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桃花運降臨
系統君走掉了,江辰心中的不安升級到一個新高度。
天哪,這要怎麼辦吶……他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念:冷靜,冷靜,冷靜……少說話,少說話,少說話……
一旁的梁太太絲毫沒留意到他的心事,緊緊地挽著他的胳膊,笑逐顏開。
格鬥大賽果然是一件盛事。足以容納十幾萬人的超大型環形賽場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這座賽場建在高空之中,建築風格美輪美奐,遠遠望去像一座晶瑩剔透的空中樓閣。賽場上空環繞著全息大屏幕,可以36o度無死角轉播賽場實況。
看到梁太太手中的票,檢票的工作人員的態度立馬變得極其殷勤,派專人把二人領到指定位置。江辰原以為所謂特級票就是一位置好的座位,見了以後才知道:根本就是一間大包廂啊!別說容納一家人,把七大姑八大姨帶過來都沒問題。
「好棒!」梁太太自然是興奮地忘乎所以,迫不及待地坐倒在軟綿綿的高檔沙發上——踩著1ocm的水晶高跟鞋肯定是一件很累的事。包廂里正對賽場是一面纖塵不染的大玻璃窗,場上的一切盡收眼底。沙發邊擺放著一隻高腳酒櫃,裡面陳列著琳琅滿目的種種名酒——要是被愛酒的人看到,估計會興奮瘋了的。
梁太太當然不會錯失這一良機,開始蠢蠢欲動:「小江啊,你挑一瓶,咱們喝一杯。」
江辰有些猶豫:接近任務目標前喝酒似乎不是正確的選擇。他打開酒櫃,隨手選了一瓶冰酒,開了塞子:「伯母,您喝吧,我就算了。」
「這哪行!」梁太太當然不買賬,「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怎麼也得有個人乾杯才好!」
軟木塞甫一打開,一股微甜的醇香直撲鼻孔,簡直讓人把持不住。江辰覺得她說得有理,也受不了那令人渾身舒泰的美麗色澤勾引,便給自己也斟了一杯。兩個人碰杯后一飲而盡。江辰看梁太太興高采烈,自己也受到感染:雖說是系統作弊,她一個人把兒子辛苦帶大,平日一直忙於家務,也應該這樣好好放鬆一下。
比賽開始了,觀眾席上響起排山倒海的歡呼聲。梁太太看得是激動萬分,每當有多尼戈爾本地的選手登場,她都抓著酒杯從沙發上跳起來狂喊:「加油,上杉!把那個狗娘養的放倒!」
江辰哭笑不得:家庭主婦原來也有狂熱的一面。他對比賽完全不感興趣,首先他不屬於這個時代這個國家,完全沒有歸屬感和榮譽感,其次他對於打打殺殺的事向來不感興趣。雖然是競技運動,格鬥比賽還是比較激烈,不時有受傷的選手被抬下場,引來場上一片喧囂。
3小時后,比賽結束,普通觀眾6續退場。每個人都是心情激昂,心滿意足,可謂是不虛此行。由於每個人穿衣風格都很浮誇,江辰從包廂里遠遠望去,彷彿看到一條流動的彩虹從出口向外流淌。
梁太太喝了不少酒,原本蒼白的臉上染上兩朵酡紅。她頗為豪放地摟住江辰的腰:「親愛的,你怎麼不多喝點呢?啊,你的屁|股好有彈性,果然是年輕男孩子才有的身材。要是我年輕二十歲我就上了你,可惜啊,我老嘍。」
江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被大媽吃豆腐的感覺簡直不能更糟:「誰……誰說的,伯母你還能煥發第二春呢。」
這時,一名侍者敲敲門:「尊敬的客人,酒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請跟我來。」
「好的。」梁太太掙扎著站起來,高跟鞋對一個喝得半醉的人來說太危險了,她差點晃了腰。
