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朕說過這話沒有？

「老二，老頭子是行軍途中突發舊疾病病逝，秘不發喪，當時軍中突遇沙塵暴，士氣低落，軍心不穩，皇帝殯天如果傳了出去，很容易引起軍隊嘩變。」朱高熾望著面前慢慢逼近的朱高煦並不驚慌。

「大行皇帝遺詔是瞻基命人偽造的，就是擔心你跟老三心中不服才出此下策，但是老二你要知道，我是嫡長子，於禮於法，都該由我繼位。」

「老大，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老頭子在時，多次跟老二說過：世子多疾，汝當勉勵之。」

「你說沒有大行皇帝遺詔就沒有，那我還說大行皇帝遺詔上說的是讓老二繼位呢。」朱高燧在一旁瘋狂助攻，朱高煦看的笑的滿臉笑容。

「好兄弟。」

「老三，你在先帝面前如此說話，就不怕先帝顯靈尋你的不是嗎。」朱高熾看著朱高燧搞事，內心苦笑。

「先帝顯靈，哈哈哈哈哈，先帝若是顯靈，那就更該讓老二繼位。」朱高燧狂笑不已。

「哦，什麼都替朕決定了，那朕的位置讓你來坐怎麼樣？」朱棣的身影突然從一旁側殿走出。

「好啊，老大你不做，弟弟我幫你做一下又何妨。」朱高燧說順嘴了，還以為是朱高熾在跟他說話，畢竟朕這個字不是誰都能說的。

隨著朱棣的出現，朱高煦早就嚇得直接趴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嗯？」朱高燧這才發現剛剛說話的聲音是從右邊傳來的，而老大分明坐在他面前沒說話。

「爹…您…您詐屍了…」朱高燧看到走過來的朱棣，牙齒打顫，結結巴巴道。

「混賬，怎麼說話呢？」朱棣聽到朱高燧的話大怒，直接一個耳刮子抽了過去，朱高燧整個人都被抽懵了。

「熱的…」

「爹，您沒死啊？」朱高燧內心激動起來。

「哼，朕沒死，你們是不是很失望啊。」朱棣冷哼一聲。

「爹，哪能呢，兒子想死你了都，您不知道啊，當時知道您殯天的消息，兒子恨不得飛過去啊，最後還是連您最後一面都沒見著，兒子心裡苦啊…」朱高煦說著硬擠出了幾滴眼淚。

「行了，漢王爺，收起你那幾滴貓尿，朕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朱棣對自己兒子的德行非常清楚。

「沒，絕無此事啊，爹，都是老大的錯，他假傳聖旨，靈前登基，他這是根本沒將您放在眼裡啊。」朱高煦連忙爬到朱棣身前抱著朱棣的大腿哭訴。

「是啊，爹，老大他兒子，朱瞻基那小子，守靈后就派人來了我們府上殺我們，要不是我跟老二跑的快，您現在就看不到我們了啊。」老三朱高燧一邊打小報告一邊抱著朱棣的另一隻腿。

「這麼說，你們造反，朕還得諒解你們一下，畢竟你們這可是靖難啊。」朱棣不為所動。

「你們靖難，除佞臣，于謙已經被下獄了，楊士奇也被你抓了。漢王爺。還有什麼佞臣啊，說來聽聽，朕一併處置了。」朱棣似笑非笑地看著腳邊的朱高煦道。

「沒，沒有的事兒，我們只是跟老大鬧著玩兒呢，你說是吧，老大。」朱高煦聽到朱棣的死亡提問，整個人後背都濕透了，求生欲極強的他瞬間找到了隊友。

「嗯，爹，這是弟弟們在跟我這個當哥哥的鬧著玩兒呢。」朱高熾起身朝朱棣鞠了一躬。

「老大，只要你發話，朕這就砍了他們。」朱棣眯著眼道。

「爹，老二老三也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並不是有意的，兒子已經原諒他們了，更何況爹你說過的，朱家人手裡不能沾上朱家人的血。」朱高熾猜到了朱棣的用意。

「聽到了嗎，漢王爺、趙王爺，老大替你們求情，這次朕就暫且饒恕你們，你們可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朱棣語氣威嚴，不容置疑。

「爹，兒子知道了×2。」朱高煦和朱高燧在朱棣面前溫順得像兩隻綿羊。

「老二，朕知道你心中不服。」

「世子多疾，汝當勉勵之！」

「這句話，朕是否說過？」朱棣面沉似水，毫無表情地看著朱高煦。

「爹，你…」朱高煦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灰暗。

「說！」朱棣厲聲呵斥。

「陛下沒說過。」朱高煦的聲音彷彿來自九幽地獄，面如死灰。

「大聲點，朕沒聽清。」

「陛下沒說過！」朱高煦的聲音帶著絕望和恐懼，在宮殿中回蕩。

「大聲點，你難道沒吃飯嗎？朕沒聽見，你就繼續說，直到朕聽見為止。」

「陛下沒說過這話！」朱高煦的牙齒幾乎被咬出血來。

「爹，老二他只是一時糊塗，都是我的錯，是我亂說話，求爹饒了他吧。」朱高燧看著朱高煦的慘狀，急忙向朱棣求情。

然而，朱高燧的話如同導火索，瞬間點燃了朱棣的怒火。朱棣如觸電般將腿從朱高燧手中抽出，然後飛起一腳，將朱高燧踹得四腳朝天。他那原本看著朱高燧的眼中，閃過一絲令人膽寒的凶光，似乎在警告朱高燧：「你給朕閉嘴！這裡豈有你說話的餘地！」

朱高煦則像搗蒜般拚命叩頭，頭磕得「咚咚」作響，彷彿要將地面砸出一個坑來。他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兒臣知錯了，求陛下開恩啊！」

朱棣沉默片刻后，緩緩開口說道：「罷了，念在你是初犯，朕便網開一面，饒過你這一次。若有下次，朕絕不姑息！」

「朕殯天後，皇位由高熾繼任，年號『洪熙』，老二，老三，聽清楚了么？」

朱高煦聽后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謝恩：「謝陛下隆恩！兒臣聽清楚了。」

朱高燧跟著一起磕頭謝恩道。

「你們都下去吧，朕也累了。」朱棣揮揮手，轉身回了內殿。

三兄弟聽到朱棣的話后，彷彿回到了當初，朱高熾帶著朱高煦、朱高燧退出宮殿，長舒了一口氣，朱高煦和朱高燧一左一右攙扶著中間的朱高熾。

「大哥，今日多謝你救了我。」朱高煦心有餘悸地說道，他也沒想到朱棣竟然是詐死騙他。

朱高熾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家兄弟，不必客氣。日後莫要再衝動行事了。」

朱高燧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二哥，咱們可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老爺子也太過分了吧，竟然裝死嚇唬咱哥倆，老大知道也不告訴我們，剛才在裡面，我腿都嚇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