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寒少卿斷因果
當寒少卿來到了大廳正堂時,就看到已經坐在主位上的寒承澤,以及寒家嫡支和旁支的一眾人,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寒少卿目不斜視,也沒有多理會一部分人從幸災樂禍變換成一臉詫異不解的其他人,而是直直的朝著主位下邊的位子走去。
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淡定從容的坐下。
寒承澤看到寒少卿的做派,目光威沉地盯著寒少卿,口吻不悅的問:「你怎麼還在這裡,不是叫你去迎親了嗎?」
寒少卿微垂著眼睛,手緩慢地整理著不見褶皺的衣角,淡淡地敷衍著:「哦」了一聲。
寒承澤見寒少卿輕視了他,更是惱火,怒聲問:「誰允許你坐下了。」
寒少卿聽聞,依舊一派從容地回:「我坐下,難道還需要誰允許嗎?我想坐下,便就坐下了。」
寒少卿並不懼怕此時的寒承澤,他嘴角掛著一抹淡笑,坦然地看著寒承澤。
他雖不知道他們其中的緣由,但他們寧願換人,也要繼續這場婚約。
就證明他們重視這場婚約,但這也只是他的一個猜測,畢竟他沒有證據。
但這也是他的一個豪賭,賭贏了,他就能與寒家斷了因果,永遠的離開寒家,賭輸了,或許他的命,也就只到今日了。
但他相信,他今日會贏。
畢竟,一大早喜鵲就給他送上了祝福,這樣喜慶的日子,他又怎麼會輸呢!
儘管寒家也沒有一點點要辦喜事的氣氛。
寒少卿雲淡風輕地說完,才換上一臉戲謔的表情,看著他這個親生的父親,嘲諷的回答了他進門時,寒承澤問的第一個問題:「說得真好笑,成親這事我答應了嗎?」
寒承澤微眯著雙眸,不屑的說道:「需要你同意嗎?你只要照做就是。」
寒少卿聽聞,只是低著頭漫不經心的理理衣袖。一副你說你的,反正我沒有聽入耳的樣子。
反正他不急,自有人會著急。
他敢保證,寒承澤現在不敢拿他如何,只因他們還要他迎娶刑昀入門,就算寒承澤想要動手,也總會有人幫忙阻止的。
只因那個他不知的原因。
但也是這個原因,又是他們不願承受的,或是不能接受的。
本著這樣的緣由,他才有恃無恐地來到了他們跟前,有了和他們談判的籌碼。
寒承澤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這麼的無視他的人。而這個人還是被他丟棄在一邊,任其自生自滅的兒子寒少欽。
心中的火氣更盛,立馬就想釋放威壓,給寒少卿來一個下馬威,就聽坐在他身邊的沈薔輕聲細語說到:「承哥,少欽還要接親呢!別耽誤了時辰。"
果真,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就算他忤逆了寒承澤,寒承澤很是氣惱,可也不得不為那個原因,被人給勸了收回怒火。
在場的人心裡多多少少也猜出了,寒少卿能這麼有恃無恐,定是有所求,只是他所求為何,他們就不知道。
眾人都都一副吃瓜的樣子,興緻勃勃地看著寒少卿與寒承澤他們。畢竟,他們之前就沒有談攏,只是不知今日他們是否能談攏。
他們都很是好奇。
其他人都能想到的,寒承澤又怎會想不到。
畢竟,在座的都不是什麼傻子。
寒承澤繼程心楠后,再次嘗到了憋屈的恥辱。他真的想肆無忌憚的教訓寒少卿一頓,但又束手束腳。
寒承澤權衡利弊了一番之後,才收回威壓,並用威脅的目光看著寒少卿,沉聲問:「你有什麼要求,說說看,但我勸你別獅子大張口,我寒家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問完這話,他就用威脅的眼光死死地注視著寒少卿,裡面的威脅意味濃得要化成實質,只要他真的敢說出些什麼過分的要求,他就死定了的樣子。
寒少卿聽到了沈薔和寒承澤妥協的話,以及寒承澤竟真的妥協了,也就更加確定了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原因,才會讓他們不得不做出妥協。
殊不知,這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寒少卿並不理會寒承澤的威脅,直言道:「寒家是不止我一個人,但若是有人願意,你也不會想到我了,我說的—對吧!"
寒少卿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裡面充滿了濃濃的諷刺之意,末了寒少卿還嘲諷地笑了笑。
眾人此時的心中,也不得不佩服寒少卿的敏銳了。
寒少卿說得一點不差,只要寒家有一個原因,都輪不到他。但聽到寒少卿的諷刺,他們也還是不爽。
寒家可還容不得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來嘲諷.
寒少卿掃視一圈在坐的人,把他們的表情謹收眼底,才再次起唇說:「今次我娶邢家小哥,就當還了我與你寒承澤之間的因果。以後我寒少卿只是寒少卿,不再是寒家寒少欽。我要與你斷絕關係,立下契約。"
還未等他們討伐寒少卿,眾人就被寒少卿提出的要求驚掉了下巴.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寒少卿提出了居然是這樣的一個要求,紛紛都是一副搖頭失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他們原以為,寒少卿怎麼也會要求家族給他一些修鍊資源。
畢竟這些年,寒少卿出生入死的尋找資源修鍊,他們也都是有所耳聞的。
但此刻,這麼絕佳的機會就放在了他們的眼前,他居然沒有抓住,趁機要求修鍊資源,或是提出與修鍊有關的要求。
反而只是要求離開寒家,與寒承澤斷絕關係。
眾人頓時都一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寒少卿。
寒承澤聽了韓少欽提出的要求,反而嘲諷笑出了聲音,不屑地道:「斷絕關係,離開寒家,你以為你離開寒家,沒有了寒家的庇佑,就你一個廢物,你就會活得很好。"
說得他寒少卿以前在寒家就過得多好似的,真是好大的臉。
寒少卿只是淡淡的說道:「這就不用你關心了。"
沈薔聽到這話,眼皮往上抬了抬,拱火道:「承哥,聽少欽這話,他怕是怨著我們呢。"
寒少天也幸災樂禍的道:「大哥,做子女的怎麼可以埋怨父母呢?"
