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惡拳打杜寶 善言勸福吉

第183章 惡拳打杜寶 善言勸福吉

白羽衣剛要制止顧沖,忽然,從樓上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聲。

這聲驚呼急促而尖銳,即使廳內彈奏著曲子,所有人也聽的真切。

眾人紛紛抬頭望去,只見一錦衣公子從樓梯處向下走來,在他身後,一名女子衣衫不整,披散著頭髮,緊抓住這男子衣衫不肯鬆手。

「賤人,還不鬆手,找死嗎?」

錦衣公子話語惡狠,抬起手來,一把揪住女子頭髮,將臉湊到她面前。

「敢向本公子討銀子,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也不打聽打聽,在這青州城內,誰敢得罪本公子。」

老鴇見狀,急忙拎起裙擺,碎步小跑來到樓梯上,獻笑道:「哎喲,杜公子。」

錦衣公子冷哼道:「錢媽媽,你這春秋閣怕是不想開了吧?」

「杜公子,您消消氣,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本公子能來你這裡,可是給足了錢媽媽的面子,這個賤女子居然向我要銀子。」

錢媽媽連忙說著好話,「杜公子息怒,春喜剛來,還不識得杜公子,稍後我好好教訓她,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她吧。」

說完,錢媽媽又對那女子喝道:「春喜,還不快些鬆手。

春喜不敢違背錢媽媽命令,滿眼委屈的鬆開了手。

錦衣公子冷笑出來,醞釀了一下,「呸」的一口痰吐在了女子身上,一臉得意,轉身向樓下走來。

顧沖聽了個大概,應該是這個傢伙把人家玩也玩了,睡也睡了,到最後一拍屁股,提起褲子不認賬了。

「這是杜寶兒啊,他爹可是青州守備,誰敢惹他。」

「噓……小聲些。」

邊上有人小聲議論,顧沖眉頭一皺,目光盯向那錦衣公子。

原來他就是杜寶兒,垂憐庄櫻美色,陷害莊敬孝入獄的罪魁禍首。

若是別人,顧沖或許就少管閑事了,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換成杜寶兒,顧沖又豈能放過他。

就在杜寶兒經過顧沖身邊時,顧沖站起了身,大聲道:「站住。」

杜寶兒本能停下腳步,側身望向顧沖,弔兒郎當問道:「你誰啊?」

顧沖笑著臉,好言道:「人家姑娘賣身求財,你享受了就應該付給報酬,怎麼?還想白嫖啊?」

「關你何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裡是青樓,不是你家豬圈,你是不是去豬圈不給銀子習慣了?」

「哈哈……」

廳內幾名客人鬨笑起來,可又怕得罪杜寶兒,硬生生將笑聲給咽了回去。

杜寶兒橫行霸道習慣了,從來沒有人敢說他,今兒是從哪冒出來這個傢伙,居然敢嘲諷自己。

「你可知我是誰?」

顧沖搖搖頭,裝作不知。

杜寶兒脖頸上揚,嘴角一撇,傲慢道:「難怪你膽子這麼大,居然不知本公子。我乃青州守備之子杜寶兒,怎麼樣,怕了吧?」

顧沖笑了笑,還是搖頭。

「你笑什麼?」

「我笑你蠢的如豬。」

「你敢罵我……」

杜寶兒何時受過這等侮辱,上前一步抓住顧沖衣襟,誰知道顧沖不講武德,迎面一拳就招呼過來。

顧衝出手太忽然了,而且距離又近,杜寶兒如何躲得開。

這一拳顧沖使足了十成力道,正中杜寶兒右眼窩,杜寶兒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金星飄起。

「啊……!」

杜寶兒疼的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喊道:「來人啊……」

顧沖打完就走,回身牽住白羽衣手腕,兩人向門外走去。

門口竄進來幾名家丁擋住了去路,顧沖沉著冷靜的向裡面一指,說道:「杜公子被人打了,那人就在裡面,你們快去。」

家丁們一聽,急忙向裡面奔去。

顧沖拉著白羽衣,出門向驛館方向跑去。

跑出去百米開外,兩人才停下腳步。

顧沖氣喘吁吁的回頭望去,沒有人跟來,算是放心下來。

白羽衣喘息道:「你打了守備大人的公子。」

顧沖點點頭,咽了咽口水,反問道:「他不該打嗎?」

「倒是該打,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白羽衣沒再出聲,只是她覺得顧沖有些衝動了。

杜寶兒捂著右眼,連哭帶嚎跑回了守備府,向他爹杜玉芳告狀去了。

「父親,兒被人給打了,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杜玉芳抬眼一看,只見杜寶兒整個右眼烏青一片,變成了熊貓眼。

