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甄姬未嫁
皇室與貴族的婚戀可不是尋常老百姓家的兒女結婚,講的是門當戶對,而到袁氏家族這種顯赫地位的婚嫁,則要考慮的更多,門當戶對只是基本要求,而通過聯姻加強不對不同世家的聯合則更為重要。
袁尚深諳三國時代聯姻的重要性,例如劉備吧,若無聯姻不娶糜竺的妹妹糜夫人,他便無法得到糜竺這個巨賈的支持。糜氏一族是徐州世家大族,家財萬貫。劉備前期的割據都是小打小鬧,不成氣候,全因他背後沒有世家大族的支持。直到其與糜竺聯姻,劉備才算真正意義的進入一方諸侯割據,有了糜氏的鼎力相助,劉備才能有錢糧和曹操呂布周旋,不然沒有軍資,一切都是空談,最多劉備和黑山賊張燕那般。只不過搶糧的事情劉備都讓張飛去做了,三弟來背鍋最好不過了!
如今袁尚穿越至此,自然是想收集美女放到後宮的,可是若美女和世族他只能二選一,那袁尚自然是舍美女而選世族。當然了,世家大族有著眾多美女,例如孫尚香,馬雲鹿,大喬小喬,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兒。
袁尚看到袁紹不悅,心中便猜出了幾分:劉夫人這次引來娘家女眷,自然是希望河東劉氏與袁氏進一步聯合,確保河東劉氏世族的既得利益。而袁紹看慣了漢朝宮闈的外戚專權,皇帝的母族和妻族一直是擾亂國政的根源!他自然不想看到漢家王朝衰敗的劇本在袁氏身上再度發生。河東劉氏兩代人的聯姻,必將使得河東劉氏在袁氏權力中佔有過高的比重,若將來真的袁尚繼承自己的衣缽,那麼袁尚作為孝順兒子自然要照顧母族妻族一體的河東劉氏,屆時袁氏權力中樞到底是姓袁還是姓劉?
袁尚見狀,連連給母親劉氏使眼色,要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劉氏也是人精一個,見夫君和兒子都不高興,便打住話題,聊起其他人的婚事來。
「夫君,你看袁氏子嗣盛旺,夫君便有四個兒子,如今譚兒已經娶妻,在外駐守做了一郡太守,可是熙兒尚未婚配,妾以為應該為他打算一下了。」劉夫人說道。
這時袁尚不禁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袁熙尚未娶妻婚配?
等等,等等!
現在是公元197年春,袁熙二十二歲!在這個年齡算是三國時代該婚配的年齡了,不少人在二十歲以內已經結婚了。袁氏因為戰爭和權力的緣故,家中兒郎反倒沒有很早的結婚,被軍事耽擱了時間。
袁熙還沒有結婚,那就說明他歷史上的妻子還沒有嫁給他!
而他的妻子便是三國時期赫赫有名的絕世大美人,甄姬!
袁尚頓時心中狂喜!若是二哥袁熙還沒娶甄姬,那麼自己就有機會截胡這段婚姻!甄姬這等美女可是天下之極品容貌,非尋常美女可比!
哈哈,感謝這次穿越的時間是公元197年春,恐怕若是197年秋,這甄姬就是袁熙的妻子了,就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了!若再晚上幾年,到204年,甄姬就是曹丕的女人了!看來這個穿越時間剛剛好啊!
一念及此,袁尚哪裡還會去想什麼河東劉氏的女子,那種庸脂俗粉定然無法與傳說中洛神轉世的甄姬的美貌相提並論!
要說這甄姬是無數現代宅男的夢中女神,她清麗脫俗的容貌,悲劇的結局,憂傷的氣質,讓人憐惜的坎坷人生,是無數男人都想保護的女子!
