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席老師
「！！！」
這突如其來的一招，令白天相也不由大吃一驚。
他早已算準了白祈所有的招式，只是萬萬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招。
入冬之後，京師已經下了好幾場雪，昨夜過後，後花園里更是積了厚厚一層，已經沒過了腳踝。雖然兩兄弟過招，連番踏平了不少地方，但留下的積雪依舊很多。
一番偷襲，白天相猝不及防，眼睛里進了雪花，頓時蒙蒙一片，什麼也看不真切，至於白祈的蹤影更是完全消失。
「不好！」
白天相想要變招，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哈哈，大哥，你輸了！」
電光石火間，耳畔風聲呼嘯，傳來白祈得意洋洋的聲音，隨即一隻腳掌快如閃電，刺破飛雪，立即朝著白天相頭頂劈下。
「卑鄙，跟大哥打架，你也用這招？」
「哈哈，你可沒說不能用。」
「哼，是嗎？你高興得太早了！」
……
下一刻，就在白祈即將劈中白天相的剎那，一股龐大的氣勁從白無相體內爆發而出，巨大的力量將白祈一把震飛，摔倒在地。
「大哥！！！你耍賴！不是說好不用內力嗎？」
「哈哈哈，這就叫一力降十會，再好的技巧和再鬼祟的伎倆也擋不住壓倒性的力量！這就是我今天給你上的最後一課。而且，你能耍賴，大哥為什麼就不行？哈哈哈！」
白天相放聲大笑，眼看白祈氣急發狂，朝著自己衝過來，右手一勾，輕輕一壓就將他制住了。
白祈手不能動，腳卻瘋狂踢，將大片的積雪踢到大哥身上。
「哈哈哈，這招可傷不到我。」
「呸，有這麼當大哥的嗎？我不服，快放開我！」
「看我黑虎掏心！」
「猴子偷桃！」
「啐，小弟你敢！」
……
兩兄弟打鬧在一起，看得周圍的白府護衛、丫鬟也不由掩嘴偷笑。
在積雪裡鬧了半晌，白天相很快揮退了四周的府衛和下人，又指導了一番白祈，對於自家小弟展現出來的天賦，白天相還是相當滿意。
「你的天賦不差，可惜，就是始終沒有覺醒武魂！唉！」
白天相突然一聲嘆息，眼裡流出無盡的痛惜。
「三天之後是你第三次參加武魂覺醒儀式，也是你最後的武魂覺醒機會了，要是你能成功，以你現在的天賦說不定……，真的可以偷天換日，改變一切。」
「武魂？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祈不由怔了一下，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他有心詢問，又怕露出破綻。
現在的他，其實就像剛剛進入一間出租屋，雖然通過上一任租客留在屋裡的痕迹可以分析出他的點點滴滴，了解到他的一些生活習慣和只鱗片爪的過往。
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無所知。
「……聽大哥的意思，武魂非常重要，一會兒必須得找府里的護衛問一問了。」
白祈暗暗道。
「哈哈哈，大哥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
白祈哈哈笑道，心裡卻記住了「三天之後」這個關鍵詞。
「哈哈哈，你果然變了，變得豁達了不少。」
見白祈這麼樂觀，白天相也不由笑了起來。
「對了，西席明天會來府上，你可別忘了。」
「西席？」
白祈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西席就是夫子。
白家雖是將門，但也是勛貴，他身為勛貴之後，至少要會基本的讀書識字，當然也就會有西席。
「嗯。」
白祈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也沒在乎道。
不就是讀書，誰還沒讀過，多大點事？
「我知道你性格頑劣，不過還是多少上點心，那位先生不是尋常人物，在京師地位非凡，尋常權貴之家教都不教，咱們家還是靠著爺爺的蒙蔭，才讓那位勉強同意。」
「雖然你在太始殿以詩揚名，但對那位先生未必有用，他可是鐵面無私，出了名的苛刻，惹怒了他，他都可以告到陛下那裡。」
「在京師里，所有的世家權貴都敬畏三分，就算父親也不敢得罪。」
「明天他會來考究你的學問，順便看你的功課做得怎麼樣，你可別惹他生氣，要不然讓父親知道，大哥也救不了你。」
白天相道。
「這麼大來頭？」
白祈吃了一驚，原本以為就是個普通的老學究，上課隨隨聽聽，應付應付就是了，沒想到來頭居然這麼大？
「認真點，聽到沒？」
「好咧。」
白祈應了聲，心中有點發虛。
考究學問？
開什麼玩笑？
他才剛到這個世界兩天，就玩這麼大嗎？來真的？他哪裡知道布置了什麼功課，講了什麼學問？
但是看大哥的語氣，這位西席可不好對付啊。
不管了，還是繼續修鍊武功吧。
西席的事情到時再說吧。
……
翌日辰時，白府書房。
白祈終於見到了大哥口中的那位西席。
他穿著灰白儒衫，雙手負在身後，雖然年近五十，但身軀筆挺，給人一種精氣十足的感覺，不過當看到他的面容，白祈立即明白為什麼大哥說他十分苛刻了。
他的神色古板威嚴，一雙眼眸銳利無比，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審視著人，白祈剛一走進房間，就感受到一雙目光落在身上，彷彿像是罪犯正在受到刑偵審讀一般。
他的穿著得體，但不苟言笑，就好像一尊木雕站在那裡。
他的嘴唇緊抿，似乎要想從他的嘴裡吐出任何讚美無異於妄想，而他身上的那種古板和苛刻似乎是鐫刻進骨髓深處，讓人本能產生畏懼感。
「見過老師。」
白祈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尊師重道，作為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的大中華一代，這點不管在哪個世界位面都是不會改變。
「嗯。」
西席微微頷首，那雙審視的目光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白祈。
「你的功課做得怎麼樣了？」
「還好。」
白祈聲音不自覺低了幾分，心中有些慌亂，這就要考學問和功課了嗎？
他知道個鬼的功課，可別穿幫了！
要不就說自己失憶了？
沒錯，就是失憶！這招一定百試百靈！
西席沒有說話，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再次掃視著白祈，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