「是哪個混蛋敢打你?」

「兒也不知,未曾見過此人。」

「你在哪裡被打,打你之人長何模樣?」

「就在春秋閣……」

杜玉芳氣得一拍桌子,喊道:「來人,立刻派人前去春秋閣,把人給我抓回來。」

顧沖早就走了,去哪裡抓人?杜玉芳派去的人抓不到顧沖,卻將錢媽媽給帶了回來。

「大人啊,我冤枉啊,我哪裡有膽子敢打杜公子呀。」

錢媽媽嚇得渾身顫抖,早已不知所措。

杜玉芳還算理智,並沒有為難錢媽媽,問道:「你可認得行兇之人?」

錢媽媽連連搖頭,惶恐道:「不認得,是一位年輕公子,未曾見過。」

「未曾見過……這麼說,此人並非青州人氏。」

錢媽媽點頭道:「不錯,聽口音像是江南一帶。」

杜玉芳沉思片刻,道:「來人,帶她下去畫像,全城緝拿。」

隨後,杜玉芳又喊來偏將,吩咐道:「即刻帶人查找客棧,但凡可疑者,全部帶回來。」

青州城內,一場浩大的搜捕行動開始了。

而此時,顧沖正在驛館內,繪聲繪色的向勾小倩講述剛剛發生的事情。

「我這一拳用了吃奶的力氣,這個王八蛋估計半個月之內,只能變成獨眼龍了。」

勾小倩擔憂道:「他可是守備大人的公子,你打了他,豈不是與守備大人結下樑子。」

「這個傢伙覬覦庄櫻美貌,父子聯手陷害庄櫻之父,我這一拳也算替櫻兒出氣。」

「難怪……」

「難怪什麼?」

「你平時做事謹慎細微,難怪這次如此莽撞,原來是為了庄姑娘。」

「嘖……」

顧沖嗞嗞嘴,勾小倩總是話裡有話,酸味十足。

對付她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讓她體會到,自己對她更好。

「我可是為你鑽過狗窩的,你可還記得那夜在那破房之中……」

「不許再提。」

勾小倩不由臉紅,回想起那次逃難,機緣巧合下,兩人這一路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顧沖嘿嘿笑起來,勾小倩與她們截然不同。

唐嵐冷傲,庄櫻端莊,若是相比起來,只有勾小倩的性格屬於另類,既能撒嬌獻媚,又能含羞帶怯。

這樣性格的女人做老婆,再好不過。

顧沖伸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天晚了,咱們該歇息了。」

勾小倩驚愕地張開嘴巴,「你……」

「今夜我留下來陪你,如何?」

顧沖嘻嘻笑著,將屁股坐在了床邊。

勾小倩連連搖頭,「你……別胡鬧,快些回去。」

「看把你嚇得,你有傷在身,我豈能趁人之危。」

顧沖哈哈笑過後,將頭湊了過來。

勾小倩驚恐的向後躲閃。

「早些休息。」

顧沖只是淡淡說了一聲,便笑著離開。

勾小倩彷彿懷中揣著一隻小鹿,蹦蹦亂跳。

翌日早起,顧衝出來驛館,準備去買些母雞鯽魚,為勾小倩補身子。

出驛館向東沒走出多遠,迎面遇到一人,那人見到顧沖便停下了腳步。

顧沖打眼一看,心中狂喜,果然是哈史奇找來了。

哈史奇轉身就走,顧沖間隔幾丈之外,緩緩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主街,來到東街一處衚衕內,哈史奇停下腳步,推開了一處院門。

