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活兒來了!
「小人的父親,曾經是一位禁軍伍長,十七年前的山海關之戰,先父力戰而死,按照朝廷的規矩,小人本應該在今年年初,滿二十歲后,繼承父親的伍長職位,可不曾想……」
張小桂咬牙切齒道:「小人去禁軍軍營報名的時候,竟然被人告知,我的伍長職位,已經被有關係的人頂替了!」
這一番話,可真是叫李文軒越聽越興奮,眼睛越聽越亮!
烈士遺孤、關係戶、冒名頂替、禁軍底層糜爛等各種關鍵性的詞語,瞬間扶搖而出。
「那你可曾有去報官?」李文軒問道。
張小桂給自己倒上酒,苦笑道:「自然是去過的,可不僅沒把事情解決,反而還被狗官扣上了一個無中生有,鬧事污衊禁軍的帽子,關了我兩個多月。」
這青年眼裡都見了淚花,「若非是我舅舅散盡家財,上下打點關係,只怕現在我都還沒出來呢!」
「那關於你父親的事情,你有些什麼直接的證據?」李文軒品酌道:「簡單而言,就是有多少人可以證明你父親這件事情是真的!」
張小桂神色激動道:「小人有山海關之戰後,朝廷特此下發的文書!這是鐵證!」
「人證呢?」
張小桂瞪大眼睛,想了一下:「我舅舅也是禁軍。」
「有擔任官職嗎?」
張小桂尷尬一笑:「我阿舅只是一個大頭兵,若非如此,也不會連我被頂替這件事情也毫不知情,最後還要散盡家財救我出來了。」
李文軒端起酒來,抿了一小口,這味兒……甜絲絲的,怪好喝!
武國釀製的酒水,並非蒸餾酒,多數以米酒為主,也有少數的果酒。
「那禁軍那邊,你是否能夠找到一些你父親當年的戰友,為此事作證明呢?」
「之前他們自然不敢,但現在有大人做主,他們自然都敢站出來作證!」
看著一臉熱血模樣的張小桂,李文軒夾了一筷子糖醋魚,呲溜了一口,吐出魚刺,咀嚼后享受著美味在味蕾炸開的享受感,隨後滑嫩地吞咽下魚肉后,這才搖頭笑道:
「這可未必!」
「這……」張小桂似乎想做什麼解釋。
李文軒揮了下手:「伍長職位,在禁軍之中,不算是大官兒,但也是底層的小隊長,手底下管著五個人,這樣的小軍官都有人敢冒名頂替,那說明對方的關係肯定不小,至少……也得是千戶以上的級別,才敢這麼做吧?」
張小桂聽到「千戶以上的級別」這幾個字,就已經嚇得失色了,嘴唇輕顫一下,有些發白的臉上露出懼色:
「那,大人這要是過於棘手的話,小人只當作今天什麼話都沒說,還請大人海涵……」
「海涵?」李文軒笑了,「分明你才是受害人,還讓我海涵你?你瞧仔細了,我身上穿的衣服是什麼顏色再說這話。」
他挑眉笑著:「東廠,什麼時候怕對方的官兒大了?皇權特許,先斬後奏,這八個字,就是六部尚書見了,也得哆嗦幾下不可。」
張小桂激動道:「那大人的意思是,您管定了?」
「自然!」李文軒挑眉,嘴角泛起笑紋。
身為東廠的掌刑百戶,對方的官兒越大,他就越興奮!
要真是其中能抓出大魚來。
那就太妙了。
只怕今年的業績獎金,李文軒就能在京城買個三室兩廳帶花園!