這次酒會規模相當大,不但供應各種精美飲料和夜宵,還準備了用來跳舞的舞場。潔白的桌布,盛放夜宵的水晶器皿,還有頭頂光彩奪目的大吊燈——基本沿襲了21世紀的風格,因為這樣既顯得上檔次又輕鬆活潑。盛裝的客人們6續光臨,果然都是混跡上流社會的人物,一個個光鮮無比。男士穿著還比較傳統,女士們一個個「爭妍鬥豔」,來了個存在感大比拼,鑽石項鏈和寶石耳環恨不得把人眼睛亮瞎。
江辰自從進入會場的那一瞬就如履薄冰——他發現自己果然穿得太正式了。酒會是一種比較隨性的社交場合,不限衣著不限時間,而江辰的打扮完全是去參加正式晚宴的風格。他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又怕禮儀上出醜,故而戰戰兢兢。
幾乎每個賓客都一邊看著他笑一邊竊竊私語,江辰只覺得羞愧之情油然而生,整個人都不好了。梁太太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好好玩吧。」說著便自己找人搭訕去了。
江辰不得不暗暗佩服了:梁太太某些方面真是傑出啊。作為一個普通家庭婦女,她面對層次比自己高的人完全是不卑不亢,交流完全沒障礙。對方談論的話題她不可能全都聽懂,也能不露聲色地笑著矇混過去。他可就遠沒這麼超脫了。江辰硬著頭皮掃視一周,沒見到任何與卡西利亞有關的因素出現,便自覺去對付夜宵。
如果江辰沒死這一次,他今生也無緣得見這一美妙景象:五光十色的酒水盛在精緻的高腳杯里,各種小點心讓人一看便食指大動。他試探著吃了一塊,濃濃的奶香在舌尖彌散開,真心好吃到爆!於是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塊。
吃了第二塊就想吃第三塊,完全停不下來!江辰回頭看了看,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去研究所看望過自己的那位將軍。江辰立馬回過頭來,生怕露餡,而後才意識到對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他正跟4a的老媽聊得熱火朝天。將軍應該非常風趣,因為梁太太笑得花枝亂顫,面如桃花,好像回到了少女時代——蒼天啊大地啊,她不會在這裡煥發第二春了吧?
既然沒人注意,那就繼續吃吧——於是江辰又吃了第三塊第四塊第五塊……一名侍者看他吃得歡,乾脆微笑著送上一杯雞尾酒:「嘗嘗這個,配合點心味道特別棒呢。」
酒會進程已過半,目標依舊不見蹤影。江辰暗嘆:系統君,不是我的錯,看來他是不準備來了。
正當江辰沉浸在美食中無法自拔時,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吃嗎?」
江辰咀嚼了一半的點心卡在嗓子眼裡。那人輕笑一聲:「沒關係,我無意打擾你。我只是想說,你吃東西的樣子真是可愛,就像一隻小花栗鼠。」
江辰扭過頭去,正好對上那人的眼睛——而後他整個人都石化了。面前的高大男子身著筆挺的軍裝,一雙黑眼睛深邃得似乎能把人吸進去,略帶鷹鉤的鼻子使他的面龐顯得獨具魅力。他嘴角帶著玩味的微笑,晃動著手中的紅酒杯,深深地凝視著江辰。
江辰不可能忘記這張臉,它像打入大腦深處的烙印。由於和m18o心意相通,他可以感受到它那深入骨髓的恨。該來的,果然總是要來啊。
江辰定定神,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自然:「謝謝你。」
奧凡德嘴角上挑的弧度大了些。他依舊凝視著江辰,後者一陣眩暈:他那深邃的黑眼睛實在太有魔力,如同讓人萬劫不復的漩渦。他以極端優雅的氣質,托起江辰空閑的手,送到唇邊,輕輕印下一吻。
江辰的臉霎時紅了,同時感覺腦子很亂: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跟預想的不太一樣?難道他不應該是個冷酷無情、令人望而生畏的人嗎?可為什麼這人靠近的時候,帶來的都是溫暖的氣息?
