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兄弟同飲

第4章 兄弟同飲

陳環看向陳琦道:「這麼說,你還準備回南疆去嗎?」

「嗯!」陳琦:「南疆氣候溫和,人文環境我也很喜歡,是可開發之地。自然是要回去的。我在京中也並無故人需要探訪;多留無益,明日就返回南疆。」

陳環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拿起筷子看了一下桌上的食物,瞬間覺得沒有了胃口,又將筷子放下了。

陳琦看到了陳環眼中的失落,這才無奈的說道:「皇兄莫要失落,你權當為小弟的安全著想,也不能留小弟在這京中多待呀!」

陳環有些無奈的點點頭:「哎!我知道三弟的難處。只是你我二人從小日夜相伴,一年只能如此匆匆忙忙的見一面,實在是免不得有些失落。」

「也不知道是你離開后我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還是你離開后真的有了變化。我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專心致志的去做一件事。總有一些眼睛盯著我,盯著我這東宮大殿。」

陳琦當然知道陳環是什麼意思。陳琦在京的時候,陳環除了學習知識就是學習處理政務,回到東宮就會和陳琦一起吃飯聊天,整天都很是充裕。陳琦離京后,陳環本身就很是失落,加上自己的那些兄弟們也逐漸的長大,有一些不安分之人,自然就開始對陳環這個名分早定的太子之位有了覬覦之心了。

陳琦輕笑一聲:「皇兄是擔心有人覬覦你這太子之位?」

陳環平日里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但是在陳琦面前,自然是沒有那個必要了:「父皇近來多寵幸景妃娘娘,常留宿穆韻閣,對於老九也是稱讚有加。有好幾次在朝堂上就點名道姓的誇獎老九,讓朝臣們多有猜忌。更有甚者已經傳出謠言,說父皇有意廢長立幼,立老九為太子。」

陳琦輕笑著抬起手,攔住了陳環的話:「皇兄多慮了。」

「父皇十歲繼位大統,整治萬疆如信手拈來。其人其能,非我等小輩所能參悟萬一的。況且,景妃娘娘為父皇誕下皇子皇女三人,本就應該多加撫慰,父皇並沒有錯。」

陳琦一邊說,一邊給陳環使眼色,示意陳環不要妄言。

陳環也發現還有一個小太監在場,知道自己有點失言了。揮手示意小太監退下,長嘆一口氣。

陳琦見四下無人,這才小聲的開口:「皇兄,日後可要謹言慎行。」

陳琦有些嗔怪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裡的宮役是誰派來的?你這裡牢騷幾句,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傳到太極宮中。到時候,真的假的,胡說一通。輕則你受一頓申斥,重的話免不了被父皇責罰。」

「父皇強迫母后與你分宮,一定會在你身邊安排一些眼線。你每天說的話,做的事,恐怕父皇那裡都有記錄。你剛才那毫無意義的吐槽,以後能免就免了吧。」

陳環聞言,點點頭:「哎!皇兄明白。只是今日里見了你,有些口無遮攔了。」

陳琦知道陳環這是壓抑的太久導致的,所以也並沒有責怪陳環。

「我現在都不知道我這太子宮中,哪個人是內廷司安插進來的人,哪個人把我的言行天天的彙報給父皇。整日里提心弔膽的。」

陳琦輕笑著搖搖頭,手指在桌上敲擊著,認真的說道:

「皇兄既是長子,又是嫡子;這太子之位理應就是你的。這叫做名分早定,地位已成;只要皇兄嚴守本分,認真做事,不做任何逾矩的事情;讓父皇沒有機會找你的茬,那麼任何人都休想撼動你的太子之位。至於其他兄弟姐妹,他們現在是你的骨肉血親,未來是你的臣民。皇兄以儲君之身,與臣子爭寵;這可是大不智的行為呀!」

「父皇精於算計,喜歡玩弄權術,兵不血刃的除掉了右相顧無雙,一杯酒解除了穎王元紀的兵權。在朝堂上用文官制約武將的權利,用武將制約文官的執政。一樁樁,一件件,無不彰顯著父皇對於權謀之術的鐘愛。」

「所以,父皇為什麼三年之後突然又對景妃產生了興趣?又為什麼會對九弟鍾愛有加?在我看來,父皇無非就是想要在朝堂中培養出一股可以制衡皇兄你的一股勢力罷了。方便他以後可以玩弄權術。順便嚇唬你一下,告訴你,他隨時都可以把你這個太子換掉。」

「兄長若是順著父皇的想法,屈身和九弟在朝堂上爭鬥,就如同老虎和柴狗打架,贏了不露臉,輸了還怪寒顫的,完全犯不上。最好的方式就是遵從本心,做你自己認為應該做的事兒,少摻合這些權利遊戲。」

「至於治國,終究還是要走正道的,光玩弄權術,永遠都是下下之策。父皇已經誤入歧途了,兄長可莫要學父皇那一套,於國無益,於家無益,於民無益。」

陳環認真的思索了一會兒,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不過,你真的認為這些事不需要擔心嗎?」

陳琦微笑著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皇兄的太子之位名分早定,地位已成。不論是從哪個方面講,都是無法撼動的。你既是嫡子,又是長子。父皇就算是想換太子,想要廢長立幼,也得給天下人一個解釋吧?皇帝也不是想幹嘛就能幹嘛的,不是嗎?因此,你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你要明白,只要你賢明在外,父皇但凡敢有廢長立幼的想法,自然就會有一大幫的御史言官們替你抱打不平,用祖宗之法去阻止父皇做出決定。」