「請進。」

顧沖回頭看了一眼,扭身進了院內。

哈史奇隨後進到院中,關上院門后,守在了院中。

房門推開,福吉從屋內走了出來。

「顧兄弟。」

「福吉少王。」

顧沖笑著點頭,伸手向屋內一指。福吉閃開身子,請顧衝進屋。

「你們何時來的青州?」

「昨日,我們昨日便見到了顧兄弟,只是你身旁有一人,便未曾相見。」

顧沖點點頭,那肯定是自己與白羽衣去春秋閣被福吉見到了。

「瑞麗吉現在哪裡?」

「顧兄弟放心,她現在很安全。這次來青州非要跟來見你,我怕人多眼雜,便沒讓她前來。」

「嗯,塞北現在具體什麼情況,你細細說來。」

福吉嘆聲道:「圖郎反叛,現在各部落都被他掌控,只有哈桑與里扎兩個部落相信我,沒有依附圖郎。」

「這兩個部落有多少人馬?」

「不到一萬,可戰者六千餘人,馬匹三千餘匹。」

「那圖郎手中,有多少兵力?」

「不下五萬。」

「現在他們在哪裡?」

「應該在烏麗城,圖郎不會遠離部落的。」

「從青州到烏麗城,有多遠?途中可還有其他城池?」

「百十里地,烏麗城是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座城池,圖郎屯兵在此,應該是做好了與大梁開戰的準備了。」

顧沖沉思不語,福吉心切,問道:「顧兄弟,大梁可是要與我們開戰嗎?」

「萬不得已,不能開戰。」

顧沖慢聲道:「一旦開戰,必然會死傷慘重,那些被圖郎掌控的部落,都是你的子民,你也不希望看到他們戰死。」

福吉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我為難之處。戰,則兩敗俱傷;不戰,塞北則落入圖郎之手……」

「還有一種辦法,可不戰而勝。」

「什麼辦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救出犴王,擒獲圖郎。」

福吉皺眉道:「這很難辦到。」

「別急,我已讓人去尋了幫手,只要他們肯幫忙,此事就成功了一半。」

顧沖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福吉,一再叮囑道:「此事雖然有些冒險,但也有很大成功的機會。」

福吉猶豫了,「顧兄弟,這……能行嗎?」

「行與不行,就看你信不信得過我了。」

福吉望著顧沖堅定的眼神,果斷的點頭道:「我信得過你,即便我死了,只要能救出父王,也值了。」

「放心,你死不了。」

顧沖含笑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返回塞北,打探清楚犴王被囚困的準確地點。還有,將能用的兵馬安頓好,裡應外合。」

福吉點頭道:「好,我都按照你說的去做。」

「七日之後,我們還在此處會合。」

顧沖離開了這裡,福吉這邊已經交代好了,剩下就是等待了,等待塞北的消息,等待幫手的到來。

回到驛館,顧沖將鯽魚母雞統統交給了館丞,囑咐道:「小火慢燉,我只喜歡喝湯。」

回到房間,顧沖對邵家仁說道:「一會兒你去城內逛逛,買些好吃的,順便再看看城內有沒有什麼異常。」

「顧大哥,什麼是異常?」

「就是街上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比如衙役很多,兵士很多啊,或者酒樓客棧里有沒有兵士什麼的。」

邵家仁點點頭,爽快答應道:好,我這就去。

顧沖給了一塊碎銀,遣走了邵家仁。

杜寶兒被打,杜玉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幾日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的好,等到大軍到來,自己就不怕他了。

想到這,顧沖又盤算起來。

大軍到達最多兩三日,而唐嵐剛剛走了三天,此去唐門就算一切順利,來回都要十天半個月,看來自己要想辦法拖住大軍最少十日。

這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

十萬大軍,每拖一天,就會消耗更多的糧草,只怕丁將軍不會答應。

即使在難辦,也要想辦法,不然自己的計劃就會前功盡棄。

不然一旦開戰,即便勝利,回去后也無法向皇上交代。

尋思之際,邵家仁跑了回來。

「顧大哥,正如你所說,城內好多兵士,聽說是在找一個人。」

顧沖點點頭,笑問道:「你買什麼好吃的了?「

邵家仁搖搖頭,將銀子取出來,「我沒買,白姐姐說銀子不多了。」

「別聽她的,你顧大哥我有得是銀子。」

顧沖佯裝生氣,質問道:「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

邵家仁喏喏道:「我聽顧大哥的。」

「那就去買,把這些銀子都花掉,不然不許回來。」

邵家仁樂了,攥著銀子,轉身又跑了出去。

顧沖也笑了,隨即起身,去了白羽衣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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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權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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