「我必須承認,你讓我眼前一亮。」奧凡德略帶深沉的嗓音像詠嘆調一樣好聽,「我參加過形形色|色的酒會和晚宴,遇見的人都是……」他意味深長地瞥一眼五彩繽紛的人群,「或許我是一個守舊的人,你身上的氣質真的很能打動我,那是一種介於性|感和純真之間的感覺……」
江辰活了二十年,罕有聽過恭維話,像這樣情真意切的恭維更是頭一遭。他只覺得自己心跳開始加速,滿臉發燒:糟糕!自己可是來當殺手的啊,怎麼能這麼沒有定力……
可是無論怎麼看,這一點也不像是個害死無辜者的該死的人啊……
奧凡德俯下|身來,江辰下意識想向後躲,身子卻像僵住那樣動不了了。男人湊在他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吐在耳廓上,痒痒的:「這裡人太多了,咱們出去好嗎?」
如果他舔在江辰耳朵上的話,後者肯定會腿一軟當場蹲在地上。
江辰像具木偶一樣跟他出去了。他說不上自己在想什麼,他已經沒有能力思考。或許眼下這情況完全在預料之外:他本以為自己是來勾引人的,沒想到自己才是被勾引的那一個。
於是,五分鐘后,某間沒開燈的包廂里,兩個人已經抱在一起熱吻起來。原本無比整齊的衣物很快被扯得亂七八糟,領帶被隨手扔在一旁的地板上。江辰躺倒在沙發上,奧凡德扯開他的襯衫,撫摸著他的胸膛:「你好美……」
「別……別說話……」江辰已經徹底混亂了。
褲子脫了一半就進入了,那種難言的充實感簡直讓人瘋狂。江辰一邊喘氣,一邊下意識地用腿夾緊對方的腰。奧凡德的手在他裸|露的大腿上游移,兩人彼此迎合的節律一次比一次深入。江辰喝了酒,此刻渾身的神經處於極其敏銳亢奮的狀態。包廂外面人們來來往往,偷|情般的刺激尤為強烈,他已無法思考,只能用全身心期待下次更猛烈的衝擊。
由於場合所限,不可能持續太久。1o分鐘后,雲消雨散。無比的舒泰中,江辰軟成了一灘泥。
奧凡德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輕撫著他的嘴唇:「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江辰……」江辰含糊不清的咕噥道。而後他一挑眼皮,茶几上一道凌厲的反光刺痛眼底——原來是開酒瓶用的酒刀開瓶器。
他心中一動。茶几非常近,觸手可及——只要抓過那開瓶器,在這男人的太陽穴上鑽一個洞……
一切都結束了。他可以重生了。
正在這時,奧凡德偏偏俯下|身來吻他。這簡直是天賜良機!江辰一邊假裝熱情地回應,一邊伸手摸向茶几。心中有愧疚感是肯定的,但要說來了一發就愛上眼前這個人,那是完全不可能。江辰只能默念:對不起,誰讓你得罪了那個瘋狂的系統呢?再說那個秦先生確實因你而死,這不是冤枉吧?
就在酒刀的利刃離奧凡德腦袋僅有兩厘米距離時,包廂外面一聲魔音入耳:「加爾文少爺,你在哪裡?!!!」
江辰手一抖,開瓶器掉在地上。他身上的男人猛地直起身來,開始系紐扣:「對不起,親愛的,我得走了。」他整理好褲子,「非常抱歉,我是偷跑來的,要是讓我哥哥知道,他會殺了我的。我會再聯繫你的,先走啦!」說完,他再次吻了江辰,像一陣旋風一樣走了。
他這來得快去得也快,徒留江辰躺在沙發上,驚呆中。
加爾文?!搞毛線啊!自己要殺的人不是叫卡西利亞·奧凡德嗎,難不成他還有別名?
「要是讓我哥哥知道」,什麼情況?!
酒會散場了,可以聽到人們的腳步聲。包廂外又傳來了喊聲,這次是梁太太:「小江,你這是跑到哪裡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