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變異者的弱點

衛生室，李燁和賀彪將老頭提著腿拖到院子外，二人就開始互相推脫起來。

趙曉菲直接躲進了留觀室，根本不敢出現。

二愣子縮在診室，原本還想偷看。

但是，他剛伸出腦袋，就看見地上的血腳印，嚇得連忙頂住木門。

隨著門外傳來老頭的嘶吼，二愣子被嚇得直哆嗦，再也不敢看外面一眼。

賀彪是個司機，飆車飆個百八十碼，一頭撞向老頭，他也許不怵。

但是讓他提著菜刀，給人來一刀……

賀彪腿都在發抖，拿著菜刀的手抖動的頻率，一點不比腿抖得慢。

於是，賀彪建議道：「要不燒了吧！」

李燁沒好氣道：「你去廚房看看就知道了，剩下的煤加起來還不夠鋪一層，把他碼放上去的。

你要願意把你車上的汽油弄過來，倒是可以試試。

或者你去對面山上砍點木頭、茅草回來也行！」

賀彪左看看，右看看，這才發現，衛生室除了兩棵橘子樹，還真就沒有他記憶里農村堆放的木柴。

李燁似乎知道賀彪在想什麼，解釋道：「現如今的農村，基本都是燒煤的。

家裡有年輕力壯的，會從鎮子上扛煤氣罐回來，燒液化天然氣。

都二十一世紀了，早就沒人砍樹了！

一罐液化天然氣才幾十塊，夠家裡做飯用一個多月，這得節約多少木柴？

有那時間去砍樹，不如進城裡打一份工，賺的不比省的多嗎？

現在的老百姓，誰不會算一下賬，哪一個划算，記賬算一算就知道了。

現在的農村，過年期間會在賣掉樹材之後，扛一些樹根回來熏臘肉，除此基本看不到柴火的。

衛生室又不需要準備臘肉，自然沒木柴。

你要敢去二愣子家，或者村長他們家，大概率能扛不少樹根回來。」

賀彪看了一眼老頭，撇嘴苦笑。

一個老頭他都搞不定，還敢去二愣子家，去挑戰兩個變異者？

嫌自己活得不夠命長，去送死嗎？

賀彪把帶著銹跡的菜刀遞給李燁，聲音帶著顫抖的說道：「要不，還是你來吧！

你是醫生，操刀是你的專業……

你就當他是病人，給他做個手術！」

李燁臉一黑：「我是內科醫生，主治感冒發熱的。

你要是內分泌失調，失眠盜汗，腎虧腰疼，我倒是可以幫你治一治！」

但是，賀彪主打一個胡攪蠻纏：「你們學醫的，在學校肯定學過解剖，再怎麼也比我一個開車的專業。

那句話怎麼說的，術業有專攻……專攻懂嗎？」

說完，一本正經的硬是把刀塞進李燁手裡，躲得遠遠的，順帶還比劃了一個大拇指，以示鼓勵。

李燁愣愣的看著手上攻擊力加10的生鏽菜刀，頓時一股自己坑了自己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發起殺死老頭的投票，最後負責執行的人……居然還是他！

這迴旋鏢，猝不及防的就打回來自己身上了。

報應啊！

李燁穩住有點顫抖的手，帶上手套，幾個深呼吸之後，眼神變得有點怪異。

他似乎又回到大學解剖課上，面對大體老師的時候。

「咔嚓！」

一刀從老頭背後紮下，一道夾雜腥臭，顏色略黑的血液飆射。

臭味襲來，李燁眉頭皺了起來，不顧老頭的掙扎，拔出刀思索了幾秒，將手伸進傷口裡面，感受著什麼。

隨即，他向遠處的賀彪，招了招那隻滿是鮮血的手，示意對方走近。

但是，賀彪看著生龍活虎的老頭，嚴重懷疑李燁是隨便叉了老頭一刀，想拉他下水，準備讓他過去補刀的。

又看見李燁舉起的手上，還在滴血……

所以，賀彪一步都不曾靠近，只是遠遠的問道：「怎麼了？」

李燁有些疑惑道：「我按照人體結構圖，在沒有麻醉的前提下，往心臟的位置，一刀刺破了他的心臟。

理論上，他應該死了，最起碼也應該疼暈了。

但是！

事實你也看到了，他活得好好的，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而且，我發現他的心臟，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這是被阻塞的死血……

似乎，好像，他的心臟一直就沒有跳動……

他的血液循環……根本不經過心臟！」

隨後，李燁似乎瘋了一樣，將老頭翻到正面，無視了老頭嘴裡的腥臭，菜刀在老頭脖子氣管上一抹而過。

老頭還在掙扎！

「果然！」

李燁猶如瘋魔，興奮得就像發現了新大陸。

只見他提起菜刀，陸續朝老頭胸口，腹部，脊椎等處揮刀……

越砍越興奮，時不時還從老頭肚子里掏出什麼東西，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旁邊。

這一舉動嚇得司機連連後退，有一股強烈的尿意。

這一幕似曾相識，港片裡面經常出現這種變態畫面！

他嚴重懷疑：醫生其實是一個神經病患者！

賀彪一邊後退，還一邊回想著電影裡面各種穿白大褂的變態，嘴裡嘟囔道：「每一個穿白大褂的，心裡或多或少都有點變態，尤其是對待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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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此時李燁卻回過頭來，雙手鮮血，目光陰沉的看著賀彪。

