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公主:他是我的駙馬
李文軒震驚之餘,忽然冒出一個疑惑!
你怎麼知道自己叫李文軒的?
自己從進來到現在,可沒說過自己叫什麼啊?
然而,那黑熊精一樣魁梧昂藏的來人,完全不給他任何發問的機會,一口足有常人大腿般長度的九環大刀呼嘯著橫斬而出。
李文軒卻愣在當場。
因為,這刀,居然不是攻向他的?
堪稱門板一樣的九環大刀橫斬而出,渾厚的破風聲碎人肝膽,懾人心神!
從那傳菜過道中衝殺而出的黑衣人們,連人帶刀被斬斷。
甚至,更有六七人,被這恐怖絕倫的九環大刀攔腰斬斷,場景遠比李文軒先前砍殺的三十餘刺客更為慘烈。
黑熊精提刀回眸看來,那種恨意衝天的眼神,讓李文軒心頭沒由來的「咯噔」一聲。
這人……到底是來救自己的,還是殺自己的?
你說東廠沒點高手,誰信啊?
可……
高手來了的話,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呢?
這分明就是想一刀剁了自己的眼神啊!
哪有用這種眼神看自己人的?
「不好!」
黑熊精動了,手裡的九環大刀帶著沉悶震耳的破風聲怒吼而至。
李文軒毫不遲疑揮舞雙刀迎戰!
「鐺——」
只是初次交鋒,三尺官刀瞬間被震斷!
這口刀本身就已經砍人砍到卷刃崩口。
那玄鐵刀卻質地驚人,雖然也有了缺口,但卻能在如此恐怖的九環大刀之下撐住。
「崢——」
九環大刀刀背上,九環齊齊震動,那種懾人心神的破風聲再度傳來。
這是一種異樣的精神攻擊。
普通人聽著,會生出厲鬼鎖魂的驚悚情緒,招式全亂,從而被人一招殺之。
先前那些黑衣人,便是糟了此道。
李文軒卻不受影響,身為曾經的一代宗師,什麼沒見過?
他的戰心早就已經臻至完美無缺之境,雙手持刀迎戰。
「砰——」
下一刻!
李文軒整個人往後撞飛出去,碰飛了足足六張桌子后,他才穩住身體。
他掃了一眼蠻牛般站在原地,雙眸血紅,恨意衝天,惡狠狠盯著自己的黑熊精,張口啐出一口血痰,抖了一下酸麻快要失去知覺的手臂,雙手持刀怒吼著往前衝殺!
黑熊精似乎也被李文軒這般動作激怒,狂吼了一聲,揮刀往前。
霎那間,九環齊震!
「嘭——」
玄鐵刀折,李文軒本人當場喋血橫飛。
然而——
那成年人大腿般長度,好似門板一樣的九環大刀,卻沒有斬落,將他分屍。
這黑熊精闊步往前,來到了摔倒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后,口鼻吐血,再也無法站起身,甚至於半個字都說不出口的李文軒身前。
下一刻……
盲女只聽到一陣快到極致的破風聲。
走了。
黑熊精沒有殺李文軒,但這酒樓內,卻也沒有了李文軒的聲音。
他劫走了李文軒。
盲女臉上露出一抹蒼白之色。
這時候,街道上傳來地震一般的馬蹄轟鳴聲。
能發出這種聲音的,唯有軍中戰馬。
軍中戰馬披甲,馬背上的騎士也披甲。
奔跑之際,戰馬動作協調,故而馬蹄能雷動大地,成地動山搖之勢。
「噠噠噠——」
數騎快馬沖入樓內,看到了盲女后,馬背上渾身包裹在森黑鐵甲中的騎士立刻翻身下馬,單膝下跪,雙手抱拳,做完這動作后,卻又靜默無聲了起來。
竟然只是眨眼時間,盲女身邊就已經跪了一圈渾身都包裹在鐵鎧甲中的甲士。
這些人一言不發,渾如鐵塑的一樣。
盲女輕嘆了一聲,伸手撥弄著已經斷弦了的琵琶。
「主子,您可真是要了老奴的命啊!」
一個陰柔的男音帶著哭腔,來到了盲女身邊。
盲女輕嘆了一聲:「這個人不是你東廠的人?你不管?」
「哎,他呀,有自己的命,主子,您跟奴才回去吧。」
這個人,是東廠督公李進忠李總管。
李總管看了一眼遍地的屍體,還有腳下粘稠的血漿……
娘嘞!
這個臭小子!
老子真是欠你的!
「是你東廠的人帶走了他?」
「不是。」李總管在公主面前不敢撒謊。
盲女笑了笑,說:「給我一塊手帕,我擦擦臉。」
李總管小心翼翼地從衣袖中取出一塊手帕,雙膝跪下,雙手呈給盲女。
盲女的手很准,一下就摸到了手帕。
她另外一隻手放開了琵琶,摸到了酒壺,大拇指輕輕一壓,就把酒壺上的塞子打開。
米酒打濕了手帕,她開始擦著自己的臉。
血污擦掉后,露出來了一張白皙如玉的臉。
她的臉上,其實並沒什麼麻子,也不菜黃,這只是她逃出皇宮的小手段罷了。
「李公公?」
「奴才在!」李總管鬆了一口氣。
「剛剛我問那個人,讓他娶我,他同意了,你說他現在是不是就是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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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總管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一時間嚇得冷汗直流,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公主殿下這腦迴路,儼然和陛下的奇怪腦迴路有得一拼啊!
「還是說,我已經不是皇帝的女兒?我只是個瞎子?」
李總管猛然察覺不對勁,抬頭一看,一把匕首已經對準了盲女的咽喉。
饒是他武功超絕,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有任何輕舉妄動。
蹭破點皮兒,在場所有人的腦袋,都要落地。
「公主金玉之軀,如何能……」
「我不想活,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從宮裡逃出來,本來想跳河的,但是我摸了摸水,太冷,我就想找個小角落把自己餓死,結果餓得太難受了……」
盲女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我就聽人說到了你們東廠的這位掌刑百戶……」
「這人真是個聰明的,他一定是清楚,自己今天晚上死在這裡,到時候崔氏就算不人頭落地,那父皇也必定可以以此為借口,罷黜大片的官員,崔氏一擼到底或可成定局。」
盲女道:「我是個沒用的人,但我卻清楚,一個東廠的掌刑百戶,可以打擊到崔氏的那位二姑娘,甚至讓崔元海從兵部尚書的位置上退下去,但不足以讓父皇有十足的借口廢除崔氏一族上上下下大小的官員。」
「換句話來說,他的死,可以讓崔氏一族元氣大傷,但並不足以連根斬除。」
「既然不足以將崔氏連根拔起,那我就再來加一把火,如果一個公主死在這裡……」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笑容:「按照大武國的律法,崔氏要夷滅六族吧?」
「我是個沒用的人,生下來就是個瞎子,我是父皇的恥辱,既然是這樣,那就讓我的死,為父皇的盛世皇朝增添一筆濃墨重彩!」
下一刻,盲女手中的匕首毫不遲疑地朝著光潔細膩的脖頸扎了進去。
「公——皇上!」
一隻大手,毫不遲疑地抓住了鋒利的匕首。
武帝震怒,天地都失色了。
他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掌已經被匕首劃破,那流出來的血,更像是別人的。
憤怒的眼睛,簡直能噴出赤色火焰來。
李進忠一時間竟然嚇得呆在原地——陛下是最怕疼的啊!
「逆子!你要氣死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