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活著還是死了3
看著夏瀟瀟醒來,兩個婦人將她拖到窗前扶著她坐下,不耐煩的拿來帕子將她的臉重新擦乾淨。
大概是嫌棄她哭泣將臉上原本就奇怪的妝容弄花了,婦人嘴中罵罵咧咧,動作粗魯,將夏瀟瀟的擦得生疼。
可惜她被下了葯,毫無反抗之力,夏瀟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眼底烏青,頭髮都比往日毛糙,確實是死人模樣。
可她還是忍不住難過,眼淚滴滴答答往下掉,婦人正要給她重新上妝,見她又哭,氣得破口大罵,兩名年輕女子上前勸解,好似也被罵了一通。
夏瀟瀟看懂了,可她就是要哭,憑什麼不讓哭?就算是死,她也要哭!她不甘心,她不願意!
婦人終究是氣急了,走過去甩了她兩巴掌。將她的臉打得通紅,兩頰瞬間就腫了起來,可惜她甚至都感覺不到有多痛。
兩個年輕的小姑娘上前將婦人拉開,讓另一個婦人繼續扶著夏瀟瀟,自己接過東西,拿出帕子給夏瀟瀟擦掉眼淚,嘴裡還輕聲對著她說著什麼,夏瀟瀟猜她大概是在勸自己吧。
小姑娘拿起桌子上一堆胭脂水粉,重新給她化之前那奇怪的妝容,動作比那婦人溫柔不少。只是一邊畫,一邊也抹起了眼淚。
化了許久終於完成,可夏瀟瀟時不時就掉眼淚,臉上敷的粉本來就厚,眼淚淌過之後更顯詭異。
突然外面似有人叫她們,婦人冷哼一聲走了出去,回來對著兩個小姑娘說了什麼,就從一旁的桌上扯過一塊暗紅色的繡花巾蓋到瀟瀟的頭上。
夏瀟瀟拚命抬起手想去扯那暗紅色的頭巾,可手怎麼都抬不起來。婦人見她不配合,抬手扇在她手背上,隨後又叫來兩個婦人,插著她往外走,夏瀟瀟急了,這是要幹什麼,要把自己賣掉嗎?果然是拐賣嗎?
她好想跑,然而除了嗚嗚的哭聲,她什麼也說不出來,手腳無力,沒人扶著根本走不了,她想咬舌自盡,可嘴都動不了。
被婦人架著走了很遠,塞進了一個轎子里。鬧哄哄的聲音讓她萬分恐懼。不知過了多久,夏瀟瀟又睡了過去,或許不該說是睡過去,昏睡過去更準確一些。
直到轎子停下,外邊安靜得嚇人,夏瀟瀟被人掐醒后粗暴的拉了出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旁邊一個小姑娘伸手扶住了她,半拖著她跟著人群往一座房子里走。
夏瀟瀟絕望了,死後的世界就是這樣嗎?被人另一個世界的人當作畜生一般隨意打罵,任意擺弄?自己要怎麼辦,要怎麼才能逃離這裡。
不是說如果有靈魂就有轉世來生嗎?
牛頭馬面是把自己忘了嗎?為什麼不來帶走自己去喝孟婆湯過奈何橋?
原本被人按著打扮的奇奇怪怪的已經夠害怕了,可等到夏瀟瀟被按著和一隻雞互拜,夏瀟瀟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恐懼。
她終於明白,那些人為什麼要給自己穿上奇奇怪怪的衣服,畫上奇奇怪怪的妝容,冥婚,自己被人拉來配了冥婚了!
