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赴宴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二，齊國公府花燈夜宴這日。雖說是夜宴，但因為有別的原因，吳氏也是早早的吃過午飯，便準備帶著幾個姑娘去齊國公府了。

當吳氏帶著霍靈玉，霍柔兒走到門口時，就見那霍靈心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見她們出來，霍靈心趕緊迎了上來，

「哎呀，大姐姐，你這身衣服可真漂亮。」說著就想牽住霍靈玉的手。霍靈玉卻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假裝低頭，輕輕的撫了撫衣帶。

霍靈心有些訕訕的收回了雙手，面上還是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大姐姐，這紅色當真配你。還有這紅寶石髮飾，配上這身衣服，更能顯姐姐風姿呢。」

霍靈心嘴上這麼說著，眼底劃過的那一瞬的貪婪，卻霍靈玉盡收眼底。她輕勾一下唇角。

「看二妹妹說的，好似我的風姿，只能靠這身衣服才能顯出來呢。」

「哎呀，大姐姐，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了。我是說姐姐本來就風姿卓越，配上這身衣服更是相得益彰，大姐姐風華絕代，這衣服的作用就是錦上添花而已。」

「呵……」

「我就和二妹妹你開個玩笑，你怎麼就當真了呢？二妹妹這身衣服也很漂亮啊，看這綠色也更襯二妹妹你呢。」霍靈玉說著，還上下掃視了一下霍靈心。

「哪裡，大姐姐這身料子明艷光澤，紋理柔和，綉工也細膩，一看就價值不菲，妹妹的這身也只能給你當陪襯了。」霍靈心嘴上好像有些吃味，神態卻是一副討好又羨慕樣子。

「好啦，你們姐妹就不要在這裡互相吹捧了，讓人看到了笑話。趕緊上車吧，咱們這就出發了。」吳氏笑著催促她們。

「知道了，娘親。」霍靈玉答應著，就看向了霍柔兒，「五妹妹，走，我們上車吧。」說著就拉著霍柔兒上了第二輛馬車。

這讓霍靈心措手不及，她本想順勢和霍靈玉乘坐一輛馬車的，屆時到了齊國公府，一方面好讓人能夠多多注意到她，另一方面，也能讓人覺得她們姐妹情深。還可趁機和霍靈玉更好的拉近關係。如今卻……

盯著前面上車的兩個人，她不甘的撇了撇嘴，結果，她這才發現霍柔兒那身粉色的，有著淺藍色滾邊的繡花儒裙，竟然是出自於華裳錦繡閣。那個上京最有名的，世家貴族的夫人小姐們都非常青睞的華裳錦繡閣。

