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眾正盈朝

紫禁城的午門處，京城的所有官員皆在此靜候開門上朝。昨日的大朝會尚未開啟，皇帝便匆匆跑路。下午內閣又傳來通知，言今日在太和殿重新舉行大朝會。

眾人儘管滿心狐疑，但依舊依照更改后的時間來到此地等候。此時，午門緩緩開啟，眾官員依著各自的品級依次而入。行至太和門時，遠遠望見有一隊人馬，身著勁裝，由北向南快速移動過來。

片刻之後，那隊人馬臨近，大臣們驚覺為首之人竟是崇禎，其身後跟著王承恩，再往後還有八名宮女太監，瞧著應是來自乾清宮和坤寧宮之人。這些人邊跑，嘴裡還呼喊著什麼。眾人豎起耳朵，總算聽清了。

「步伐如風，超越自我，挑戰極限，擁抱健康。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這隊人馬風風火火地奔跑著，看到這群大臣，也愣了一下，不過沒有停留，拐了個彎又朝著來時的方向跑走了。大臣們面面相覷，全然不知皇帝這是在幹什麼？

崇禎的想法很簡單，反正當下朝會推遲，睡眠已經是足夠了，他打算每日清晨簡單鍛煉一番，畢竟在他看來，日後一定會有御駕親征的一天，現今養好身體極為必要。只是未曾料到這些官員如此敬業，剛至辰時眾人便往裡走，這才撞了個正著。

半個時辰過後，約摸八點已至，崇禎與王承恩連衣服都未曾更換，喘著粗氣，脖子上掛著毛巾，就這樣來到了太和殿。剛一坐下，便有官員站了出來。這是一位御史，最近極為活躍，前身一直覺得此人正直剛毅，聽取了他很多建議，導致了這人此時極為膨脹。

「陛下上大朝會，竟如此穿著，甚是有損皇家威嚴，還有王公公，是不是你這個閹人把陛下帶壞了？」

王承恩鼻子都氣歪了，這人想死吧，一會陛下如果不處置此人，私下來必定給他個教訓。

「朝堂之上，大聲喧嘩，衝撞朕，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豈料崇禎沒有絲毫廢話，直接下令施刑。這一下把滿朝官員都給震住了，自登基以來，皇帝還沒有如此果決過啊。

「哼，明明就是陛下不對，臣直言勸諫，還要遭受刑罰，依臣之見，陛下就是昏君。」

這位御史慷慨激昂，此時更是感覺自己一身正氣。崇禎登基以來，一直對他們御史表現得客客氣氣，他還真的以為此番僅僅是嚇唬他一下罷了。

「不用打了。」

這人聽聞此言，有點小得意了，心想此事過後，所有官員定會對他欽佩得五體投地。

「拔掉官服，直接打入錦衣衛詔獄，朕覺得他應是閹黨的殘餘勢力。」

那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但仍妄圖反抗一下。他沖著所有官員大聲喊道。

「這明明就是陛下有錯啊？你們都看不到？我……………………」

此時的官員皆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他們也認為崇禎此舉有些過分，但剛才崇禎給他定罪是閹黨，現在誰還敢站出來為他求情啊。

而且這個時候閹黨剛除，如今能留在此處上朝的不是當年和閹黨有點關係的，就是那些當時選擇忍氣吞聲之人，這會也只能默默給這位勇士加油了。

御史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便出現了兩名錦衣衛，直接捂住他的嘴將其拖走了。

「好了，那些虛禮就免了，說正事吧。閹黨已除，如今的朝堂稱得上是眾正盈朝了。所以朕決定開始撤銷東西廠。」

說到眾正盈朝時，眾大臣裝模作樣地點著頭，險些把崇禎逗笑，好在最後忍住了。

接下來聽聞要裁撤東西廠，眾官員皆愣住了。崇禎說完后故意不再開口，等著瞧眾人的反應。

這皇帝莫非瘋了，自斷一臂。原本還商量著準備上書要求崇禎撤銷西廠，沒曾想他竟自己提了出來。

但有一部分人心裡是不樂意的，畢竟當時那東西廠可是個肥差，自己花了好多銀子才將自家子弟塞了進去，現在裁撤之後那銀子不是白瞎了。

經過眾官員片刻的討論之後，大家還是達成了一致。畢竟總不能和陛下說東西廠有自己塞進去的人吧。所有人紛紛下跪。也生怕崇禎反悔。

「陛下英名。」

眾人此時完全沒了先前對崇禎的敵意，此刻崇禎在他們心中簡直就是堯舜再世，怎麼可能是昏君啊。

「好了好了，這馬屁拍得一點也不真誠。但東西廠畢竟存在多年，且規模龐大，徹底裁撤估計還需一些時日。不過從今日起東西廠那邊的職能暫且停止，等待下一步安排。」

「陛下英名。」

「哦，對了，既然東西廠那邊裁撤掉了，那錦衣衛朕覺得也沒有存在的必要，日後檢查百官的任務就交還給吏部和御史吧。」

眾人再次震驚，又是一顆重磅炸彈。這崇禎真的瘋了，莫非想做光桿司令？

這次大臣們有點不同意了，錦衣衛歷史可是追溯到太祖時期的，到了現在，官員們沒有在錦衣衛里塞人，都不好意思做官的。有人此時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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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錦衣衛還有護衛陛下之責，裁撤掉的話，陛下的安全難以得到保障啊。」

崇禎沒有猶豫。

「無妨，從京營之中調一批人過來即可。

「陛下，這錦衣衛乃是太祖設立，在您手中裁撤，不好交代吧。要不錦衣衛人員全部保留，全部充作陛下護衛？畢竟陛下的安全最為重要。」

崇禎此時聽明白了，這錦衣衛早已被這些人滲透得不成樣子，這是想繼續佔據職位領取俸祿呢。崇禎裝作思考的模樣。

「嗯，這個提議也不錯，不過這全國大幾萬的錦衣衛朕也用不著啊，哎呀真難辦。」

「施大人，您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啊？」

「陛下，錦衣衛屬於陛下您自己的，臣覺得陛下自己做主即可。」

「哦？施大人這個首輔真是朕的肱骨啊。」

崇禎實則是在變相諷刺施鳳來和稀泥，但這位首輔大人卻表現得極為開心。

「多謝陛下讚譽。」

崇禎摸了摸額頭。

「好吧，那朕就勉為其難收為己用了。」

「下一件事，如今閹黨已然被剷除，剩下的便是一點點挖掘他們的餘孽即可，此事就交給各位大臣了，朕相信你們定能完成這一光榮的任務。」

「朕近幾日啊，一直在苦苦思索，要如何獎賞你們呢。就在昨晚，朕終於想到了。」

此時大臣們幾乎感動得要哭出來，他們推舉上來的這位皇帝對他們實在是太好了，先剷除閹黨，又裁撤東廠錦衣衛，如今竟然還要獎賞大家。他們恨不能上前抱住崇禎痛哭一場。

剛開始那個御史一定就是閹黨，竟然敢罵皇帝昏君。官員們還在意淫的時候，崇禎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傻眼了。

「所有三品以上官員，賞賜宦官兩名，宮女兩名，三品以下賞賜宦官一名，宮女一名，賞完為止。」

「噗。」

大臣們尚未有所反應，旁邊的王承恩忍不住笑出了聲，這陛下操作也太奇葩了，將閹人當做賞賜。

崇禎轉過頭瞪了他一眼，王承恩趕忙收斂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