拜完夏瀟瀟又被人拖著送到了一個房間里。夏瀟瀟只想去死,如果還可以從這個世界死掉的話。
沒一會兒,一個婦人帶著之前一直守著夏瀟瀟的少女進屋,又按著她,給她灌了一杯發苦發臭的東西,婦人又對她惡狠狠的說了一堆話。
婦人拉著少女退出房間,關上房門。麻木的呆坐了好久,夏瀟瀟突然發現自己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夏瀟瀟試著轉動脖子,慢慢的起來觀察著眼前的房間。
過了許久,四肢終於能動了,她站起來恐懼的打量了一圈房間,眼下這個房間比之前她住那邊大一些,除了床上鋪了暗紅色的被子,桌上擺了些果盤,點了一對紅色的蠟燭外,房間里並無其他布置。
被婦人扯下的方巾還在床上,夏瀟瀟將身上礙事的衣服全都脫掉也扔到床上,只留了方便活動的裡衣,將頭髮上亂七八糟的頭飾也拆了扔掉,留了一支看起來有些鋒利的簪子。
房子正門口有人守著,側面後面都有窗戶,眼下她沒力氣,試探著喝了些桌上的茶水,又啃了兩口硬得不行的餅,夏瀟瀟覺得自己有了些力氣。
輕輕的搬了椅子抵在門后,待到外邊天開始黑了,夏瀟瀟試探著打開了屋后的窗戶,確認外邊沒人後翻了出去,又將窗戶合上。
不論這裡是地獄還是別的地方,今天要麼死,要麼逃。這裡的路她不熟,但是不管怎麼樣,慢慢找總能跑出去。
避開守門的人,七拐八拐夏瀟瀟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房子的外圍。
找了個地方打碎了房間里偷帶出來的茶壺,撿了幾片放在手裡防身。
左邊有喧囂聲,她便往右邊走,拐了好幾個地方,都有人,這個地方比之前待那裡大太多了。翻到天黑透了也沒找到出去的路。
夏瀟瀟有些絕望,就在這時她發現不遠處有座小山,山上植被繁茂。
她以為她走出去了,在山上找了一片灌木叢躲了進去,想著等到下半夜夜深人靜再繼續,她要逃出去,逃出這座恐怖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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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了一會兒,她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身後發毛,抱著頭趴在膝蓋上,她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就看見有惡鬼在等著她。
沒過一會兒夏瀟瀟又難過得哭起來,默默抹著眼淚,不敢哭出聲。抬頭看著天空,漫天的星光,這個世界,連夜空都不是自己熟悉的。
想到自己兩次逃跑都失敗,想到爸爸媽媽難過的樣子,夏瀟瀟心中萬分悲涼。
對於自己的處境,夏瀟瀟有許多猜測,可無論哪一種她都難以接受,她不要去給人配冥婚,也不要被人按著嫁給不認識的人,更不想被人像對待畜生一般隨意打罵。
自己根本就逃不掉吧,夏瀟瀟人生第一次那麼想死,就算看起來還活著又怎麼樣?失去了作為人的權利,像一個奴隸一樣活著有什麼意思呢?跪著生還是站著死,她選擇站著死!在她還沒有失去作為人的尊嚴前,主動結束這個噩夢。
拿出揣在懷裡的碎瓷片,想插脖子,試了幾次,太痛了,還是割腕吧,慢是慢點,沒那麼痛。
拿出來自己23年來最大的勇氣,在兩隻手上各割了一道口子,沒有想象中那麼痛,可瓷片到底不夠堅硬,血流得很慢,她不想這樣拖泥帶水的。
大概是嘗試以後發現沒有想象中痛苦,夏瀟瀟拿出簪子,鼓起勇氣,對著自己脖子插了進去,可到底力氣不夠,簪子也不夠鋒利,脖子戳傷了,可並不能要命。
一樣沒有想象中那麼痛,她越發相信自己是死了或者陷入了噩夢。抹著手上越流越慢的血,知道這樣得不到她想要的結果,以前每次陷入噩夢,怎麼掙扎都醒不來時,她就選擇從高處跳下,或者跳入水中將自己淹死。這次,希望也能奏效。
夏瀟瀟從樹叢中鑽出去,她記得剛才上山前看到山下有個湖,憑著記憶摸黑跑下山去,很快找到了那處湖邊,確認周圍沒人,找了個看起來比較深的地方,輕輕地摸下水去,到了水溝深的地方將自己沉入水底。
努力剋制著想要浮上水面的本能,任由水灌入自己的胸腔。溺水的感覺是很難受的,她小時候體驗過,但很快,很快人就會失去知覺。
再醒來,夏瀟瀟滿懷期待的睜開眼,可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奇怪的床上,定眼一看,這不是自己之前逃跑前的房間嗎?
