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堂審案追真相
「升堂!」隨著一聲驚堂木猛地拍響,宛如一道驚雷在廬州府衙的公堂之上炸開,瞬間,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息如洶湧的潮水般瀰漫開來。
只見公堂之上,高懸著一塊黑底金字的匾額,「明鏡高懸」四個大字龍飛鳳舞,熠熠生輝。
大堂正中央,擺放著一張用上等楠木打造而成的公案,案面光滑如鏡,散發著幽幽的木香。
公案上整齊地擺放著文房四寶和令簽筒,令簽筒里的竹籤紅得刺眼。范桐正襟危坐在公案之後的雕花太師椅上,那椅子由堅硬的黃花梨製成,椅背雕刻著精美的麒麟圖案,扶手處鑲嵌著溫潤的玉石。
包拯則坐在下方一側的客座上,他身著一襲靛藍色直裰,領口和袖口綉著細密的雲紋,腰間束著一條黑色腰帶,顯得莊重而威嚴。他目光如炬,濃眉緊鎖,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彷彿蘊含著智慧和正義。
皂班衙役手持殺威棒,分別筆挺地站立在兩旁。他們頭戴黑色的皂隸帽,身著紅色的公服,腰間系著黑色的腰帶,威風凜凜。
「來人吶,傳楊屠戶一案的相關人等帶上堂來!」范桐面若寒霜,大聲說道,聲音在公堂中回蕩,猶如洪鐘大呂,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公堂之外一名壯班捕快就將楊屠戶的家屬、目擊證人牛大力以及疑兇丁三帶到了大堂。「啟稟范知府,楊屠戶一案的有關人等已帶到」。
范桐瞧著堂下的人微微點了點頭:「嗯,你先下去吧!」言罷,范桐輕輕擺了擺手,那手勢優雅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示意捕快退下。
楊屠戶之子楊逸雲身材高大,面容剛毅,卻因連日的悲傷顯得憔悴不堪。他身穿一件藍色的粗布長衫,衣角有些磨損。
楊鄭氏面容憔悴,雙眼紅腫,頭髮凌亂地挽在腦後。她身著一件灰色的布衣,上面打著幾個補丁。
牛大力身材瘦小,弓著腰,穿著一件破舊的短褂,臉上布滿了皺紋和風霜的痕迹。
丁三賊眉鼠眼,目光閃爍,穿著一身灰色的褂子,頭髮油膩凌亂。
楊屠戶的家屬、目擊證人牛大力以及疑兇丁三上了公堂,趕忙下跪,齊聲說道:「草民等叩見范知州!」他們的聲音中帶著敬畏和緊張,彷彿被這威嚴的公堂壓得喘不過氣來。
范桐目光凌厲,如利劍般威嚴地掃過堂下眾人,低沉說道:「今日本州升堂審理楊屠戶被殺一案,由開封府尹包大人陪審,爾等家屬以及證人必須如實作答,沒被問到之人不許咆哮公堂,否則休怪本府堂法無情,你們可都聽明白了?」
堂下眾人紛紛點頭應是,楊逸雲率先開口,聲音里飽含哭音,悲戚地喊道:「范知州啊,我父親死得太冤啦,求知州為我父親伸冤!」那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對正義的渴望,彷彿能將人的心肺都撕裂。
楊鄭氏也跟著哭啼起來:「范知州,民婦的丈夫雖是個屠戶,可為人老實厚道,勤勤懇懇,怎就遭遇這般災禍,還望范知府能為民婦丈夫討回公道。」她哭得肝腸寸斷,那哭聲如杜鵑啼血,讓人聞之心酸落淚。
此時,公堂外的圍觀群眾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楊屠戶平日里為人不錯,怎麼就遭此橫禍了呢?」
「就是啊,希望范知州能早日查明真相。」
「那個丁三看著就不像好人,說不定真是他乾的。」
「楊逸雲,本州先來問你,楊屠戶遇害當天,你身在何處?又在做些什麼?可有旁人能為你作證?」范桐率先問詢的正是楊逸雲,目光緊緊盯著他,彷彿要將他的靈魂看穿,等待著回答。
那楊逸雲略作思忖后拱手回應:「回范知州,家父慘遭殺害那日,草民一大早就前往城中的各大酒樓去收取豬肉貨款,酒樓掌柜和店小二皆可為草民作證!」
包拯此刻眼神犀利,如鷹眼般牢牢鎖定楊逸雲,低喝道:「你快把這幾家酒樓的名號,連同掌柜與店小二的名字逐一給本官講清楚。」那聲音低沉有力,充滿了威嚴,猶如悶雷在耳邊炸響。
楊逸雲急忙回道:「回包大人,草民去的酒樓分別是慶雲樓、醉仙閣和如意坊。慶雲樓的掌柜是周福,店小二乃李千;醉仙閣的掌柜為趙四海,店小二是孫小六;如意坊的掌柜叫劉有才,店小二則為周大。」
「馬賁,本州吩咐你領著李貴、婁青二人去各大酒樓探聽消息,你們三人可曾探得明白?那楊逸雲所說究竟是否屬實?」范桐緊接著扭頭看向站在身旁的捕頭馬賁發問,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和審視,那目光好似能將人的心都挖出來。
馬賁、李貴、婁青聽聞,紛紛走下大堂,躬身施禮應道:「屬下等已然打聽明晰,那楊逸雲五日之前確實去了這幾處酒樓收取貨款,掌柜和店小二皆可為證。」
「嗯,那麼楊鄭氏,本州來問於你,你丈夫遇害當日,你身處何方?在做何事?可有證人?」范桐見楊逸雲並未撒謊,微微頷首,神色稍顯緩和,繼而向楊鄭氏詢問,目光中多了一絲溫和,彷彿春風拂過。
「啟稟范知州,當日逸雲外出收取貨款之後,家夫言稱略有不適,便回屋歇息去了,因隔壁王大娘邀民婦去她家幫忙做些針線活兒,民婦直至傍晚方才離開,王大娘能夠作證。」楊鄭氏面色無異,緩緩道來,聲音平穩而清晰,猶如山間的溪流。