寒少欽淡漠地看著寒少天,口吻涼涼地說:「寒少天,你可要好好記著今日的話。若是有一天你的好父親放棄了你,你的母親也利用你,你也要感恩戴德。畢竟,做子女的不可怨父母。你說,是吧!"
寒少天聽到寒少卿敢反駁他,怒得站起,眼中似有熊熊的怒火,就要衝到寒少卿面前,像以往那樣揍上一頓,就被沈薔嚴厲地呵斥住了。
「少天,坐下。"
寒少天便硬生生的制住了向寒少卿衝過來的腳步。
沈薔也憤怒地看著寒少卿,寒少卿這挑撥離間的手段並不高明,也就只是純粹的噁心他們罷了。
顯然,他們也確實是被噁心到了,沈薔語氣不似以往的嬌弱,帶了一點生氣:「少欽,你怎麼說話的。"
在場的人,他們都沒有出聲,就坐著看戲。畢竟有關寒承澤的戲,可不多見呢!
寒承澤眯著眼睛,危險地看著寒少卿,心想:這麼當著他的面挑撥離間,不知他是膽大,還是無知。
寒少卿感受到了寒承澤的危險,立即挑釁地說:「寒家主不會是怕了吧!怕我這個你口中的廢物。"
寒承澤果然被韓少欽的話挑釁到來,也刺激到了。
他收回了威脅的目光,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滿是不屑的道:"好啊,我答應你,我倒要看看你離了寒家,會活成怎麼樣。"
寒少卿嘴角勾出一極淡的笑,淡淡地說:"我的母親我也會帶走。"
寒承澤聽了之後,不悅道:"你別過分。"
寒少卿只是用陳述的語氣說道:"你之於我的母親是怎樣的態度和感情,你心裡很清楚。又何必還把她安置在祠堂,既擋著別人的道,也阻了別人的路,讓她時刻膈應著。我帶著離開,不是一舉兩得,大家都心理舒坦嗎?"
寒少卿說完之後,還輕輕的瞟了一眼坐在寒承澤身邊的沈薔。
至於這阻了別人的路,又是阻了誰的路,在場的人,心裡都門清。
沈薔聽了也很是心動,繼室終究不比正室,只要程心楠呆在寒家一日,她始終都是矮了程心楠一頭。
儘管,程心楠早化成白骨。
而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想當寒承澤的正妻,不是繼室,而繼室這兩個字,這就像一根刺一樣時刻扎在的心口,難受不已。
現在寒少卿主動提起,要把程心楠帶出寒家,她豈會不心動。
這道橫在她心口多年的疤,終於撕開了一個口子,有了這個口子,她如何能放過。
沈氏也看到了寒少卿看過來的眼神,不等寒承澤開口,便溫柔小意地輕聲的開口:"承哥,少陽不久前,還傳信過來問,事情如何,天元宗那邊已經都準備好了,就等我們這邊了。還說等事情了了,過一段時間少陽就會和天元宗宗主的女兒回來。"
寒少卿聽到沈薔的話,嘴角勾了勾,不屑地笑笑。
寒少陽本是外室之子,這裡的人大多還是看不起外室之子的,比妾室之子還讓人們看不起。
但奈何老天賞飯吃,寒少陽六歲測資質時,測出了他是單冰靈根,遂得了家族的看重。
只要資質好,誰還管他是不是什麼外室之子。
再說,沈薔不也以平妻進入了寒家了嗎?他也算不上什麼外室之子了。
后又恰逢西元大陸宗門十年大選,寒少陽因資質出眾,當初就被天元宗選中了。
自此,拜入了天元宗。
後來,每年也只偶爾會回來幾次。
原來是攀上了高枝了啊!才會急著把身上的婚約脫手啊!但據他收到的消息來看,就算寒少陽沒有攀上高枝,以他單靈根的資質,估計也不會娶對著他沒有幫助的,還是毀了容的刑昀。
只是,這會是他們其中隱藏著原因嗎?
但只單單是這個原因的話,寒少卿總覺得還不夠。
寒承澤聽到這話,沉思片刻道:「好,等親事一成,你寒少欽與我寒家再無關係,程心楠的牌位你也帶走。」
話落,寒承澤一揮手,就出現了兩張契約書,寒承澤也在上面寫下了斷絕書。
正當寒少卿暗自尋思的時候,就聽到了寒承澤允諾的話,寒少卿瞬間滿意的笑了。
他真的沒有想到沈氏會那麼給力,這麼看來,沈氏對於自己只是繼室的這件事是真的都很介意啊。
寒少卿看了看面前的契約書,笑得更是燦爛了。
既然事情談攏了,寒少卿也就不再磨蹭,利落起身,向外走去,帶著一點愉悅的聲音傳到他們的耳朵里:「好,成親事成,那你我之間剛剛說的,便誓約即成,受天道保護。」
在場的人就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寒少卿走出大門,走出他們的視線。
只是,此刻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在今天失去了什麼。
寒少卿事情談成了,就去接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