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太子的報復
江逸澈轉動茶杯:「不過那個地方,孤會親自就拿,就不勞你割讓了。」
單戎的眼神一點點地黯淡了下來。
「至於你嘛……」江逸澈上下打量著單戎:「你還是有點用的。
自打孤從北狄回來后,就給你準備了一個地方。」
單戎眼珠一轉,心如死灰:「豬圈嗎?」
江逸澈沒有直接回答:「你當年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哪一句?」
「孤年歲尚小,卻陰鷙狠毒,若不斬早除根,以後必定是個禍害。」江逸澈陷入回憶,一字不差地複述了當年單戎的話:「可惜你還是留著孤,只為了日日折磨觀賞。
孤便讓你見識一下,孤會如何報復你。」
「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吃豬食。」單戎毫不猶豫回答。
這麼多年的王庭眾人冷落與白眼,讓這位北狄大王子少了當年的銳氣,他作出一副能屈能伸的樣子。
「單戎,你當真不知道你真正的罪孽是什麼嗎?」江逸澈一拍桌子,怒喝道。
單戎抬起頭,眼皮上的血污有些幹了,讓他睜眼比較費力,但他雙目茫然:「什麼?」
「你當年潛入盛京,擄走近百孩童,為了讓他們聽話,你做了什麼?」
單戎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眼睛微眯,似乎陷入回憶中,之後,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瘮人的笑聲。
「那幫小孩鬧騰的很,他們不聽話,我能怎麼辦,」他笑完,呼吸還有些不順暢:「我們小分隊本來就沒多少人,還中了你們護國將軍的埋伏,死傷近半,我們幾個大人,怎麼看顧的了近百孩童?」
他臉上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們只能給他們下了點北狄的秘葯,讓他們昏昏沉沉,這樣才好控制,不然他們四下逃竄,我們不是白費力氣了?」
江逸澈蹙起劍眉,如墨的眼眸中彷彿有風暴在聚集:「那是孩童,你給他們集體下你們死士被抓后才吃的劇毒之葯!」
影煞一驚,原來如此,難怪之前他去查,當年的涉事孩童無人倖免,大部分都在解救回來的半年內陸續死去,運氣好的,也就多活了一兩年。
單戎被江逸澈渾身的寒氣鎮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嘴硬:「就算是劇毒之葯,我們也是稀釋了,百名孩童,只用了五六顆葯。」
他的聲音不自覺弱了下去,不管在什麼時代,什麼國度,對無辜的孩子下手的人都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突然,他看著對面的江逸澈,馬上就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借口:「不都是你這位尊貴的太子殿下不及時出現嗎?
如果你第一時間乖乖出來,不就沒有這種事了,所以,你別把責任都推脫在我身上,你手上也沾了這百名孩童的血。」
影煞忍不住出聲:「你強詞奪理,明明是你使計抓幼童,又殘忍喂葯,還逼迫儲君,結果你還一堆借口。」
他越說越氣,往前跨了一步,手握佩劍:「看我不砍了你的腦袋。」
單戎知道今日自己是活不成,他姿態反而放鬆了些,他沒有理會影煞,只盯著江逸澈:「太子殿下,你不要裝的多麼風光霽月,其實我們是一類人,父王猜忌,母後偏心,你心裡也知道的吧?
若不是你父皇當年把你們母子拋下,你又怎麼會落到我的手裡受盡屈辱。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留著你日日折磨觀賞嗎?我在提醒我自己,我若不努力,就只能像你一樣,日日吃泔水。
你就算現在能殺了我又能如何?午夜夢回時,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你會日日陷入權力的爭鬥漩渦中不能自拔,沒有人救你,沒有人愛你,你的親人只會朝你的臉上踩上一腳,再吐一口唾沫,問你怎麼不早點去死。」
影煞紅了眼眶,單戎戳到了他的痛處,他是最知道太子殿下光鮮的背後受了多少苦,陛下偏心二皇子,皇後偏心五皇子,明明是最應該寄予厚望的東宮儲君,卻總是活的像他們的阻礙。
他也知道,太子為什麼養成了一宿一宿畫畫的習慣,沒有人記得小殿下也曾怕黑,想要父母的懷抱,可他一次哭鬧之後,陛下只是派人給他送來了筆墨紙硯,告訴他:睡不著是因為心不靜,他需要修心。
殿下小的時候不明白為什麼,他只能更加用心讀書和練功,樣樣都拔尖,可依舊換不回父王母后的愛,有的時候,愛不愛,與你是否優秀無關的。
單戎見江逸澈沉默,自以為自己擊中了要害,他有些得意:「太子殿下,放了我,我們這兩個沒人愛的孩子可以合作。」
影煞擔心地看著江逸澈,見他雙眸深邃,如寒潭般沉靜,跳躍的燭光落在他容冠中原的臉上,一半陰暗,一半光明,突然他臉一偏,把臉完全埋入黑暗中。
黑暗中,他腦子裡浮現出陵輕舟甜美的笑顏,想到她的勇敢堅定的愛意,江逸澈心中一暖,聲音也一改方才的寒意,他慢悠悠道:「孤與你不一樣,孤有人愛。
而且沒有人愛,也不是你殘殺平民,虐待孩童的理由。
也不是孤不殺你的理由。」
單戎臉上的表情終於徹底崩潰:「你非要讓我與豬同食嗎?」
江逸澈站起起來,修長白皙的手指優雅地理了理衣袍:「孤怎麼會這麼沒有創意。」
單戎預感大事不妙,他聲音微微顫抖:「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不配吃豬食,你只配做豬食。」江逸澈宣告了他的結局。
影煞點了點頭,他拔出佩劍后,突然轉頭對江逸澈說:「殿下,您先出去吧,剩下的事屬下會處理好的。」
「江逸澈,你別走!」單戎大叫:「你不許走,我不要做肉醬。」
單戎快速往江逸澈方向爬,險些就要抓住他的衣角了。
「砰!」
影煞飛起一腳,把他踢回原位:「大王子,您誤會了,屬下並不會把你剁成肉醬。」
他想了想,還是解釋道:「那樣太累了。」
「所以呢?」單戎臉色慘白,影煞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能讓他心驚肉跳,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亂,甚至因為用力過猛,胸腔發出呼嚕的聲音,似乎隨時都可能因為過度的恐懼而崩潰。
「屬下只要保證你不會叫,不會跑就好了,」影煞逼近:「剩下的就交給豬了。」
畢竟,豬是雜食動物,餓極了,可是什麼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