夏瀟瀟驚恐的坐起,兩隻手腕都很痛,胸口被扎了針,脖子上也被纏了一圈布條,床前圍了好些陌生人。
夏瀟瀟不願相信自己沒死成,太恐怖了,從床上跳起拼了命的往外沖沖,還沒跨過門檻就被人攔住,扼住手拖了回去,扔在床前的地上。
先前絮絮叨叨的說話聲變成了呵斥怒罵,夏瀟瀟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哭起來,哭了一會兒她爬起來跪著祈求那些人能放了自己。
可那些人說什麼她聽不懂,她說什麼他們也聽不懂。只是那些人看著她磕頭時毫無憐憫之心,反而憤怒兇狠的表情她都看在眼裡。一個中年男子對著兩個年輕婦人說了什麼,兩個婦人將她拖起來,按在床邊坐下,夏瀟瀟不肯坐,縮到床邊的地下坐著,他們便任由她坐著,很快中年男子帶著其他人離去,只留下一開始遇到的那個小姑娘守在屋內。
小姑娘待她哭夠以後,將夏瀟瀟扶了起來,靠在床上。
大概是知道她會跑,會尋死,房子周圍加了許多守衛,窗戶也都被釘死了,只剩下靠近門那一側留了一扇,屋裡但凡能搬動的東西都被撤走了,連椅子都沒剩下一把。
從早到晚都有人守著,夏瀟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不吃不喝躺了兩天,夏瀟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不死,既然能受傷,在這個世界也是可以再死掉的吧。
絕食第三天,夏瀟瀟已經站起不來了,整天昏昏欲睡,嘴巴都干出血了。迷迷糊糊中被一陣哭聲吵醒,不知道哪裡來了一堆人跪在屋裡哭,夏瀟瀟歪頭費了好大勁才看清楚,有幾個人她這些天見過。有送飯的,有守在門口的,還有來給自己換藥的,還有這些天一直守著她,給她灌藥的那個姑娘。還有兩個她不認識的年輕男子。
之前那個中年男子站在旁邊,指著這群人說著什麼,夏瀟瀟聽不懂、不想聽,也沒興趣聽。
男人越說這群人哭的越厲害,之前給她灌藥的小姑娘大概是得了什麼指示,站起來走到床邊將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床邊坐著看著地上的人。
又是一陣呵斥后,一群人上來拉夏瀟瀟的衣服,幾個年紀大的還拉開衣服給夏瀟瀟看自己身上的傷,中年男子依然兇巴巴的對著他們說著什麼。
很快有人端來食物和水,遞到她面前,夏瀟瀟大概猜出來了,這些人在求她,求她吃東西。
夏瀟瀟覺得可笑,綁架自己,打自己的都你們,現在這是在求自己嗎?這些人是腦子瓦特了嗎?一群加害者以受害者形象來要挾自己這個真正的受害者?