她一個庶女。霍靈心呼吸的頻率都有些亂了，她緊了緊拳頭，很是不甘的上了最後一輛馬車。

馬車緩緩的向前行駛，霍柔兒扯了扯霍靈玉的衣袖。

「怎麼啦？五妹妹。」

「大姐姐，我看著二姐姐想和你乘坐一輛馬車，而且你們兩個都是嫡小姐，我坐這裡……是不是不太合適？」霍柔兒有些怯怯的說。

「沒有，你還小，母親囑咐我照顧你呢。」

霍靈玉微笑著，她看著霍柔兒那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心有些意動。

真可愛！想上手捏一下。這樣想著，她也這樣做了。

霍柔兒有些怔愣，她睜大了眼睛，有些獃獃的看著霍靈玉那滿臉笑意的臉龐，然後又垂下眼帘，看了看霍靈玉捏著自己臉頰的那隻手。就這樣上上下下的，看了霍靈玉好幾個來回。

她的大姐姐這是怎麼了？他心中很是詫異她從來就沒有和自己這樣親近過，難道是中邪了？

「呵呵……」

霍靈玉輕笑出聲，而且那聲音越笑越大，她一直呵呵呵的笑個不停。霍柔兒都被她笑得有點手足無措了。

就坐在車門口的冬雪和秋荷，都覺得大小姐的笑來的莫名其妙。

又過了一陣，霍靈玉才漸漸的止住了那，個讓幾個人有些莫名的笑容。

「好了，不逗你了。」

霍靈玉拉住霍柔兒的小手。繼續和她解釋。

「五妹妹，你當知道，你我是三房的孩子，你二姐姐她是二房的孩子。你我乘坐一輛馬車跟嫡庶有什麼關係？再說咱們是跟母親一起赴宴的，又不是跟祖母一起赴宴，咱們兩個同乘一輛馬車又有什麼要緊的？」

「哦。」霍柔兒聽了，也覺得大姐姐說的有些道理。

不過她還是有些緊張，她是庶女，而且年紀還小，又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心裡到底還是有些忐忑的。

霍靈玉看出了她的緊張，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又摸了摸她的髮髻。霍柔兒看著眼前溫柔的大姐姐，瞬間就撫平了那顆不安的心。

心情一放鬆，小丫頭的話就多了起來，一時間就和她的大姐姐聊的不亦樂乎。

可此時，坐在後邊馬車上的霍靈心，心思就沒那麼平和了。

她一邊嫌棄霍靈玉自降身份，跟庶女乘坐一馬車，一邊又責怪霍柔兒不懂規矩。不自己乖乖的乘坐她坐的這輛馬車，真是小娘生的，上不得檯面。一邊又埋怨吳氏太過偏心，給自己女兒準備的衣服那麼漂亮華貴，就連霍柔兒那個庶女的衣服都比自己這身好上幾倍不止。

再看看她這一身，雖然料子也不差，但跟霍靈玉的相比，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大家都是一家人，怎麼就偏心的那麼明顯呢？自己現在難道連個庶女都比不上了嗎？

霍靈心越想越生氣，氣的眼圈都有些紅了。

霍靈心只顧妒忌，根本就沒想想。她的一切份例走的都是公中，而且是她自己的母親給她置辦的。而霍靈玉和霍柔兒走的都是吳氏的私庫，這怎麼能會一樣呢？

要說現在心情最高興的就是吳氏，女兒長大了，出落的花容月貌，而且馬上就要定親了。定親的對象齊明宣，也是她看著長大的，雖然他親生母親去世了，但他自個兒還算爭氣，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是五品都尉了，在軍中，那可是實職。她是真真的滿意的不得了。

同時，也暗自得意自己有先見之明，能早早的跟李姐姐定下了齊明宣。只可惜，李姐姐早早的去了。

但這也沒有關係，她會代李姐姐照看好她的孩子的。這樣想著她又釋懷了。笑容又回到了她那柔美的臉上。

她是越想越高興，那臉上的喜意壓都壓不住。若她不不是坐在馬車裡，讓人能看到了，還以為她出門就撿到了大金元寶呢。

幾人心思各異，但也不影響馬車緩緩地向齊國公府駛去。

齊國公府跟武定侯府，相隔兩道街，但卻是相反的方向，說近不算近，說遠也不算遠，主要是道路比較繁華，坐馬車都沒有走路來的快。

但是世家貴族出行，特別是夫人小姐們。你們懂的……

馬車晃晃悠悠，不消多時，便聽見趕車的小廝回稟。

「小姐，前面就到齊國公府了。」

霍靈玉和霍柔兒聽了便忙止住了的話頭，互相看了看妝容，然後就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彷彿剛剛嬉鬧的不是她們倆個一樣。

這讓那旁邊的小丫頭們看的目瞪口，暗暗稱奇。心中有一個小人說：『不愧是姐妹兩個。連神情都能做到如此的同步，呃，滴血認親可以省了。絕對是一個爹生的。」

另外一個小人卻說：「再同步，她倆也不是同一個娘親。」

「要你多話，我有說他們兩個是同一個娘親嗎？滾……」

唉！這小人真粗暴，一腳就把同伴踹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