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偏要我說了喜歡
「雲清何必跟我解釋這個,難不成雲清穿了男裝就真能做了男人,能對坊里的姑娘們做了什麼不成?」
「今兒托雲清和高娘子的福,我也來這兒長長見識,只我懂得不多,求柳娘子多教教我。」
柳雲清臉上更紅,雖她兩輩子沒吃過豬肉,然也多少見過豬跑,且被趙承硯這又低又沉的聲兒迷惑著,一時間柳雲清腦中具是雜念,小臉通黃。
然想歸想,柳雲清怎也不能對著趙承硯這張臉說出半句不妙的來,在人跟前兒有了雜念,便覺是玷污他了。
柳雲清招架不住,只得抬手輕輕捏著人的衣角求饒。
「阿硯別鬧我了,先時我還同你保證再不在外頭吃醉了酒,誰道這沒多久就食言了,你若氣只管罵我訓我都好,你這樣說話可叫我害怕。」
趙承硯忍不住大笑起來,反手緊握住了柳雲清的手,拇指摩挲著柳雲清手腕上的骨節。
「我哪裡捨得罵你訓你,再說了,我見你說話好好的,眼裡也是清醒多些,今兒便不算你吃醉了酒,只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害怕心虛。」
「雲清,你可能解了我的惑?」
為何會心虛,自然是因為喜歡,因為不想叫自己喜歡的人不高興。
只這話怎麼好說,柳雲清臉上的熱度都沒褪下來過,這會子一想喜歡兩個字,不僅啞巴了,頭更是低了些。
趙承硯只覺有趣。
雲清不開口也不打緊,他只從雲清的臉上便能看出她心中所想。
也越是能看出,就越想得雲清的一句準話來。
今日他也算是鼓起了勇氣,往前邁了一大步。
雲清呢?
雲清又可想過同他攜手?
「雲清,你臉為何這樣紅?」
「雲清,你為何不敢看我?」
「雲清,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你為何會對我心虛呢?」
「雲清,你是不是也在乎我,就像我在乎你這樣?」
趙承硯連連發問,直逼得柳雲清不得不正視自己的心意,正視毫不遮掩自己的趙承硯。
她是喜歡趙承硯的,她早就明白了。
自那日沿河牽手漫步,她又怎能感知不到趙承硯那顆掩飾在平靜下的、炙熱的心呢?
「雲清,我白日里同你說的、、、、、」
柳雲清驟然抬頭,看著喋喋不休的趙承硯,她耳中嗡嗡作響,心跳也越來越快。
她是醉了,是痴了,更是再壓抑不住自己了。
這一聲聲雲清喚的,像是一聲聲喜歡不斷的在她心中堆疊,終於滿了,要溢出來了,要承受不住轟然倒塌了。
柳雲清騰地起身,掀翻了隔在二人中間的矮桌,摔了趙承硯擺在桌上的茶盞,伴隨著噼里啪啦的碎裂聲,柳雲清一把攥住趙承硯的領口,堵住了那張咄咄逼人的薄唇。
片刻后,稍稍分離二寸。
柳雲清看到那雙狹長的鳳眼瞬間圓瞪,看著趙承硯的自如消散得無影無蹤,熱度攀上了趙承硯的臉,趙承硯的耳垂,趙承硯的脖頸。
連攥著她手腕的那隻手都在微微的顫。
柳雲清笑了,自己主動一回,瞧見了比自己更羞澀無措的人,反而自己羞澀頓消,笑容都帶著玩味。
「阿硯真是好算計,白日里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引得我動心,而今又句句試探逼迫著我。」
「你是半點兒不肯吃虧,偏要我先說了喜歡,然只是喜歡怕是不夠,不知我這反應阿硯可還滿意?」
說罷,柳雲清又拉低了趙承硯的脖頸,捧著他的下巴再度吻了上去。
由著人欺負了幾回,趙承硯這才回了魂兒似的,驟然掐著柳雲清的腰將人嵌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確不是個吃虧的主,怎麼被雲清輕薄的,他便有樣學樣怎麼討回來。
「雲清,我心悅你,我心悅你!是我膽小,是我害怕,我總害怕你不要我,總要先聽得你的話才得了安心!」
「自遇見你,我突然發現自己愚笨膽小得厲害,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對你起了心思,我也不明白喜歡你到底如何對你好才是對的。」
「所有人都叫我細細考量,慎之又慎,可喜歡怎麼能壓得住,我怎麼壓得住我自己呢?」
「你若問我喜歡你什麼我也說不明白,我實在太愚笨了,只瞧見你高興便高興,瞧見你生氣便也生氣,我只覺自己是中了邪,魂都給了你、、、、、」
剛剛互通心意的兩個人道不盡的歡喜。
然說著說著又覺得聒噪了,只得再封了口去,讓心貼著心。
剛柳雲清衝動時實在動靜不小,嚇得在前頭駕車的卯兒忙停了車扭頭去問,一連幾遍不得主子回應,反而聽得自家官人句句喊著喜歡和心悅。
那一連串兒的話,且不知柳娘子聽得如何反應,只說卯兒自己都臉紅心跳的。
只怕自家官人再做出什麼駭人舉動,卯兒都不敢走人多的大路,偏走了暗巷小道,兜兜轉轉好一大圈兒,倒是給人更多親近的時間。
卯兒多想,還怕末了該下車了主子衣衫不整,叫人瞧見了不好,便直接將馬車駕進了府邸,到了主子的正院才堪堪停下。
再三的請,這才見官人下了車,緊接著又將柳娘子給抱了下來。
卯兒小心翼翼打量,官人衣衫倒是平整,只是不知怎麼了,領子頗有些皺巴巴的。
臉色還算正常,唯嘴巴似是腫了一圈,往外微微嘟著。
卯兒忍笑,盡量不去看他,低著頭將人請到了房中。
而後便叫人放了池水,備好兩位的要換的裡外衣裳、茶水果子,便帶著青麥幾個頭也不回地躥出了正院。
不多時,一貫日夜護衛趙承硯的武凌幾人也飛了出來,跟卯兒相視一笑。
這些個人更是耳目聰明,只聽得官人又拉著柳娘子念叨喜歡,他們便渾身發麻遭不住了,還是莫要再聽,快快躲了清凈才好。
「卯兒別傻樂了,我看你還是連夜開了庫房搬了紅綢出來,好好叫咱府上都喜慶喜慶。」
「咱們官人,好事將近了!」
卯兒一聽武凌這話只覺有理,雖不至於搬了紅綢,然這樣的喜事,也該從花房調來些花好好裝點一番,糖果子也得叫人現做,紅封也準備一些,叫府上大伙兒都高興高興。
不管官家如何插手官人的婚事,他們可只認官人認可的,只當柳娘子是官人堂堂正正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