這一眼，讓賀彪魂都嚇跑了一半，一屁股跌坐在地。

李燁沒理會賀彪的驚駭，非常嚴肅道：「我已經摘下了他的心臟、肝臟、腎臟……切斷了肺部、喉管等多出要害。

但是，他依舊活蹦亂跳！

這特么的……簡直顛覆了醫學常理！

難怪政府公告說，這些人生理上已經死亡！

變異者根本殺不死，或者說他們本就是死人！」

「變態！」賀彪小聲嘀咕了一句。

然後，他似乎感受到李燁在看自己，趕緊應付道：「不可能殺不死，網上官方公布的視頻，那些武警可是一槍一個，直接爆頭，變異者就再也沒動靜了！」

李燁自言自語道：「對啦！

頭部！

政府早就知道了這一點，居然不告訴我們！」

隨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在賀彪震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的誇張表情中，將菜刀高高舉起，然後……

咔嚓！

一刀斬首！

隨著，老頭的頭顱滾向一旁……

這一刻，院子里是安靜的。

衛生室是安靜的，彷彿全世界都是安靜的。

賀彪也安靜的尿了一泡，四肢都在發抖。

再也沒了老頭如地獄傳來的嘶吼聲，也沒了李燁的自言自語，更加沒了賀彪的嘀咕。

賀彪屁股在地上摩擦，就想離那個瘋子遠一點。

他現在就怕李燁殺嗨了，給他也來個一刀斷首，掏出各種內臟，然後做個活人和死人的對比，順便還做一個詳細的研究報告……

就在此時，李燁提著滴血的刀走向賀彪，讓賀彪有一種再尿一泡的衝動。

李燁沒注意地面上不明液體，很快越過了賀彪，丟下菜刀，陰惻惻的吩咐道：「挖個坑，埋了！」

賀彪平生第一次被嚇尿，久久不敢動彈。

直到李燁走進衛生間，裡面傳出水龍頭噴水的聲音，賀彪才敢小聲的罵道：「電影都是真的，醫生都是變態！」

然後，他看了看菜刀，再看了看地上的斷頭屍體，滿地黑血，以及一堆內臟……

嘔……嘔……

賀彪沒忍住乾嘔了幾下，緩了很久才適應。

連忙取下罩在電動車上的雨衣，罩在了屍體上，還貼心的用撿回了老頭的腦袋，拼在一起。

做完這一切，顧不得尿濕的褲子，賀彪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張戈的電話，把李燁剛剛所作所為，來了個繪聲繪色的超級加倍，告訴了張戈，醫生的解剖現場。

然後，一通拍攝，錄下罪證。

最後賀彪往電話那頭大吐苦水，連聲斥罵：「他就是個變態！

殺就殺，一刀就完事了。

他搞得跟解剖一樣，弄得現在院子里腸子內臟滿地都是，還有……。

嘔……嘔……」

對面的張戈是體會不到那種酸爽，他注意到重點：「你說，李醫生摘掉了老頭所有的內臟，老頭還活著……？」

賀彪再次咒罵了一句：「可不是嗎？

最後，死變態一刀砍了腦袋才算完事了。」

張戈沉吟了一下，結合看過的政府公布視頻，恍然大悟：「變異者的弱點是腦袋！」

賀彪不關心這些，他只是想傾吐苦水。

眼見那邊張戈要掛斷電話，又看了看旁邊的菜刀和雨衣下的屍體，連忙補充道：「帶一把鋤頭或者鐵鍬回來，幫我一起挖坑埋屍……」

距離村口不遠處，打完電話的張戈叫住了眾人。

然後，他有些嚴肅的說道：「剛剛李醫生殺死了變異的老頭，但他發現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變異者似乎沒有疼痛，極難殺死！

李醫生破壞了老頭的心臟、肺部等臟腑器官，還割斷喉管、打斷脊椎等要害。

老頭不受任何影響，依舊具備活性，甚至還能保持攻擊性。

要殺死變異者，只能攻擊頭部！

李醫生是砍了變異者的頭部，武警是直接一槍爆頭，看來只有頭部才是變異者的弱點，打其他地方，都是無用的！」

廖文兵一臉恍然：「難怪之前我朝那老頭背部狠狠砸了一下，不說砸斷脊椎，最起碼砸斷了幾根肋骨。

他居然一點事情也沒有，事後還能偷偷爬進留觀室！」

王梅點了點頭，肯定道：「李醫生的結果對我們很重要，看來政府將變異者從生理和法理上，判定為已經死亡，確實是有道理的。」

張戈卻嘆了口氣：「哎，李醫生沒有試一試變異者怕不怕火，怕不怕水，可惜了！」

眾人聽了這話，表情不一。

廖文兵依舊事不關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邱文傑點頭沉吟，默默贊同。

周婷婷則是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王梅看著周婷婷的反應，緩和氣氛道：「知道了有什麼用，難道你還打算主動去找那些變異者不成？」

這話說完，周婷婷臉色好了很多。

相信只要不蠢，張戈就不會主動招惹那些打不死的怪物。

雖然，經過醫生李燁的驗證，頭部是變異者的弱點。

雖然，變異者行動僵直，移動緩慢。

但是，聞到鮮血后，變異者會陷入狂暴，力量和瞬間速度暴漲，連王梅都拉不住一個陷入狂暴的變異老頭！

更別說張戈了，純純的給變異者當點心。

再說了，對於陷入狂暴的變異者，哪有那麼好擊中頭部呢？

就算給張戈一把槍，大概率一槍下去，也是打不準頭部的。

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武警那般訓練有素的，普通人不被槍的後座力震得後退，就已經不錯了。

搞得不好，就會被極限一換一，死掉一個變異者，你被感染成為下一個變異者。

一加一減，變異者換了人，人卻沒了，意義在哪呢？

當然，這還不是最慘的，最可能的結果還是，他先咬中或者抓傷你，你倆手拉手一起成為變異者。

結果，白死了！

血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