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襲擾高麗
王氏高麗的疆域並不算大,鴨綠江、圖們江以南,大同江以北,主要是生女真的活動區域,但女真崛起、金國滅遼的過程中,高麗國卻趁機攻打遼國在鴨綠江邊的保州,並改為義州,第一次將勢力範圍外擴到了鴨綠江。
遼國時期渤海人就一直想要復國,阿骨打在起家過程中,為了籠絡渤海人,還提出「女真、渤海本同一家」,繼承兄長遺志的完顏吳乞買,也積極籠絡渤海、鐵驪、兀惹、達魯古、契丹、奚、漢諸族。
高麗西京兩班喊出口號,請求高麗稱帝、攻打鴨綠江,儘管只是嘴上說一說,並沒有付出任何行動,但還是徹底惹惱了完顏吳乞買。
高句麗、渤海國的故土已經被我大金實際佔有,你高麗不過是新羅遺種,憑什麼要繼承高句麗的法統?跟你有關係嗎?
故而完顏宗磐攻打保州時,完顏吳乞買也在金國內部造勢,命翰林學士人等,主要都是漢人,開始考據歷史,要從根源上否認高麗與高句麗的傳承關係。
相比之下,新漢朝這裡反而沒有那麼大的動靜,但水師以及受募而來的民間船隊,卻在黃海、東海活躍了起來。
凡前往蓬萊府、寧波府的高麗商船,全部被攔截,貨物被扣留,人員被強行送往蓬萊府發為奴工。
七月底,阮小二已經帶領大小船隻、包括民間武裝船隻近千艘,在阮小五、張順、倪雲、狄成、呼延慶、耶律寧等水師將領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沖向了高麗國揚廣道。
近千艘船隻,儘管其中千料以上的大船不多,但若從高麗水師的視角望去,西面海上浩浩蕩蕩的船隻遮天蔽日,白色的船帆連成了一朵巨大的雲,實在太嚇人了!
水師具體怎麼打,樞密院並未下達要求,而是給出了一個戰略規劃:將高麗揚廣道水師擊潰,繼而攻高麗國都開京附近西海道水師。
既然要打,就要一次性徹底將高麗的水師全部打掉。
上一次梁山水師擊破全羅道水師,高麗只得抽調了部分揚廣道水師南下,將全羅道水師重組,但這麼短的時間,新的全羅道水師根本毫無戰力,便不得不歸在揚廣道水師的名下。
阮小七進駐耽羅島,新漢朝徹底切斷了與高麗的海貿,代表海商利益的開京兩班官員不斷請求國王向中原稱臣,於是到現在,是戰是和都沒有結論。
阮小二的船隊是順著洋流到達耽羅島北部的,在休整了數日後,他便揮師北上,準備攻打羅州。
匆匆南下的揚廣道水師與少量的全羅道水師匯在一起,湊了大小船隻百餘艘,攔在了羅州南右水營營寨的外海。
這一片海域,高麗人稱之為鳴梁海。
高麗人認為,只要封鎖了花源半島與珍島之間的鳴梁海峽,並在西面洋島附近布防,漢朝水師是無法輕易突破的。
但是很可惜,高麗水師將領們不知道,梁山水師上次騷擾高麗沿岸時,就已經收集了高麗外海各處的水文資料情報,並且這幾年來從未停止過對高麗沿海地形的情報收集工作。
不誇張地說,蓬萊水師對高麗國耽羅島周邊水域的了解,甚至比高麗本國還要詳細。
鳴梁海峽極窄,導致水勢兇險,風浪極高,高麗自以為佔據了地利,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準備妥當的高麗水師遲遲不見漢朝水師來攻,焦急地等待了數日,阮小二自領十二條戰船,出現在了鳴梁海峽東南側,卻不見漢朝水師來攻。
又過了兩日,高麗人這才反應過來阮小二在等待什麼。張順領六十餘艘戰船,從西側繞過外海,來到了洋島的西北側。
揚廣道水師大將高智雲頓時明白了,這是自己內部出了姦細,將自己的布局應對都泄露給了漢朝!
於是一場海戰爆發,張順為主攻,用了兩個多時辰,擊潰了洋島的高麗水師,對兩道水師殘部完成了合圍。
最終漢朝水師以碾壓式的進攻,徹底消滅了揚廣道、全羅道水師,大半個高麗至此對漢朝再不設防!
至於開京附近西海道水師,阮小二已經不放在眼裡了,因為那支水師完全是個擺設。
阮小二便在羅州右水營將所有將領、前來助戰的民間船隊首領聚在一處,分派任務,自高麗廣州以南、東至慶尚道的慶、晉等州沿岸,開始了大肆掠奪。
當高麗國王王楷終於點頭願意與新漢朝議和、並緊急派出使者南下溝通時,單廷圭已經帶領著三千水師陸戰兵攻向了羅州城,並在城內高麗商人的配合下,奪取了城池。
王楷這些日子再沒有幾個月前流放李資謙時的那種意氣風發,他原本還打算對付拓俊京,現在卻不得不繼續倚仗此人,命他領開京禁軍前往保州支援。
然而漢朝水師來得太快,進攻得太過於迅猛,每天開京城都會收到各地急報,甚至漢朝水師的船隊已經在泥河下游出現了。
泥河就是日後的漢江,這是新羅時代的稱呼,也被王氏高麗繼承並延續了下來。
只要漢朝水師再向北推進,就能打到開京城的外海了!
高麗王庭已經出現了許多不和諧的聲音,認為王楷親政后,同時得罪兩個大國,使高麗招惹此禍,不如另立新王,並向大金、漢朝稱臣入貢。
但王楷派向南方的使者卻找不到漢朝水師了,阮小二嚴格遵守尚書省、樞密院的命令,單廷圭攻下羅州城后,他就派出水師官兵接應,將羅州城搶劫一空,然後放了一把大火。
繼而焚燒右水營,將駐地移至耽羅島,並居中指揮調度,不斷將搶掠而來的人口、財貨向蓬萊府轉移。
高麗使者欲哭無淚,他好不容易找了條小漁船出海,卻被巡邏的漢朝水師船隻撞沉,若非他會漢語,大聲呼喊,只怕就要葬身魚腹了!
濕淋淋的高麗使者被水兵們撈上了船,向著耽羅島不緊不慢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