懶得搭理這些人,倒在床上,關她什麼事呢?反正她就要死了,多幾個伴正好!只要你們捨得去死,那就一起去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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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倒下去沒兩分鐘,她就被兩個婦人拖了起來。
中年男子對著婦人說了幾句話,兩個婦人上前制住了她,強行給她灌吃的,灌了一會兒,夏瀟瀟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大概是餓久了,雖然東西灌進去了,沒一會兒夏瀟瀟就一陣反胃,把東西全都吐出來了。
中年男子氣憤的指著兩個婦人幫她收拾,之後與旁邊的婦人商量后又讓人端來稀粥一樣的東西,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麼。
婦人端著那碗黑乎乎的東西,要喂她,被夏瀟瀟抬手撞撒出去。
中年男子氣得指著她罵,這時門外走進來一個青年男子,對著中年男子說了幾句話,從桌上重新端起一碗東西,遞給旁邊的小姑娘,隨後抽出一把刀抵著小姑娘脖子,讓她端著東西到夏瀟瀟面前。小姑娘顫抖著站在夏瀟瀟面前,舀了一勺東西喂到夏瀟瀟嘴邊,夏瀟瀟不張嘴,小姑娘帶著哭腔跟她說話,大概是勸她吃東西。
見夏瀟瀟依舊不為所動,青年男子呵斥一聲后,刀尖刺破小姑娘的脖子,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看著夏瀟瀟一臉震驚,青年男子又將刀尖刺進去了一些,夏瀟瀟受不了,出聲阻止,怕對方聽不懂自己的話,夏瀟瀟抬手準備接過碗,只是手上根本沒力氣。
青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收了刀,讓小姑娘繼續喂她,夏瀟瀟惡狠狠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吃下了小姑娘喂的東西。
見著夏瀟瀟連吃幾口,青年男子叫了個婦人給小姑娘上藥,另一人喂夏瀟瀟吃東西,餵了她半碗,見她實在吃不下,婦人放了碗,對著中年男子說了幾句話。
中年男子和青年男子勾肩搭背笑嘻嘻的招呼眾人離開,出門前青年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夏瀟瀟,表情晦暗不明,似有同情似有慚愧。
一群人離開后,整個院子里便只剩下夏瀟瀟和小姑娘。
夏瀟瀟撐著站起來,扶著牆走到門口,坐在門口看著外邊的天空,天空藍的不像話,空氣很清新,看不到高房子,遠處也只有飛檐斗拱。
以前看到高樓覺得壓抑,覺得房子擠佔了天空,現在看不到高樓,夏瀟瀟也覺得很壓抑,甚至害怕。開闊的天空太過陌生,讓她沒有安全感。她習慣了目光所及連綿的群樓,習慣了在深山老林也能見到的輸電塔。
見夏瀟瀟呆坐門口,小姑娘端來水小心翼翼的遞給她。口裡不住的說著什麼,一邊說一邊流淚,夏瀟瀟想不明白,她明明知道自己聽不懂,為什麼還要說?
夏瀟瀟看著姑娘領口的血跡,接過水慢慢的喝了,都是被人拿捏的可憐人罷了。
夏瀟瀟突然沒那麼想死了,她要離開這裡,不論這是什麼鬼地方,她一定要離開這裡。
夏瀟瀟不再哭鬧,不再反抗,每天吃飯發獃,小姑娘天天都守著她,就這樣又過了4天,夏瀟瀟嘗試著邁出院門,沒人阻攔她,只是有兩個婦人會跟著她,能去的地方由著她去,不能去的地方就攔著。
只花了一天,夏瀟瀟找到了一個通向外界的小門。有次看著門開著,夏瀟瀟試探的走到門口,小姑娘和兩個婦人只是跟著她,也沒攔著她,她嘗試著往遠處走,她們也沒阻攔。
夏瀟瀟不明白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她不想管,她要想順利的逃出去,就必須要摸清楚路線。
連著看似漫無目的的逛了幾天,夏瀟瀟發現這座城市並不小。這些天她大概了解了,這座城像是座有了些許工業基礎的古代封建城市。街上有許多巡邏的黑衣人。自己第一次逃跑就是被這樣的人抓住的。
自己所處的地方街道空曠寬闊,人流很少,而再往外人稍微多些,有一些商業,但不多,再往外一圈面積很大,很熱鬧,人特別多,穿過這三個地帶七拐八拐要兩小時才能到靠近城門的地方。
她還沒真正靠近城門過,跟著她的婦人不讓她走的太往外。這個時代的文字有些像自己古代的小篆,但說話與自己的完全不一樣,沒有人教,自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認識,小姑娘教自己幾天,自己也就學會一個喝水和上廁所。
夏瀟瀟還不知道怎麼出城,是否要什麼手續,也還沒找到方法甩掉兩個跟著她的婦人,那個小姑娘人不壞,她並不擔心,她擔心的就是那兩個婦人。
連著出去了許多天,夏瀟瀟見他們並不阻攔,開始準備逃跑計劃。
休息了兩天,夏瀟瀟又出門了,準備嘗試一下甩掉兩個婦人。
但夏瀟瀟還沒能走到鬧市區,在再走過一條一條街,不過百來米距離就到鬧市區的地方,突然冒出來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女帶著,身旁站著一個年輕男子,帶著一群統一制服的人,上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夏瀟瀟見機不對撒腿就跑,還沒跑出幾米就被人一腳踹到在地,動彈不得。
被人拖回少女面前,又挨了兩巴掌,夏瀟瀟看著跟著自己的兩個婦人和小姑娘被他們打了一頓扔在街邊,心中充滿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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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瀟瀟被人蒙住眼睛帶走了,再睜眼就看著自己已經在一個三面都是牆,一面全是鐵欄陰暗潮濕的地方,發霉的味道混合著屎尿的臭味,貌似是牢房。
被扔進監獄還沒緩過氣來,一個滿面橫肉,身材肥碩的中年男子指揮人打開了牢房,幾個黑衣人進來按著她給她手腳上都戴上了鐐銬,又推攘著將她帶出牢房,七拐八拐走到一個滿是刑具,空氣中還瀰漫濃濃的血腥味的暗室,看樣子要審問她。難道這些人發現自己不屬於這個地方了嗎?
