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難不成是斷袖
「好、好、、、、」
柳雲清連聲應著,搭著如意的臂起了身,因著有些醉了,起來沒站穩還往人身上歪了一下子,惹得如意又臉紅一片,輕錘著他的肩膀喊壞。
柳雲清忍不住輕笑,壞就壞吧,雖她也不知自己壞在何處,總歸是佔了人小娘子的便宜了。
將高正儀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柳雲清一手摟緊了高正儀的腰身,一手扶著扶手下樓,姐兒倆就這麼跌跌撞撞出了桂蘭坊的門。
翠娘剛招呼了客人出來,見她們二人醉醺醺的模樣連忙上前攙扶。
「二郎今兒吃得酒多了,可還能自己回去嗎?你且等等,我給你叫車去,就這麼放你們回去可不放心。」
柳雲清擺擺手:「不必不必,翠娘我清醒著呢,就是頭有些輕,且到外頭走走吹吹風也就精神了。」
然她的話還沒說完,正過門檻子呢,柳雲清一時不察,騰地絆了腳去。
眼看著連帶著高正儀一道要一頭栽倒地上了,忽的一隻強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了她的腰身,止住了向前撲倒的勢頭。
柳雲清是站穩了,高正儀還往下倒呢,那人動也不動,直到高正儀半邊身子都要挨了地,這才另有人將她一把扶起,托她站穩。
柳雲清撞了人滿懷,眼前有些模糊,鼻子倒是先嗅出了這人熟悉的味道。
「阿硯?」
「虧你還能認得人,就一眼沒看住,竟又喝多了。」
趙承硯笑嘆著輕輕點了點柳雲清的鼻尖兒,他到底還記得自己在桂蘭坊的門前,柳雲清也還是齊二郎的身份。
為不給她招來閑言碎語,趙承硯只得放開了柳雲清腰身,扶著人站穩當了,叫她搭著自己的小臂。
柳雲清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虛,竟有種在外拈花惹草,被心上人抓包的窘迫感。
「你怎麼來了?我就是出來陪著高、、、高郎君吃酒,也沒幹什麼別的。」
原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怪。
連趙承硯也忍不住笑出聲兒來,促狹地湊到柳雲清耳畔答著。
「二郎雅興,難得來消遣,我能說你什麼?只道自己是個沒本事的,沒那手段和好顏色,留不住你人。」
「便是留不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啊。」
趙承硯說話熱乎乎的氣兒搔著柳雲清的耳朵,引得她呼吸一滯,頭皮都跟著緊了緊。
而今也顧不得醉了,只覺得熱了,柳雲清紅著臉捂著自己的耳朵說不出話來,末了只訥訥連喊兩聲阿硯。
趙承硯抿唇憋笑,這才不去惹她,曉得自己是逗弄過了頭,惹人傻乎乎的可愛。
「不逗您了,二郎快快跟小的回吧,明兒生意還有得您忙活,可得早些歇息才是。」
說罷,趙承硯朝翠娘點了點頭,這便扶著柳雲清上了馬車。
至於高正儀,另有旁的伺候,只是今兒不好擺脫,只得也將人一道帶回府上,明兒再給人送回去。
若只看趙承硯的護著人的小心動作,再聽著他稱呼齊二郎的口吻,只叫人覺得趙承硯是齊二郎家的管家或長隨。
可真見著趙承硯人,誰也不會將他當做一個下人看待,便是再小心體貼、低聲下氣,那通身的氣度也藏不住。
如意同幾個姑娘們被這一出弄得滿目驚愕,待人前後兩輛馬車都走遠了,這才長舒憋在心中的那口氣,纏著翠娘打聽齊二郎的底細。
「那齊二郎到底是什麼身份?身邊的郎君怎麼瞧著一個比一個厲害?您不是說他就是個走商的,賺的是辛苦錢,可哪有走商的認識的人物一個比一個厲害的。」
一個姑娘說罷,另一個姑娘又緊接著道。
「我原以為齊二郎都已是極英俊的兒郎了,誰道今天來接的這個更是樣貌驚人,叫人不敢直視。」
「我道二郎為何每次前來都不肯親近了誰,原是身邊有這樣的人物,咱們自然都比不上了!」
「對了,你們誰看清那男子同二郎親昵的樣子了,又是摟著又是輕哄的,眼睛里滿是縱容,莫不是二郎是個斷袖,這才看咱們是目光清正,全沒那貪婪的樣子、、、、、、」
姑娘們嘰嘰喳喳議論個不斷,她們沒見過趙大官人,聽得那聲兒阿硯也不曾多想,更是不敢多想。
然翠娘是誰,她這樣精明的,早前便曉得柳雲清同趙大官人頗有交情,而今真見了人,心中哪有不明白的。
柳雲清同趙大官人豈是頗有交情,眼瞧著人趙大官人滿心滿眼都是柳娘子了!
事關趙大官人,閑話可就不好亂說了,翠娘攏著姑娘們進了門,忙叫人收了聲兒去,半騙半唬道。
「而今你們都瞧見了,我也不瞞著你們,齊二郎是個有來頭的,他的好友自然也都出身不凡。」
「咱們桂蘭坊雖是有幾分名聲在外,可跟人比起來可是小巫見大巫的,莫叫咱們的生意毀在嘴上,今兒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一律都忘了去,若叫我聽見誰再說嘴,我可不客氣的!」
姑娘們以前也不是沒接待過貴人,知道越是身份高的越是在乎臉面,規矩和忌諱的地方也就越多,自然是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怎麼做的。
眾人也不再說笑,連連低頭應下。
若是因為這事兒惹了翠娘的惱,一旦被趕出桂蘭坊,外頭哪還有這樣好的地方容她們任性自由些,若去了別的勾欄,只能是被作踐的命了。
不知翠娘的安排,柳雲清這會子可心虛著,剛又被趙承硯惹了一遭,她小心臟只撲通撲通跳得迅速,半晌回不了神兒。
趙承硯給她倒了先前備好的溫熱甜茶遞上前,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柳雲清的發頂。
「怎麼了這是?剛見你醉醺醺的出門的時候還精神著,而今怎麼見了我便蔫了,難不成真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二郎還想帶著高郎君去哪兒?」
柳雲清紅著臉急急搖頭:「哪有的事,我們正是要回去了,去桂蘭坊也只是吃酒消遣,沒幹什麼不該乾的。」
趙承硯忍俊不禁,往前探了探身子,抬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含笑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