「所以你根本犯不上為這事兒操心。將你的心思都花在研究治國之道,了解百姓疾苦上,比在這裡自己嚇自己有意義。你只要認真的做好太子分內之事,後宮之事自有母后打理的井井有條。其他的事情,皇兄完全就裝傻充楞,不要去理會便可。」

陳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你不在我身邊,總會讓我有些沒有底,少了個說話的人。」

陳琦輕笑道:「皇兄莫要小孩子氣,你是儲君,是未來大元的皇帝。瓊樓之上必然是孤獨的,你現在就要學著享受孤獨。」

「而我,終將會是你的臣子。我會儘可能的協助你治理好這個國家,牧養萬民。」

「母后給了我們兩個最美好的童年,現在的我們,要走出母后的羽翼,自己展翅翱翔了。」

陳環聽完陳琦的話,神情有些落寞。他雖然已經快二十歲了,但是真正意義上的獨立不到一年的時間,多少還是有些孩子氣的。

陳琦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咀嚼了兩口,猛地吐了出去。

「皇兄,你這東宮天天吃的是些什麼菜呀!這都什麼味啊!」

陳琦說完,一臉嫌棄的喝了一口黃酒,漱了漱口又吐了。

陳環無奈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給母後送去一名女廚官,做飯非常好吃。我和你皇嫂昨天也去紫陽宮吃過一頓飯,確實很不錯。」

「但是你沒給我送啊。能有什麼辦法,我也就只能天天還是只能吃這些東西了。」

陳琦無奈的訕笑一下,沖著屋外招呼道:「來人。」

小太監秦無恙小跑著進屋,恭敬的向陳琦行禮。

陳琦從懷中掏出幾顆金瓜子丟給秦無恙,開口道:「知道中元驛在什麼地方嗎?」

小太監點點頭:「回三殿下的話,知道!」

陳琦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玉雕刻成的玉佩遞給小太監:「帶著這玉佩,去中元驛找一個叫秦奕老人家。讓他帶著五木來東宮見我。聽懂了嗎?」

小太監點點頭:「知道。」

小太監秦無恙接過玉牌,退了出去。

陳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五木也是我在去豐都驛的路上收留的孤兒,很有庖廚天賦。是小弟的專用廚師。就留給皇兄皇嫂聽用吧。」

陳琦眼神微眯,接著開口道:

「皇兄最好遣人去和內廷司招呼一聲,讓他們派人來查一下五木的底細,免得落人口實。」

陳環點頭,明白陳琦的意思,剛好東宮管事太監秦沐進屋,陳環直接安排秦沐去內廷司傳話去了。

陳琦端起酒杯,和陳環碰了一下,一口乾掉:「皇兄現在至關重要的事情就是早日與大嫂生一個皇子,讓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早早的斷了念想,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做一個本分的皇子,安分的王爺。」

陳環聽完陳琦的話道:「忘了和你說了,御醫前段時間給你家大嫂請過脈了,你大嫂有喜了。」陳環說完,有些激動的哈哈大笑。

陳琦聞言,同樣很開心:「這是好事兒啊。母後有遣人來照顧大嫂嗎?」

陳環點了點頭:「玉嬤嬤帶著另外三個嬤嬤,在御醫請脈的當天就過來了,看管的可嚴了,連我都不能去打擾她休息。」陳環說完,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窗子,那方向正是太子妃柳如蘭居住的偏殿。

陳琦看著陳環那幽怨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兄弟二人推杯換盞的繼續聊著喝著,直到整整一大罈子酒被兄弟二人喝光了。

陳環正要招呼人送酒進來,被陳琦打斷了。

「皇兄,酒就免了。」陳琦開口道:「讓撤去酒菜,咱們喝會兒茶吧。」

陳環以為陳琦怕喝醉,笑著說道:「怎麼?這就不勝酒力了?」

陳琦搖搖頭:「我知道皇兄海量,但是我估摸著晚些時候,父皇一定會招你進宮問話的。帶酒見駕,皇兄是準備讓父皇再找你點麻煩不成嗎?」

陳環聽到陳琦的話,撇了撇嘴;他還是很怕皇帝老子陳伽羅的,陳琦可以跑到南疆,天高皇帝遠的不受約束,他不行啊,他天天得和自己那皇帝老子一起治國理政啊。

這一次陳環沒有再執拗,吩咐宮役將酒桌撤下,端來一壺清茶,再一次示意眾人退下。陳環看著手中的瓷杯,若有所思的說道:「聽說這瓷器你只給母后和我送來兩套,沒有給父皇送,會不會……」

陳琦搖搖頭:「放心吧。我不給父皇送,父皇他就沒辦法生氣,更沒有機會找茬。我給父皇送,那才是自找沒趣呢。」

陳環實在沒搞懂自己這弟弟和父皇陳伽羅之間的關係,兩個人明明是父子血親,但是偏偏彼此之間成見極深。二人互相提防,分毫不讓,陳伽羅時時刻刻都想抓住陳琦的把柄,但是每一次陳琦都坐的恰到好處,就是讓陳伽羅找不到任何把柄。

「這瓷器到仲夏應該就能大批量的燒制,到時候讓內廷司自己去採購吧。這樣一套也挺貴的,我也不想白送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陳琦一邊喝著茶,一邊說著:「還有這茶葉,現在每年所產也不過百八十斤,與黃金同價,而且是有價無市。所以呀,就讓父皇慢慢的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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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當個鹹魚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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