夏瀟瀟感覺自己呼吸都在顫抖,呼吸都要停滯了,脖子僵硬的轉動掃了一眼周圍,上首的中年男子便對她一聲怒喝,有人踹了她一腳,接著便被人按住跪在地上。
少女與那個年輕男子又來了,兩人換了一身衣服,夏瀟瀟不過抬頭瞟了一眼就被人走過來一巴掌扇在地上,還怒斥了她幾句。
夏瀟瀟茫然的哭泣,抬頭本能的辯解求饒,可換來的更多怒喝和拳腳。
可他們說什麼她根本聽不懂,最後夏瀟瀟發現不論自己做什麼只會換來更多虐打,說話也好,求饒也好都只會換來不同的折磨,夏瀟瀟不再說話,可一樣會挨打。
最後他們也不說話了,夏瀟瀟終於明白少女為什麼要換一身深色衣服來了,大概是怕血濺到身上,她看到少女嘲笑旁邊穿淺色衣服被血濺了滿身的男子。
中年男子照著少女的指示拿不同的刑具在夏瀟瀟身上試驗。每次被痛得昏死過去,就會被一盆冷水澆醒。
最後挨完一頓鞭刑后,少女大概是打累了,扔掉鞭子,招呼人離開。臨走前又折回來叮囑了中年男子幾句話。
夏瀟瀟感覺自己就要死了,她希望自己即刻就能死掉,哪怕昏睡片刻也好,可越痛越清醒。
夏瀟瀟被人拖回了牢房,躺在骯髒的地上,過了許久終於昏睡過去。迷迷糊糊她覺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睜眼就看到一個比自己還髒的東西,蹲在自己旁邊,伸手在扒她的衣服,嚇得得她立刻大叫起來,手腳並用踹開那人。但她一身的傷,又被鐐銬困住,哪是那人的對手,那人衝過去跪坐在她身上,嘴裡罵罵咧咧甩手又是幾巴掌,扯過夏瀟瀟手上的鐵鏈纏在她脖子上,立刻就把她勒得要斷了氣。
就在夏瀟瀟以為自己要解脫了的時候,感覺身上一輕,身上的人被人踹飛出去。
來人穿著和之前給她上鐐銬的人一樣的黑色制服,來人對她說了什麼,叫人將她架著關到了另一間牢房,又給她餵了些水。
她不知道這人到底要幹什麼,只是新的牢房比之前的好像要乾淨些,地上是乾的,牆上還有一個小小的窗戶,又不知道陽光還是月光的光亮照進來,正好照在她身上。
牢房裡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一個婦人,婦人身上沒有傷,待那些人離開。婦人蹲到她身邊嘰嘰咕咕跟她說了一大通,可她根本聽不懂。而且全身哪裡都痛,痛得人噁心想吐,想立刻死掉。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過去了,再醒來,夏瀟瀟又被人吊起來了,還是之前那個刑房。
但今天不知為何只有少女一人,把她吊起來抽了一頓,肥碩的中年官員便趕來了,點頭哈腰對著少女一頓奉承,隨後夏瀟瀟便被人放下來了。
本以為一切結束了,卻看著小少女直接拿一把小刀蹲在她面前,得意的在她面前晃了晃。刀便落到了夏瀟瀟的臉上,腳上,夏瀟瀟痛得昏死過去,又被痛醒過來。
沒一會兒,發現有人來了,官員恭恭敬敬將人迎進來,少女跑上前去摟著來人的胳膊晃來晃去。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夏瀟瀟被人拖回牢房,
又被潑了一大盆水,之後很久,夏瀟瀟覺得過了好像有一個世紀。
牢房門被人打開,有人呢將她架起來,官員拿了一張寫滿字的紙,強行壓著夏瀟瀟的手按了手印。又拿來一張只畫了簡單圖案的紙,讓她按了手印。
第二張紙上的東西她認得,那是她前些天出去后在鬧市區偷偷留的記號,有的地方還留了求救的話,她想賭一個希望,卻不想這反而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些人,並沒有抄下那句話,是他們沒找到留了話的地方嗎?