「你現在先去聯絡你父親以前的舊相識,人越多越好,到時候直接來找我。」
「小人遵命!」
張小桂激動得渾身發抖,眼淚都掉下來了。
「大丈夫,不做女兒態,擦了,咱們今個兒喝個痛快!」
李文軒哈哈笑著道。
「是!大人說的是,大丈夫不做女兒態,我們今日喝個痛快!」
這一頓飯,吃到天黑方才結束,李文軒又細緻地問了一些這件案子中所有的細節。
包括那位將張小桂抓起來關了兩個月,除良安暴的狗官,也一樣上了李文軒心中的小本本。
吃飽喝足后,張小桂主動付賬,李文軒也不想他有過大的心理壓力,便點頭同意了。
只是,飯館老闆兒看著丟下一把碎銀子結賬離去的兩人後,用力揉著眼睛,差點把自己的眼珠都揉爆了。
這東廠的人,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還給錢啊?
壞了?自己得追上去,把錢加倍地還回去啊!
只是,老闆驚慌失措地捧著碎銀子追出門就傻眼了。
武國京城不宵禁,街道上車水馬龍,商戶攤販沿街擺攤叫賣,熱鬧非凡,人流如梭,哪裡還有那東廠大人的身影?
「完了!今個兒丟下這三兩銀子的酒菜錢,來日只怕要我三百兩,三千兩銀子賠啊!」
老闆心中絕望至極,竟然著急到當場昏死在門口的地步……
對於這一切,李文軒自然是絲毫不知情的。
他對於這熱鬧的古代風格街區夜景非常好奇。
前一世的他,雖然去過不少所謂的古城,但那始終是現代工業追名逐利的刻意製作,沒有多少真正的古風古韻可言。
於是,他辭別張小桂后,摸了摸衣兜裡邊的碎銀子——這還是打暈了唐奇后,從他身上搜刮的戰利品。
這小子不愧是京城的富二代,隨身出門都帶著價值五百多兩的銀子。
只不過,李文軒推測,自己穿著這身皮,真去地攤上買東西,只怕給錢人家也不敢收啊!
倒是先前那家飯館兒的老闆,是個有種的,都沒站出來說自己請客,安心就把銀子收了。
於是,百戶大人只是瞎溜達了一圈,便往租房趕了回去。
熱鬧非常的京城,李文軒甚至都沒有花錢買個燈籠照明……
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除了他這位百戶大人之外,幾乎人手一個燈籠挑著照明走路。
除此之外,熱鬧的街區上,路兩邊的攤販也會根據自己售賣商品的不同種類,掛上顏色不一的燈籠照明。
於是,李文軒覺得自己真沒必要再繼續花錢買燈籠了……
只是,眼看著要到了出租屋邊上的時候,李文軒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去買新床和鋪蓋了?
呃?
也沒注意剛剛的夜市上,是否有賣床的呢?
「李爺!你可算回來了!」
忽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嗯?瘋驢子?」李文軒走上前去,就看到一個人動作麻溜地提著燈籠迎了上來。
光輝映照下,不是那瘋驢子,又是何人呢?
「李爺,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先去黃金樓找到了張小桂,然後又去了前將軍府,通知唐公子您現在的住址,最後回到了東廠衙門,帶著人把您的東西都給您送往這邊來了。」
說話之間,瘋驢子小心翼翼地推開院門,側身照明請李文軒先進去。
「小的也不知道爺您什麼時候回來,就特意吩咐邊上的酒樓留著一桌席,等您回來便立刻送過來……」
李文軒聽著,眉頭微皺:「多少銀子?」
這廝肯定會狗仗人勢,威逼利誘不給錢的。
「李爺,您能吃他們家的席,那是看得起他們呢,給他們帶去服氣呢……」
李文軒腳步一頓,眼神微凝。
瘋驢子嚇得一哆嗦,冒出一身冷汗,如實道:「想來得三四十銀子不可……」
李文軒翻了一下唐奇的錢袋子,抽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蹙眉道:「過去付錢,不用找補,做不好,你自個兒琢磨!」
「那李爺,屋裡……」
「屋裡又怎麼了?」
李文軒往自己租住的那間房看去,偷過虛掩著的房門,看到了屋內的場景后,他眼珠子都差點當場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