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殭屍
最終，在妹子的軟磨硬泡下，張戈以女大學生更改稱呼為條件，不僅幫忙付了賬，還幫忙提了一大包空氣與土豆的混合物。
「你真的叫張戈嗎？我怎麼感覺你在占我便宜啊！」
返回的路上，不僅女大學生不信這個名字，就連悶悶不樂的司機，都投來了質疑的眼神。
張戈哈哈大笑：「你不是都看過我身份證了嗎？你現場偽造一個身份證給我看看！」
沉默許久的司機，心情好了不少，也加入張戈名字的討論，調侃起來：「你爸怎麼不給你起名叫張爺，那麼所有人都要叫你爺爺。」
張戈思索了一下，非常認真的宣布：「我決定了，我兒子以後就叫張鋣。」
司機哈哈一笑，只當作張戈在說笑。
可能是看見大學生隨隨便便就勾搭上了藍衣女孩，讓張戈產生了錯覺，以為我上我也行。
所以，張戈在稍微鋪墊的幾句閑聊之後，看似不相關的試探性問了一句：「趙曉菲，你男朋友哪裡人啊！」
然而，隨著女大學生回復WH，讓他很快就清醒了：他不是女友遍天下，沒那個實力。
張戈認清現實，立馬轉移話題：「前面到了，你們先把東西拿進去，我去把那隻鵝處理一下，今晚吃鐵鍋燉大鵝！」
司機想到大鵝就來氣，原本想找那戶村民賠償。
但是，村子里的家禽全都瘋了，都在往公路上逃竄，根本分辨不出大鵝是誰家的。
找不出罪魁禍首，修車錢都不知道找誰索賠！
張戈拎著清洗好的大鵝，翻找調料的時候，藍衣女孩的父親，打完狂犬病疫苗，傷口消毒之後，一家人就匆匆離開了。
他們一家被嚇到了，沒什麼心思留下來，品嘗張戈的廚藝。
女大學生趙曉菲和大學生可就不客氣了，熱情的幫忙打下手。
張戈在兩個幫倒忙的傢伙干擾下，依舊出色的做出一道飄香美味。
沒多久，廚房中央擺上了炭爐，爐子上架起了一口鐵鍋。
翻滾的熱氣，讓整個廚房充滿了鵝肉的香味，讓疲憊的眾人食指大動，紛紛拿起桌上的一次性碗筷，開始大塊朵頤。
對於出生農村，從小就在田裡摸蝦，水溝里抓魚的張戈來說，宰殺烹飪一隻死鵝，一點壓力也沒有，眾人品嘗之後，一致打出好評。
一頓飯的功夫，眾人基本接受封城的現實。
於是，大家開始閑聊，漸漸的也熟絡了起來，每個人都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女友遍天下的大學生最活躍，他叫邱文傑，計算機系大三學生，因與各路女友約會，寒假一直逗留WH市，打算今天返回X縣。
女大學生趙曉菲，單親家庭，受不了刻板的父親，跑到WH市旅遊散心，眼見過年了，返回X縣。
在張戈的推動下，就連滿臉寫著擔憂的中年男人，也跟其他人挨個認識了一下。
他叫廖文兵，是建築工地的，工頭接到大任務，過年雙倍工資，求著他留下來幹活，但家裡老婆孩子病了，不得不連夜返回老家。
原本，張戈還想套一套婦女王梅的底細，但後者心思不在眾人身上，簡單吃了兩口，就離開了廚房，根本沒給張戈機會。
反倒是醫生李燁和司機賀彪，他倆與張戈都是工作多年，有不少社會經歷，越聊越上頭，最為熟絡。
晚飯吃完，困意上涌。
大學生邱文傑率先躺上病床，縮進略帶消毒水味道的被子里，手指還在不停的敲擊手機屏幕，顯然是在聊天。
至於聊天的對象，很可能是今天穿藍色衣服的女孩。
趙曉菲也有樣學樣，拉上帘子，脫去外套，鑽進被子，手機還隱約傳出遊戲的聲音。
王梅和廖文兵都有家人病了，根本睡不著，一個守著女兒發獃，一個抱著手機發獃。
張戈兩隻眼睛上下眼皮子開始打架，又聯想到村裡家禽的反常，一股莫名的不安感籠罩在心頭，想睡又不敢睡。
良久，王梅看出張戈和司機賀彪的困意，自告奮勇提出守夜：「我要照顧夢影，一時半會兒睡不著，會在這裡看著。
你們先睡吧，如果我發現有什麼不對勁，會叫醒你們的。」
拿著手機發獃的廖文兵也出聲了：「我也睡不著，跟你一起守著吧」。
醫生李燁笑了笑，囑咐有情況去休息室叫醒他，就自顧自走進醫生專用休息室去了。
這幾天可沒人接他的班，晚上不睡，明天白天還得接著值班，想想都累，正好有人幫他守門，真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聽了這話，張戈毫不猶豫的「沖向」最後一張病床，拉上帘子，絲毫沒有考慮賀彪睡哪兒的問題。
至於不安感，見鬼去吧！
有戰鬥力爆表，疑似退役女兵的一姐王梅在，都不是問題。
咚鏘……
咚鏘……
不記得睡了多久，本就心事重重的張戈，猛然被什麼聲音驚醒。
他只感覺嗓子乾澀，腦袋隱隱作痛，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清醒了很多，又隱約聽見窗外有細微的金屬敲擊聲，以及外面有說話聲。
因為留觀室內開著燈，窗戶又是關著的，帶著反光。
所以，從裡面看窗戶外面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見一片漆黑以及窗戶反射的亮光。
張戈沒有多想，只當是不知道哪裡的水滴，滴落在防盜網上的撞擊聲，隨便披著羽絨服，循著說話聲走向外面的診室。
診室門已經被關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靠在門后，身上僅僅只穿了一身秋衣秋褲，死死的頂住大門，神色驚恐，渾身哆嗦，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被冷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醫生李燁已經被叫醒，廖文兵被換下去休息了。
