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訪
平遠縣城中。
平遠私塾迎來了三個年輕人。
正是夏風、欒義和吳迪三人。
當然,暗中還有十多個喬裝打扮的侍衛。
三人正要進入私塾,卻被私塾的門房攔住了:「現在是授課時間,三位公子來我平遠私塾有何事?」
門房一看眼前三人的裝扮就知道他們並不屬於高升書院的人,但為首那面色俊朗的年輕人步履沉穩,衣著不凡,想來也是個有身份的人,他可不敢得罪,但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詢問。
夏風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為門房的阻攔而惱怒:「我們是來拜訪張益達張先生的。」
一聽眼前的三人是來找張益達的,門房臉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
要知道自從張益達擔任私塾的先生直到現在,都沒有人點名拜訪過他,眼前這三人是這段時間以來唯一來拜訪他的了。
拋開眼前為首年輕人的身份不談,這裡只是一個私塾,要找人並不需要什麼拜帖,門房自然也不會阻攔。
「三位請跟我來。」那門房小心翼翼的說道,很快就帶著三人來到了私塾中一個房間前。
「三位公子,張先生就在裡面。」門房放慢了腳步,跟夏風三人說完,就上前敲門。
「誰啊?」房間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張先生,有人前來拜訪。」
「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門房也沒有停留,和夏風三人行了一禮就匆匆離去。
房門打開,張益達出現在在三人面前。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卻留著唏噓的鬍渣子,眼角有一種抹不掉的憂慮之色,明明是個年輕人,卻給人一種滄桑大叔的感覺。
看到夏風和欒義,張益達有些疑惑,再看到跟在夏風身後的吳迪,張益達的疑惑又轉為欣喜,很快又變成恍然。
站在為首年輕人身後的欒義身材壯實,眼神銳利如刀,雖然沒有攜帶兵器,但張益達一眼就看出來欒義的身份,而他跟在夏風身後,由此可見夏風身份不簡單。
張益達迅速變換的神色被夏風盡收眼底,夏風忽然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值了。
果然下一刻,張益達就嘴角上揚,笑著說道:「吳兄,看來你已經把握住機會了。」
他這一笑,眼角那抹憂慮之色也短暫的消失了。
「張兄,多日不見,近來可好?」吳迪也微笑道。
「哈哈,今日可不是你我敘舊的日子,貴人來訪,還請進屋一敘。」張益達對著夏風拱了拱手,隨後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公子,屬下就在門外等候。」欒義低聲說道,隨後就轉身站在了門口。
夏風點點頭,和吳迪一起進了房間。
房間里,夏風和張益達分坐兩側,而吳迪卻做起了臨時的僕人,為兩人倒水。
「不知貴人如何稱呼?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兩人沉默許久,張益達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
「夏風聽聞先生才學出眾,今日特來叨擾,還望先生不要見怪。」夏風淡笑道。
「哦?」張益達眼中閃過莫名的神色,旋即起身躬身行禮:「怪不得吳兄會願意跟隨,原來是康王殿下,草民見過王爺。」
「張先生免禮,請坐吧。」夏風對於張益達竟然通過自己的名字就能知道這麼多還挺驚訝的。
要知道張益達原先只是個州府的主簿,竟然連皇家的情況都這麼清楚。
「多謝王爺。」張益達也不矯情,再次坐下,開口說道:「在下曾聽說王爺在京城時整日只顧玩樂,看來傳言不可信也。」
張益達的話讓站在夏風身側的吳迪嘴角抽了抽,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什麼。
這個張益達,剛見面就揭人家老底,有點勇啊,還好自己已經提前給夏風打了招呼。
「先生所言並非空穴來風,不過在天子腳下,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是嗎?」夏風輕笑道,並沒有否定什麼。
康王在京城的時候只顧玩樂,跟他夏風有什麼關係?
原主玩樂的時候他可完全沒有享受到。
只要理由足夠令人信服,再怎麼不合理的行為都會變得合理起來。
張益達聞言眼中爆發出一抹驚異之色,看向夏風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同:「想不到王爺有如此心性,在下佩服。」
眼前的夏風彬彬有禮,先不說夏風是否有能力,但是能夠隱忍,以紈絝子弟的面目示人,可以說在皇室子弟中沒有幾人能比得上。
據他所知,當今大夏的皇室子弟大多能力平平,性格缺陷更是一大堆,他就是看不到希望才憤然辭官的。
不等夏風說話,張益達繼續說道:「不過如今大夏危如累卵,再不做點什麼,恐怕會有傾覆之危。」
吳迪聞言雙目圓睜,嘴巴張大,震驚的看向張益達。
這樣的話張益達可從沒有跟他說過。
夏風有些低垂的目光一變,眉頭皺起,面色嚴肅起來,直視張益達:「想不到先生說話如此耿直,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先生就不怕因此獲罪嗎?」
張益達洒脫笑道:「哈哈哈,如果在下因此獲罪,在下也無話可說,不過在下相信自己的眼光,王爺能讓吳兄跟隨,又有如此心性,自然不會因此而怪罪在下。」
被將了一軍,夏風嚴肅的神色消失不見,嘆了一口氣:「不瞞先生,本王只想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只是離京后沿途所見百姓困苦,心中甚是難受。」
夏風並不是文科生,但也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底層老百姓的生活困難是自古以來就很難化解的難題。
就算是他穿越前的華夏,雖然有國家的大力扶持,依然還有一些人處在貧困線以下。
「王爺能有如此感受,就已經比大部分的皇子好了,據在下所知,那些已經就藩的藩王大多沉迷酒色,只顧玩樂,絲毫不顧及封地百姓的死活。」張益達言語中透露著擔憂之意。
「而且前不久兗州發生旱災,朝廷並沒有及時賑災,導致兗州的流民流向向周圍的州府,各地的匪患不斷,朝廷卻不派兵清剿。」
夏風心下一沉,果然大夏的形勢不容樂觀,這樣下去自己還怎麼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都已經這麼嚴重了嗎?」夏風雙拳緊握,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