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動物都跑了

「砰！」

中年男人猛然起身一把掐住司機喉嚨，用力往後推著，直到撞到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都是你半路下高速，害的我回不了家。我老婆孩子還在家生病，等著我回去照顧！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今天必須回去……必須！」

中年男人怒吼，雙眼泛紅的瞪著司機。

「咳，咳，咳……」

所有人連忙上前，將兩人分開，被掐的翻白眼的司機，這才緩過一口氣，拚命的咳嗽。

中年男人被拉開之後，咬著牙齒，握緊拳頭，死死的瞪著司機，大有一言不合掐死司機的架勢。

婦女走上前，對中年男人勸解：「你別生氣了，趕緊給嫂子打電話。這裡有醫生，先遠程視頻讓醫生瞧瞧，看看什麼病再說。」

婦女的話，讓所有人一驚，紛紛想起來給家裡打電話，唯獨女大學生依舊玩著遊戲，沒有一絲擔憂。

司機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不敢再刺激他，躲在角落拿出手機，也給家裡人打起了電話。

張戈拿出手機，撥打著父母的號碼，眼角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婦女。

剛剛要不是婦女出手，他們這幾個人拿中年男人沒有一點辦法。

暴怒的中年男人力氣之大，根本不是張戈這種弱雞能撼動的。

中年男人單手就甩開的張戈和醫生，二人只一個照面，就被推開，摔坐在地上。

大學生和藍衣女孩不知道跑到哪裡說悄悄話了，壓根兒不在場。

至於女大學生的戰鬥力……基本可以忽略。

就在司機被掐個半死的時候，婦女僅僅一個扣掌翻臂，中年男人吃痛鬆開掐住司機的手，婦女沒做過多糾纏，鬆開了中年男人。

一套動作太快了，加上醫生再次加入拉扯，場面混亂，沒人注意動手的經過，都只看到中年人撒手，卻沒人關注他為什麼撒手。

只有跌坐在地的張戈注意到了，這個婦女不一般！

經過這麼一折騰，張戈心中對所有人的戰鬥力，已經有數了。

如果用張戈喜歡的武俠仙俠視角，評價幾個人的戰鬥力。

中年男人是有力量不太會用，整個一猛張飛，屬於天生神力，但沒修鍊過的猛男。

司機看似強壯，實則虛得一b，出去嚇人不錯，打起來只能靠邊站，屬於門派山腳下看門弟子，隨時可能被人一巴掌拍飛的類型。

他和醫生屬於是上去就往地上一躺，然後喊一聲「啊」，等著領盒飯的小卡拉咪。

至於女大學生，那是武俠劇裡面被隔山打牛，主角踩一腳地面就被餘波震死，連正臉都不會有的路人甲。

全場最強的婦女同志，在這種菜鳥局裡面，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一個人可以橫掃他們所有人，獨一檔的存在，妥妥的女主戰力。

張戈正在對幾個人戰力進行評估，中年男人也冷靜下來了，注意力被醫生吸引。

他一邊撥打遠程視頻，一邊對醫生說著：「我老婆病的輕一點，只是咳嗽，女兒跟這個小丫頭差不多，從早上就高燒不退，燒得很厲害。

親戚帶她們去縣裡醫院檢查了，點滴打過了，還是沒有好轉。

我這就開視頻，您幫忙開下……」

眼見中年男人對醫生客客氣氣，不再挑事，張戈也找了個角落，給家裡打電話：「媽，封城了。

現在各個路口都不讓走，看樣子短時間是回不去了，我這邊要就近找地方隔離……」

簡單的向母親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說完張戈也不管電話那邊的抱怨，急忙嚴肅的囑咐道：「最近不要出門打牌了，跟爸說一聲，別跟一群烏七八糟的人聚在一起喝酒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悠著點，別被傳染了。」

張戈很了解自己的父母，二老自從他畢業之後，已經徹底放飛自我了。

從此母親沉迷打牌，父親整天喝酒，已經徹底融入農村老頭老太太的生活圈子，基本進入養老狀態了。

農村信息來源少，危險意識不高。

他們對感染病的概念是，村裡沒人發燒咳嗽，就會理解為沒有人感染，就不會警覺，然後牌照打，酒照喝。

所以，張戈又反覆給老媽強調別出門，甚至還將網上已經誇大的流感數據，再誇大幾倍，再次提醒父母千萬別聚集，別出門。

隨即，張戈還準備給好哥們兒打個電話，但是電話那頭一直是無人接聽。

嘗試多次之後，張戈放棄了。

KTV那種吵鬧的環境，電話打冒煙了，大概也不會有回應，只能信息留言，希望他們能早點看到。

……

時間過得很快，小女孩點滴打了大半，依舊沒什麼起色。

中年男人打完視頻電話，臉色越發難看，瞪向司機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暴戾。

張戈等人絲毫不懷疑，一旦暴起，司機就算不被掐死，也要折幾根骨頭。

此時，醫生打完電話，給眾人講解現在的情況：「外面封城了，我打電話問過上級領導了，我也一樣回不去縣城，只能留在村裡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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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們的情況，彙報給了領導，領導讓你們安心住下。

