一些個腌臢事。我知道兄嫂不怎麼寬裕,會定期遣人給兄嫂送來一些的。皇兄一定要切記,切記。」
「好。我知道了。」陳環微笑的拍了拍陳琦的肩膀:「出門在外照顧好自己,莫要涉險。實在不想在外呆了就回來,有大哥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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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琦點點頭:「好,小弟謹記皇兄教誨。兄嫂請多多保重,小弟告辭了。」
陳琦說完,沖著二人深鞠一躬,轉身帶著秦奕,出了東宮。
「秦伯。你是不是需要去內廷司去點個卯?」陳琦看著身旁的秦奕說道:「莫要因為我耽擱了公事,受了責罰。」
秦奕哈哈大笑:「少爺多慮了,昨天已經去點過卯了。那幫老傢伙還算給我面子,沒有刁難於我。」
「不過,我聽說一些宮內的辛秘之事,正準備晚上向少爺彙報呢。」
陳琦嗯了一聲,打量了一下四周:「回驛館再說。」
秦奕知道陳琦擔心什麼,低眉順目的跟在陳琦身後向宮門外走去,坐上馬車,回到了中元驛。
陳琦沒有急於聽秦奕的彙報。他已經兩天一夜沒有睡覺了,現在急需要小憩一會兒,回到驛館便回屋休息去了。
約摸到了申時初刻,陳琦被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吵醒,雖然只是小憩了不到兩個時辰,但是那種強烈的疲倦感已然沒有了。陳琦有些警覺的聽著屋外的吵鬧聲,似乎是幾個人在爭吵什麼,打開門走出屋外,站在閣樓的欄杆旁,看著中廳內爭吵在一起的兩伙人。
一伙人身穿湛藍色的塑身圓領長袍,阻攔著一幫人走進驛館;另外一幫人則是穿著大紅色的尖領短衣,燈籠褲,草底布面鞋。
那些穿圓領長袍的人他都認識,是他手下的隨從,為首之人正是秦奕。而和他們爭吵的這些人,穿著讓陳琦很是奇怪,因為這些人的打扮太過於不倫不類了,像是一隻只被煮熟了的蝦米似的;陳琦在腦海中過了很多畫面,也沒找到這些人屬於哪家。
秦奕此時大喝一聲,將雙方的叫罵聲壓下,有些不悅的說道:「各位,店家也和諸位說過了,我這裡也再說一邊。中元驛最近幾天都被我們包下了。有京都府給的憑證,請各位莫要在此糾纏。」
對方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一臉不屑的說道:「驛館乃是官家留宿之地,是不允許包場的。你們是哪裡來的土鱉,竟然敢編造此等借口。速速讓開,讓我加官人入住。否則就對你們不客氣。」
秦奕剛要開口,樓上的陳琦不屑的說道:「你說的不錯,驛館是官家之地,理論上是不允許包場的,但是我就是包場了,你猜一猜這是為什麼?」
陳琦說完,回到屋內,從桌上拿起一把足有兩尺長的摺扇,來到了樓下。
聽到陳琦的話,那大漢先是一愣,然後無奈的咧了咧嘴;大漢當然聽明白了陳琦話中的意思。
那大漢說的話是不錯,驛館是有規矩,不允許包場的。但是,這個人,這夥人既然能包場,那就說明這個人是在規矩之上的人;換句話說,他所謂的那些規矩是管不了眼前的這群人的。那…
反正他那主子是要守這些個規矩的,也就是說,剛才那個看上去有些稚嫩的少年,比他那主子背景更深厚。想到這裡,大漢也是識趣,帶著他的那群蝦兵乖乖的退出了驛館之外。
陳琦走下樓來,正好看到那些蝦兵陸陸續續的向外走去,也沒有再理會他們:「你們都歇了吧,這裡是驛館,不是打架的地方。」
陳琦說完,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秦伯,給我去弄點吃的吧。餓了。」
秦奕點點頭:「好,少爺稍等,我去去就來。」
秦奕說完,轉身向驛館外跑去。原本陳琦是帶著五木這個專職廚師的,可是今天五木被他送給東宮了,所以只能從外買點吃的湊合著吃了。
「陸源。」陳琦看向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幾,身材圓潤的中年男人說道:「京城的府邸看好了嗎?」
那名叫陸源的男人走上前來說道:「回少爺。我這幾天看了幾個宅子,各自有好有壞,想等您回來定奪呢。」陸源說完,從懷裡掏出一打地契放在陳琦面前的桌子上。
陳琦接過陸源遞來的幾分地契,仔細的看著,一共十九所宅邸;還真像陸源說的那樣各有千秋。片刻之後,陳琦將目光定格在了一封茶褐色的官契之上。
這官契明顯有些年份了,上面並沒有寫宅邸之前的主人是誰,因何出售。只是寫了這宅邸竟然有五百畝,而且還緊挨著御花園和皇家獵場九陽宮。這等地理位置和條件,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居住的。
陸源見陳琦一直盯著這張官契,意味深長的說道:「少爺,我其實不建議您買這個宅子,您還是看看其他地契吧。」
陳琦輕笑的看著陸源,將那官契單獨拿在左手裡:「好吧!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說來聽聽吧。」
陸源搖搖頭,他忘了自己這小主子的脾氣了,隨即也不廢話,講述起了這官契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