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搜瓜打起來了
照泰果然沒有猜錯,這「智取瓜園」的活兒還真是「二擰勁」他們乾的。他們幾個爬了瓜,然後躲進柳樹行里吃了幾個,又各自抱了一個大西瓜回了家。
男幹部們都忙,顧不上管這些雞零狗碎的小事,查瓜的事便落在了婦女隊長張彩華的身上。
張彩華有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皮膚白皙,中等身材,留著齊耳的短髮,鴨蛋形臉蛋上長著一對好看的大眼睛,雖然是單眼皮,但透露著一股靈氣,給人留下了精明幹練的印象。
她是「劉半仙」的孫媳婦,嫁到老河灣沒兩年,現成發現她精明幹練,又是自己本家,便讓她當了婦女隊長。此時,她正領著郝俊秀、何淑賢等幾個年輕婦女來到「二擰勁」家。
「二擰勁」這小子熬了大半夜,還沒起床。孫秀花見彩華領著幾個有頭有臉的婦女過來,連忙出來搭訕:「彩華稀客呀,咋想起過來看望嬸子了?」
「隊里少了不少西瓜,隊長發了脾氣,要查。」彩華笑著說。孫秀花雖然長了一張俊臉,卻並不善良,又好占點小便宜。一聽張彩華她們是來搜瓜的,馬上拉下了臉子:「你們是不是將俺家當成賊窩了,那就搜吧!」
「嬸,不好意思了。」張彩華說著進了屋,一眼就看見桌上放著一個翠綠溜圓的大西瓜,瓜紐是新的,而且還浸出了不少汁液。
「嬸,這瓜是啥時買的?」
「這西瓜呀,是孩他二舅昨天送過來的,你們要是不相信,去十里鋪問孩他二舅好了。」孫秀花冷笑道。彩華笑笑,漫不經心地說:「這瓜可夠新鮮的,連瓜紐都沒變色。」
「他嫂子,你這是啥意思?」
「嬸子別介意,要真是二舅送的,也就算了,即便是小孩子不懂事,偷個生瓜梨棗啥的,也沒啥大不了的,以後好好管教管教也就是了,隊長逼得緊,侄媳婦也是沒辦法啊!」
「說話聽聲,鑼鼓聽音,聽侄媳婦這意思,是不是懷疑俺家『二擰勁』了?那好,嬸子將他叫起來,你盤問盤問。」
「算了,俺也不盤問了。」彩華知孫秀花不好惹,準備撤了。孫秀花卻得理不饒人,說道:「那不行,你得還俺孩子清白,德穩,快起來,快給你彩華嫂子說說清楚,你到底偷沒偷瓜?」
「二擰勁」揉著眼睛從裡間出來,褲子上還沾著泥巴,手上儘是綠道道。彩華見了,笑道:「二兄弟,你這手上咋這麼綠啊?」
「他白天老是揪著西瓜玩,哪能不綠手?」沒待「二擰勁」搭話,孫秀花急忙說道。「二擰勁」卻說:「熬了半夜,困死了。」
「熬了這麼長時間,你晚上幹啥去了?」
「聽新媳婦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俺孩沒去偷瓜嘛!」
郝俊秀也知道她這位嬸不好惹,不抓現行,她是死也不會承認,連忙給彩華使了眼色,然後嬉笑著說道:「算了算了,既然是二舅送的,那就算了,彩華,咱們到別家去看看吧!」
「這是啥事呀,這不是欺負人嗎?」孫秀花低聲嘟囔了一句。彩華知道她護犢子,還得理不饒人,連忙退了出來。孫秀花偏偏不依不饒,沖著彩華她們的背影說道:「俺孩乖,從小沒拿過人家折針斷線,別說一個爛西瓜,就是金銀珠寶也不稀罕,別往俺身上潑髒水。」
「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出了外門,彩華說,「這人咋不識好歹啊!」
「她就這麼個人,咱不跟她一般見識。」郝俊秀勸道。旁邊的何淑賢說:「這『二擰勁』手長也是出了名的,咱明明知道是他偷了瓜,又能如何?她娘也是不講理,哪能這麼護著孩子?」
「算了,不查了,這還咋查?明明查出來了,卻不敢咋著人家。」彩華感到十分憋屈。郝俊秀說:「妹子,咱只管查,查出來人咱就交給隊長,咱的任務也就算完成了,隊長也沒給咱處理的權力啊!」