此時，李燁和王梅正試圖與大男孩溝通。
李燁小聲的給王梅解釋道：「他就是周婷婷說過的二……愣子，大名周正熊。他母親懷他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所以……」
沒有繼續說下去，李燁只是用手指在腦袋太陽穴附近畫圈，很顯然是說二愣子的智商不太行。
說完，李燁有些漫不經心的上前，問向二愣子：「熊啊，哪裡不舒服？」
李燁沒有當面稱呼周正熊為二愣子，周正熊只是智商低了點，但不是影視劇里只會站著挨打傻笑的傻子。
曾經有人當面喊他二愣子，被人高馬大的二愣子提著木棍從村頭追著打，一路追到了村尾，最後還是村長出面制止的。
李燁對自己的戰鬥力很清楚，可不敢嘗試二愣子那沙包大的拳頭。
誰知，李燁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一米七八的大個子，長著壯實的二愣子，居然直接尿褲子了。
絲絲尿騷味竄出，浸濕了二愣子的秋褲，二愣子恍若未覺，嘴裡不停的喃喃著：「僵……殭屍……血……吸血僵……殭屍！」
別說李燁和王梅，就算是從小酷愛看港片的張戈，聽到這裡都目瞪口呆，暗嘆這個二愣子確實智商捉急。
王梅也沒當真，部隊歷練過的她內心強大，對鬼神異說沒有敬畏。
她第一反應是：這裡出了重大惡性案件！
王梅稍微猶豫了一下，她的確是當了十年兵，但她沒有執法權！
不過，她依舊決定去看看，作為一名退役軍人，不管怎樣，她認為自己有責任先弄清楚現在的情況。
如果是命案，她需要控制現場，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以免更多人遇害。
所以，王梅也半蹲下來，語氣溫和的對二愣子說道：「把門打開，帶我們去看看，好嗎？」
二愣子沒有理會她，一聽說要開門，顫抖得更厲害了，額頭上豆大的冷汗直冒，把門頂得更死了。
張戈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二愣子明顯是嚇懵了，加上本身智商就有缺陷，以眼前這兩個人的溝通方法，到明天都不一定能問出什麼，更加不可能讓二愣子打開門。
隨手拿起旁邊床鋪的一件羊毛衫，也不知道是誰的，張戈走進診室，遞給二愣子。
與此同時，他的手在背後做了個手勢，讓王梅和李燁後退，別白費功夫了。
然後，張戈有樣學樣的與二愣子並排靠在門后，學著二愣子那樣頂住房門。
做完這一切，二愣子詫異的看了張戈一眼，一邊快速的披上羊毛衫，一邊詢問道：「你……你也看見了殭屍嗎？」
張戈搖了搖頭，「緊張」的說道：「我在電影里見過，現實中還沒見過，你跟我說說，你見到的殭屍長什麼樣子？
是不是穿著古人衣服，指甲和牙齒長長的，一蹦一蹦的？」
二愣子一臉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張戈，然後似乎想到什麼，打了個冷顫，身子往張戈身邊蹭了蹭。
張戈強忍著二愣子身上的尿騷味和汗臭味，以及若有若無的糞坑味，「好奇」的說道：「怕啥，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一人一泡尿，都能淹死殭屍！
快說說，殭屍在哪裡，長什麼樣子，讓我們也好有個準備！」
二愣子看了一眼幾人，似乎人多起來之後，他有了些許安全感，也可能是穿上羊毛衫之後，身上暖和了不少，漸漸的鎮定下來。
此時，二愣子才緩緩說道：「殭屍是我爺爺，他咬斷了我爸的脖子，嘴裡都是血，噴得到處都是。
他還準備咬我，是我媽擋住了他。
我出來的時候，我媽也被咬到了……」
二愣子聲音哽咽，再也止不住哭聲，邊說邊哭：「我媽讓我快跑，我……我跑出院子，不知道往哪裡跑。
村裡到處黑漆漆的，只有這裡有亮光，我就朝這裡跑過來了。」
二愣子的話，讓張戈等人大驚失色。
三人都很清楚，殭屍一說純屬張戈在套話，他們沒一個人真的信這玩意兒。
但套出的話，有點太嚇人了！
三人簡單的溝通了一下，從二愣子不多的話中，分析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村裡出了命案，受害者多達兩人以上！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都是十分嚴重的惡性案件！
華夏國依法治國，經過戰亂，清剿賊匪，幾次大整頓清理封建殘餘，打擊黑惡勢力，幾乎很少聽說這種惡性事件。
今晚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鐵定是各大媒體的頭條，別說鄉鎮，連縣裡領導都得罵娘，省里也會被驚動。
恐怕全國網友又到了探討「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的時候了。
還沒等張戈繼續套話，背後的木門傳來響動。
二愣子原本穩定下來的情緒，猛然失控，捂著脖子，死死的頂住木門，一邊哭，一邊大喊：「來了，殭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