他說過幾天會有人送大米和果蔬到村裡，到時候按實際人數發放。

雖然，衛生室有廚房，但是我這個人基本不做飯，一般都是從餐館帶飯過來熱一熱，衛生室沒存什麼吃的。

所以，接下來的問題是，要解決這幾天吃喝的問題。

我建議現在去村口小賣部，買點東西儲存起來，不管是泡麵、鹹菜，還是礦泉水、罐頭，都要多買一點。」

女大學生一聽到買吃的，瞬間眼睛都亮了，遊戲也不操作了，隊友狂噴掛機狗被她直接屏蔽：「我要爆米花，薯片，鍋巴，奶茶，麵包，還有巧克力、奶糖……」

張戈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是封城被困解決溫飽，還是鄉村購物小劇場呢？

於是，張戈直接駁回了女大學生的要求：「優先購買泡麵火腿腸，你說的這些東西，體積大，分量少，不建議購買。

一大包全是空氣，還佔地方，就算你把小賣部的薯片、鍋巴搬空了，也不夠咱們一頓吃的，那些東西不頂餓。

再說，你能拎多少？五包，十包？」

女大學生表情一僵，弱弱的問道：「要不，大叔，你幫忙提一下嘛……？」

大叔？我有這麼老嗎？

張戈臉一黑，沖這兩個字，他就不可能答應！

還沒等張戈開口，外出回來的大學生與藍衣女孩，扶著一個頭髮泛白的男人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臉擔憂的婦人。

雖然，男人和婦人身上穿的是嶄新的衣服，但皮膚黝黑，額頭的皺紋和泛白的頭髮，表現出的那種滄桑感，張戈從父母身上看見過。

那是長期耕作，比較顯老，與年齡無關。

這兩個人最多五十歲出頭，絕沒有看起來那麼蒼老。

藍衣女孩還沒進來，就對裡面大喊：「李醫生，快幫忙看一下。

村裡的貓、狗，還有雞、鴨都瘋了，拚命的往公路對面的大山裡面跑，稍微阻攔一下就咬人。

我爸就是被狗兒咬了一口，疼得厲害。」

李燁眉頭緊皺，一邊處理男人傷口，一邊詢問道：「村裡最近有誰家的狗瘋了，到處咬人嗎？」

藍衣女孩想了想，搖了搖頭：「沒聽說，只聽說丟了很多雞鴨。

白天餵食還好好的，晚上打死不回籠，還動不動就往公路對面的大山裡跑，被抓回籠子也不睡覺，叫喚個不停。

前些天只是雞鴨，今晚連貓和狗也開始跑了。

人要是動手抓它們，它們還咬人。

聽說隔壁的二愣子在上廁所的時候，一旁的豬跟瘋了一樣，撞壞了豬欄，二愣子一不小心……被豬拱進了糞坑……

現在他還在洗澡呢，都洗了快一個小時了」

「噗！」

女大學生蚌埠住了，直接噗嗤笑了起來。

然而，她的笑聲顯得非常突兀！

因為，沒有一個人跟著笑。

哪怕是喜歡跟她吵鬧的大學生，此刻也是一臉凝重。

很快，她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了：家禽都在躁動！

動物對危險的感知，是超過人類的，比如地震來臨之前，狗會狂吠，牲畜不進圈，鳥兒會亂飛……

連貪吃的豬，在巨大天災來臨前，也會停止進食，甚至有撞牆撞到自殺的。

但是！

從來沒聽說過，家禽會集體逃跑。

尤其是狗，作為人類最忠實的朋友，狗的忠誠，絕對經得起考驗，忠勇護主的例子數不勝數。

今晚，連狗都在瘋狂逃跑，甚至不惜反咬主人！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張戈擔憂的問道：「會不會是地震要來了？」

種種跡象與地震類似，但又不太一樣，動物的反常有點太過了，以往再怎麼躁動也不至於咬人，今晚的動物似乎更加狂躁。

難道……有恐怖的大災難發生嗎？

大學生幾乎不假思索的，推翻了張戈的推斷：「HB省不是地震高發區，WH市附近更是丘陵居多，泥石流和地震少之又少。

現在是冬天，不是強降水期，甚至很多地方都結冰了，洪水也沒有形成的條件。

颶風就更不可能了……」

一旁照顧小女孩的婦女出聲了：「李醫生，我們在這裡瞎猜也沒有意義，把情況彙報上去，讓領導問問氣象部門，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李燁拿出手機，連續撥打了四五次，眾人只聽到一個回應：「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張戈猶豫了一下，提議道：「打派出所的吧！」

李燁沒有遲疑，繼續撥打，然而依舊是那個機械的回復：「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幾番嘗試，李燁停止了無意義的撥打，建議道：「這幾天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很可能是地震之類的大災難。

王嬸，你去通知一下各家各戶，注意安全，晚上別睡得太死，一有不對勁就往外跑，千萬別捨不得財物，保命要緊。」

說完，李燁對著張戈和司機說道：「小哥，你跟這位大哥，一起去小賣部買點吃的和喝的吧。

地震不地震不知道，我們還要在這裡隔離很長時間，上級派來送食物的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咱們要多存一點。

小賣部過年有三天，是不做生意的，到時候我們都得餓肚子。」

張戈點了點頭，他知道醫生是故意調走司機的，怕中年男人又對司機出手。

剛出門，張戈臉就黑了。

身後一隻野生的女大學生，不聲不響的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