「恁嫂子說得對,那咱們就繼續查吧!」何淑嫻也勸道。彩華聽了,又領著幾位轉了幾家,臨近中午時,才進了田翠花家。田翠花正忙著在廚房做飯,看見張彩華她們過來,眼睛直往柴草堆里瞟,用腳踢了一把柴禾埋埋。郝俊秀看在眼裡,連忙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柴草窩裡,卻從裡面扒拉出一個大西瓜來,笑著問道:「哎呀呀,這裡咋有個西瓜啊?」
「買,買的。」田翠花聽了,吞吞吐吐地說。圓溜溜的西瓜就擺在眼前,且藏在柴火堆里。彩華心裡早就有了底,冷笑著問道:「嬸子說實話,是不是金鎖夜裡爬過來的,藏在這裡?」
「這,這確是俺買的!」田翠花又說了一句。她是一個很自卑的女人,在老河灣一直都抬不起頭來,感覺人人都在欺負她。彩華見田翠花死不承認,卻不知咋辦才好。
「嬸,你就承認了吧,常言說的好,生瓜梨棗誰見了誰咬,小孩子爬瓜也不算啥大事,好好管一管也就行了,要真是你家買的,幹嘛放在灶窩裡,不是脫了褲子放屁,找麻煩嘛!」郝俊秀好意勸道。田翠花卻不領情,依然說道:「俺家金鎖老實,不會幹出這偷雞摸狗的事。」
「老實孩子也備不住犯錯。」何淑賢笑道。田翠花聽了,把嘴一撇,將手拍得嘩嘩響:「你們這是老嬤嬤吃柿子,專揀軟的捏。」
「翠花嬸,」彩華冷笑著說,「你別這麼說,誰也沒拿捏你,是你自己孩子不長臉,這可怨不得別人。」
「彩華,你是婦女隊長,大小也是個官,可要一碗水端平,你是看見了,還是抓他手了?無憑無據的,你憑啥說是俺孩偷的?」田翠花問道。郝俊秀聽了,有點生氣,說道:「證據就擺在眼前,你抵賴不了的。」
「俊秀,你是哪根蔥?可別太欺負人了,老天在上,冤枉人不得好死。」田翠花撇撇嘴說。彩華斥責道:「嬸子,你咋說話呢?」
「俺就這麼說了,該死該活連朝上,有本事讓隊長過來斷斷,別看你們都穿著一條褲子,可走到天邊也得講理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給臉不要臉的東西,田翠花,你要說說清楚,誰跟誰穿一條褲子了?老娘看你才跟人穿一條褲子。」郝俊秀見彩華對付不了她,便將平時的潑辣勁拿了出來。田翠花見俊秀開了罵,潑辣勁也一股腦兒上來,罵道:「褲襠里露屌,你算哪根肉蔥?溜溝子拍馬,也好撒泡尿照照。」
「呸,誰溜溝子拍馬屁,誰心裡最清楚,自己做的醜事只當別人不知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郝俊秀惱上心來,上去就是一巴掌摑在田翠花臉上。田翠花挨了一巴掌,伸手抓住俊秀的領口罵道:「你敢打老娘,俺跟你拼了!」
「呸,你個千人跨萬人搗的東西,還有臉撒野,咋不躺在床上讓人搗去?老的不中,你要小的;小的不中,你去打野食。」
田翠花聽郝俊秀守著這麼多媳婦,罵她最忌諱的話,立刻變得惱羞成怒了,像一頭母獅一般,向俊秀懷裡撞來。郝俊秀見她來勢兇猛,往後退了一步,然後順手抓住她頭髮,將她拽倒在柴火窩裡。二人一翻一個,在柴火窩裡撕打起來。
彩華哪裡見過這陣勢,見她倆撕打在一起,早已嚇得不知所措了,連忙吆喝旁邊的幾個婦女上前拉架,自己卻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像半截木頭樁子。
何淑賢拚命將她倆拉開。郝俊秀坐起來,頭髮散亂,遮住了半張臉,臉上被撓了幾道淺淺的手指印。田翠花則躺在灶窩裡,上衣襟被撕了半開,露出倆白生生的大奶子。二人都在哭叫著,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