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夠狠

掛斷電話，王梅習慣性的詢問張戈：「張戈，你怎麼看？」

王梅也沒主意了，或者說她本身就是猶豫的，只是剛剛女兒差點被老頭偷襲，注意力在現有的威脅上，還沒考慮這麼多。

現在冷靜下來，假設駱夢影變異，攻擊大家，讓大家殺死自己的女兒……

王梅根本不敢往下想。

她是退役軍人，軍人在衝鋒和營救方面，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哪怕再怎麼困難，也不會退縮。

但她也是個女人，本身就很少拿主意，又是個母親，讓她做這種要命的決定，無疑讓她抓狂，大腦直接宕機。

好在，隊伍中張戈的領導能力逐漸展露，讓王梅下意識的想有個參考。

這讓王梅臉一紅，想起小時候考試的時候，偷看同桌的答案。

張戈臉色陰沉，他在政府發布公告，多次給家裡打電話，沒有人接聽之後，腦海中一直盤旋著一個他畫面：父母跟周老頭一樣，變異之後，渾身是血的朝他撲過來……

他其實心裡已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現代社會很少有人不帶手機。

打通了，沒人接電話，其實已經說明了一種可能性。

但是，他不願或者不敢去想。

只要沒見到結果，他會催眠式的告訴自己：父母肯定沒事！

於是，在自我催眠成功，非常肯定父母沒事的張戈眼中，自然不存在什麼難以抉擇的問題。

所以，他很肯定的回答：「允許你們動手！」

張戈一邊回答，還一邊催眠自己：反正我爸媽沒事，就當開個空頭支票了。

王梅有些詫異的看著張戈，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似乎堅定了什麼。

廖文兵有些陰陽怪氣道：「小夥子，你夠狠啊！」

張戈自然聽出對方語氣摻雜濃濃的嘲諷味道，不咸不淡的回應道：「我若被咬，變異之後，也允許你們立即擊斃我！

同樣的，你們若是變異，我也不會手軟！」

一句話，讓廖文兵不知道如何反擊。

這擺明了就是個不要命的主兒，生死都不在乎。

這種人不要命的人，廖文兵自知惹不起，他是牽挂妻女的人，自然是惜命的。

這年頭就是這樣，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這群人里，廖文兵自知打不過王梅，惹不起二愣子，現在多了一個「不要命」的張戈。

他哪裡知道，張戈不願去想父母的現狀，壓根兒就是一種自我催眠！

至於他變異以後，允許擊斃，純粹是嘴硬。

自己都變異了，哪知道後面擊斃不擊斃呢？

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邱文傑敬畏的看著張戈，感慨道：「你夠狠，對自己都這麼狠，我自嘆不如！」

「嗞……嗞……」

五分鐘過得很快，李燁的電話很快打過來了。

李燁很快說出自己的決定：「擊斃！」

乾脆果斷！

似乎察覺自己有點太冷酷了，於是他解釋道：「我是醫生，既然官方公告了，變異者法理和生理上已經死亡，那麼在我眼中，無論是誰，都已經死了。

如果這個死了的人，還具備攻擊性和危害性，那麼擊斃是最好的選擇。」

接著趙曉菲沒有任何遲疑的說道：「我媽早就出車禍死了，我爸那種人的性格，我太了解了。

如果他變異了，肯定希望你們擊斃他。

所以，我選擊斃！」

張戈聽得一愣一愣的，這真是他父親的小棉襖嗎？

確定不是軟蝟甲穿反了嗎？

隨即，司機賀彪模稜兩可道：「如果不是危及你們的安全，還是留著吧。如果威脅了，動手別讓我看見了，也別告訴我！」

二愣子此時也湊了上來，高聲喊道：「殺殭屍，殺殭屍！」

張戈莞爾一笑，二愣子大概是被周老頭的模樣嚇到了。

如果周老頭換洗一下，哪怕依舊具備攻擊性，但只要攻擊的不是二愣子，恐怕二愣子就不會是這個決定了。

張戈更加清楚：李燁在誤導二愣子，在偷換概念！

因為，電話那邊李燁問二愣子的原話是：熊啊，我們在商量要不要殺地上的殭屍，你也可以投票，說說你的看法！

地上的殭屍！

這個說法本身就已經將老頭定義為了殭屍，以二愣子之前「殺殭屍，不殺爺爺」的態度，就已經定了老頭的結局。

張戈嘴角含笑：醫生也是一個狠辣的主兒！

而且他還很陰險！

相比張戈開誠布公的以自身為說服點，李燁則陰險了許多，手段極其不光彩。

不過，這又如何呢？

大家目地一致就好。

所以，張戈壓根兒沒拆穿醫生的打算。

反而，張戈為了防止有人品出李燁的手段，根本不給眾人思考的時間，立即跟進：「我也支持擊斃！」

然後補充道：「我剛剛看了不少武警營救，反而被那些傻屁家屬阻攔，死傷慘重的視頻。

要不是這幫人阻攔，我們說不定能在最短時間得到救援。

現在官方被迫暫停救援，就是這幫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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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動！

繼續煽動！

這個理由擺出來，相信後面的人，沒有合理的理由，除非胡攪蠻纏的硬扛，根本沒法反對擊斃。

王梅深深看了張戈一眼，點頭贊同道：「擊斃！」

她看出了張戈和醫生一唱一和的配合，準確的說，應該是張戈在給醫生打掩護的同時，讓後面幾個人難以反對。

果然！

邱文傑似乎也對那些被救不感恩，還要索要賠償的家屬很不滿，跟著也贊同道：「同意擊斃！」

原本就沒啥主見的周婷婷猶猶豫豫的說道：「贊……贊同！

但如果我父母沒有出來攻擊我們，能不能不要……」

她的話還沒說完，張戈就保證道：「放心，我們才沒有那本事，主動去找變異者拚命！

對付一個七十歲的變異老頭，我們所有人一起上，都差點栽了。

我們是吃得有多飽，才會去主動招惹你爸媽那麼年富力強的變異者啊？」

這是事實！

以他們目前的戰鬥力，真要去找不痛快，說不定就會被反殺，有人要搭進去。

最後，所有人都看向廖文兵。

只見廖文兵一臉陰沉，被所有人看著，壓力也很大，不由得心虛。

但是他表面上語氣淡漠的說道：「你們一致贊成擊斃，我反對不反對有什麼區別嗎？」

張戈不著痕迹的笑了笑，沒繼續刺激廖文兵，畢竟人家武力擺在那裡，逼迫他和得罪他，是兩碼事。

逼迫老實人，可以用大義，用集體利益去綁架。

得罪擁有絕對實力的人，那是作死！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反手一記暴打？

網路上欺負老實人被反殺的例子，屢見不鮮。

歸根結底就是不知道分寸，把人逼到了臨界點，還要繼續逼迫，那就是找死。

張戈與廖文兵接觸不深，暫時還掌握不到火候，不知道廖文兵的底線是什麼，自然不敢繼續施壓。

對方手中還有二三十斤的支架，真要掄中，他要折幾根骨頭！

眼見所有人達成一致，準備擊斃老頭。

那邊掛斷了電話，眾人心思各不相同。

張戈此時沒有如往常一樣觀察其他人的表情，他沒有多餘精力關注他人，他的心情一樣不平靜。

此時，他的內心有一點害人性命的心虛，同時心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興奮。

那種決定他人生死的感覺，在心頭久久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