包拯雙目如炬,牢牢地盯著楊鄭氏,問道:「那王大娘為人怎樣?會不會為你作偽證?」目光中充滿了懷疑和探究,彷彿要在她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楊鄭氏急忙回應道:「包大人,您明察秋毫,王大娘一向為人忠厚實在,決然不會做出這等違背良心的事情。」
「啟稟包大人,卑職與馬捕頭還有李貴二人也曾到王大娘家裡探問過,王大娘對卑職所講跟楊鄭氏所說毫無二致,只是當日做活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婁青朝包拯拱手作揖補充道,表情嚴肅而認真,彷彿在立下軍令狀。
包拯和范桐一聽,瞬間臉色沉了下來,范桐猛地大聲喝道:「楊鄭氏,你做活的時候,為何會心不在焉?你得老實交代!」那聲音如雷霆般震耳,彷彿能將屋頂掀翻。
楊鄭氏神色鎮定:「只因民婦牽挂家夫的身體,所以才心不在焉,懇請包大人和范知州明察,民婦絕不敢有半句假話。」
緊接著,范桐將目光投向牛大力:「牛大力,前些日子你前往府衙擊鼓鳴冤,宣稱自己目睹了可疑之人從楊屠戶家中走出,本府來問你,那人究竟是誰?當下他可在這公堂之上?」
「回范知州,草民當日確實看到可疑之人從楊屠戶家裡出來,那人正是丁三。」言罷,牛大力抬起右手,指向丁三說道,眼神中充滿了肯定,彷彿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這時候,楊逸雲和楊鄭氏不約而同地紛紛轉過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跪在不遠處的丁三。只見兩人的臉上儘是洶湧的怒意,那神情彷彿恨不得立刻將丁三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丁三,家父與你向來無怨無仇,你究竟為何要殘忍地殺害他?」猛然間,楊逸雲爆發出一聲怒吼,這憤怒的吼聲在公堂之上久久回蕩,充滿了悲憤和質問,彷彿要將丁三的靈魂都震碎。
「啪!」「楊逸雲,本州尚未問詢於你,休要在此咆哮公堂!」
那楊逸雲被范桐一聲呵斥之後,瞬間面紅耳赤,慌不迭地拱手抱拳,聲音顫抖且急切地說道:「草民實在是一時心急如焚,竟全然忘了禮數,懇請范知州大人有大量,能夠海涵!」
范桐微微皺起眉頭,神色嚴肅地微微頷首示意:「楊逸雲,本州念你是初犯,暫且不與你過多追究,可若再有下次這般衝動魯莽,本府定不會輕易饒恕!」
「牛大力,你需把當日所見之事完完整整、毫無保留地一一道來,倘若有半句假話,本府定要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回范知州,草民當日臨近午時,正打算回家,彼時驕陽高懸,燥熱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路過楊屠戶家門前時,見那門虛掩著,起初草民並未放在心上,本欲離開。可緊接著,就聽到楊屠戶家傳出一聲慘叫,草民當時就被嚇得渾身哆嗦,豆大的汗珠瞬間從額頭滾落。只因草民向來膽小怕事,哪敢上前查看呀,只好躲在不遠處那堆散發著霉味的草垛里。正巧瞧見那丁三從楊屠戶家裡慌慌張張地跑出來,離開時還一步三回頭。草民所說,字字句句皆為實情,絕無半點隱瞞。」
包拯皺起濃眉,目光如電般緊盯著牛大力,厲聲道:「你當真沒有半分隱瞞?」
牛大力雙腿一軟,身子晃了晃,差點癱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道:「包大人啊,草民哪敢有半分欺瞞,草民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實打實的真話。草民躲在那草垛里的時候,心都快從嗓子眼蹦出來了,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就怕被人察覺。那丁三匆匆跑走的背影,一直在草民眼前晃悠,草民真的是被嚇得魂都沒了。」
包拯輕撫鬍鬚,沉思片刻后說道:「若你所講屬實,真相自會水落石出。」
牛大力不停磕頭,帶著哭腔哀求道:「謝包大人,謝包大人,草民的身家性命可全指望這真話了。」
「啪!」一聲驚堂木如驚雷炸響,范桐那噴火的雙目好似要將丁三給灼穿,怒喝道:「丁三,你可知罪?你因何殺害那楊屠戶?還不從實招來?」
丁三被這聲巨響和范桐的怒目嚇得心膽俱裂,身子篩糠般抖個不停,冷汗如注般從額頭滾落。他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天吶!本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怎會被這打更的牛大力給撞見?不行,我絕對不能承認,現在沒有證據,官府總不能屈打成招吧!」
丁三抬起頭,眼神閃躲,結結巴巴地說道:「范知州,我……我是冤枉的啊,我沒有殺楊屠戶,我……我不知道啊!」
楊逸雲怒目圓睜,大聲罵道:「你這惡賊,還敢狡辯,若不是你,還能有誰?」
楊鄭氏也哭著喊道:「丁三,你喪盡天良,不得好死!」
包拯說道:「丁三,如今證據確鑿,你若再不認罪,休怪律法無情!」
丁三癱倒在地,嘴裡喃喃自語:「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