如今這樣,是他們懷疑自己是間諜嗎?夏瀟瀟努力想讓腦子清醒些,可不論怎麼努力腦袋裡始終亂鬨哄。
終於夏瀟瀟還是抵不過疲憊又睡著了。她又夢見了爸爸媽媽,媽媽的頭髮白了大片,爸爸的頭髮全白了,兩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夏瀟瀟很想告訴爸爸媽媽,自己也很想念他們,希望他們好好照顧自己。
媽媽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夏瀟瀟很想告訴媽媽,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很好,不要擔心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想著想著,自己好像到了媽媽的夢裡,看著自己一身髒兮兮的模樣,夏瀟瀟在夢裡變了個模樣,隨後找到媽媽,抱著媽媽哭了很久,告訴媽媽不要擔心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自己在另一個世界都沒法安心,拉著媽媽說了好多好多來不及說的話。
突然夏瀟瀟被從夢裡拉了出來,冰涼刺痛的感覺傳遍全身,夏瀟瀟發現自己被人托著跪在一個很大很大的空殿中,旁邊或站或坐有一大群人,高處的台階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之前的少女也坐在下首的位置。
哐的一聲震得心臟有些發顫,上邊的中年男性說了一堆聽不懂的話,拿起兩張紙扔到夏瀟瀟面前,接著旁邊一個男的又拿回那張紙對著夏瀟瀟念起來。
實在是撐不住了,整個人跪趴在地上。上邊的人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對了,丟了個竹片下來,旁邊有人拿來一套刑具,給夏瀟瀟套在手上,夏瀟瀟知道這個東西,電視里見過。
有人看不下去想要阻止,被上邊的人懟了幾句,悻悻的退到一邊。終究還是上刑了,夏瀟瀟覺得自己要死了,很快便痛得昏死過去。還沒來得及感受片刻的安寧,又被一盆冷水淋在頭上,原本還要用刑,被一個人喝止了。
夏瀟瀟只聽得一群人嗡嗡的吵個不停。還有旁邊的人不住磕頭哭喊的聲音,她聽到之前的小姑娘的聲音,帶著哭腔,一邊磕頭一邊在跟著堂上的人說著什麼,說著還爬過來,抱住了夏瀟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她抱著夏瀟瀟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不顧上面人的怒目呵斥。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姑娘和另一個女子架著夏瀟瀟往外走,夏瀟瀟不知道對方要把自己帶去哪裡,模糊中看到前邊有三個人。
終於看清自己被帶著走在一處高台上,一側是房子一側是柵欄。夏瀟瀟不想再被拖來拖去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脫兩人,往外一步,挺挺朝著欄杆下栽去。
夏瀟瀟終於解脫了,她看到自己飄在空中,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
她蹲在雲上等著黑白無常來接自己。這是十多天來,夏瀟瀟覺得最放鬆最快樂的時候。在雲上漂了兩天,又去地上逛了一天,都沒見到黑白無常。突然感覺自己身體急急向下一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