歷史上的甄姬是中山郡無極縣(今河北省無極縣)人,閨名甄宓,上蔡令甄逸之女,世家之後。三歲時甄姬喪父。後來袁紹為拉攏中山世族,便讓次子袁熙娶之為妻。建安四年(199年),袁熙出任幽州刺史,甄氏留在冀州侍奉袁紹的妻子劉氏。建安九年(204年),曹操率軍攻下鄴城,甄氏因為姿貌絕倫,被曹丕所納,甚得寵愛,生下兒子曹叡和女兒曹氏(即東鄉公主)。
曹丕稱帝后,山陽公劉協進獻二女為曹丕妃嬪,後宮中文德郭皇后、李貴人和陰貴人都得到寵幸,甄姬愈發失意,流露出一些怨恨的話語,曹丕大怒,放逐甄姬到鄴城,也就是他初見甄姬的地方。
命運弄人,這鄴城恰好是另一位被放逐之人的封地,那就是曹植!曹植是臨淄侯,封地就在鄴城南部。因他不滿曹丕作為曹操繼承人,而險些被殺,直到「七步成詩」才以才華救下自己一命。但是曹丕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於是把曹植貶回封地,永世不得出封地,也就是鄴城。相當於鄴城就是曹植的大監獄了。
曹植乃是浪漫之人,才華橫溢到有如滔滔江水,可注滿九州湖泊。他的詩篇早就傳頌於天下,即便敵對的蜀國吳國,都無法拒絕曹植的詩篇。加之曹植容貌頗佳,乃是曹操眾多兒女中,容貌最佳之人,文人氣質,整個人頗似後世的大唐詩仙李白。
這曹植和甄姬先後到了此地,又原本就相識,是小叔子和嫂子的關係,不免有些交往。這一來二去,兩個苦命之人,難免生出同病相憐之情,加上郎才女貌,同是天下淪落人,自然傳出了緋聞。曹植竟然在流放后寫出了千古名篇《洛神賦》,講了他與河洛女神的愛情故事。可是洛神在他的詩篇中竟然叫「宓妃」,體態外貌之描寫,全部都是照著甄姬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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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賦》其文如下(節選):
御者對曰:「臣聞河洛之神,名曰宓妃。
余曰: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於是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蔭桂旗。攘皓腕於神滸兮,采湍瀨之玄芝。余情悅其淑美兮,心振蕩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托微波而通辭。
於是洛靈感焉,徙倚彷徨,神光離合,乍陰乍陽。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踐椒塗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長吟以永慕兮,聲哀厲而彌長。
認識甄姬的曹氏宗親,王公貴族(例如當時還活著的夏侯惇老爺子),一看這《洛神賦》,都是瞠目結舌,這分明就是寫的甄姬!當今魏國皇帝的妃子!
而曹植的描寫雖然浪漫且華麗,卻也十分露骨,把洛神的美態和媚態描寫的一覽無遺!更有最後「以遨以嬉」這段,明目張胆的說到「徙倚彷徨,神光離合,乍陰乍陽。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踐椒塗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長吟以永慕兮,聲哀厲而彌長。」這幾句句分明就是寫男歡女愛,就是性描寫!還說洛神「飛了」,連高潮時的聲音都有描寫!
曹丕和甄姬有一對兒女,他自然是見過甄姬床榻之形的,他是最懂曹植這些衣不遮體的露骨描寫的。就好比一個丈夫聽到別的男人談論自己的老婆在床上的高潮表現一般!
曹植如此這般給曹丕戴綠帽子,還寫成文章,傳頌於天下和後世,是生怕世人和後人不知道他把嫂子給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丕立刻遣使賜死甄氏!且不讓她入皇陵!直到後來甄姬的兒子曹叡登基,才把母親的遺骸併入曹氏皇陵。
但曹植是當時中國第一文豪,相當於現代中國的莫言。曹丕的母親卞氏也苦勸他不要殺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不然會背負殺弟的惡名。從政局考慮曹丕若殺之會引起文壇和政壇的波動,因此他只能忍下這口氣,對曹植一貶再貶,幾年後曹植病死。
曹植和甄姬或許有愛情,但是二人的苟合更多的還是建立在對曹丕的報復心理上,甄姬被放逐到鄴城,因她之前是鄴城袁熙的妻子,實則是曹丕在侮辱她曾經是別人的女人,沒有資格在後宮爭風吃醋,讓她回原地「照照鏡子」。甄姬放逐至此,就已經起了輕生的念頭,只不過在死前來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既報復了曹丕,也在人生最後的時候添嘗一下愛情的滋味。
甄姬的一生是痛苦的,坎坷的,悲涼的,真正意義上的紅顏薄命。
袁尚在穿越之前,三國最憐愛的便是甄姬,同情她的經歷和人生,也痴迷於《洛神賦》中露骨的愛情和性描寫,自然有時在夢中縈繞著擁有女神的那一刻。如今穿越到三國,且甄姬未嫁人,那自然是要千方百計把她娶到手的!
袁尚聽到母親劉氏談及二哥袁熙的婚配時,連忙咳嗽,劉氏有些納悶,為什麼袁尚不讓自己繼續說下去了,但當著夫君袁紹和齊夫人的面也不好問緣由,只好尷尬一笑,又扯其它事情去了。
不久,袁紹今日飲酒不少,有些乏累,讓齊夫人伺候他回房休息了。酒席也散了,劉氏連忙拉著袁尚到自己的院中,閉門詳談。
袁尚與劉氏遣走身邊的人,單獨溝通。不過今天劉氏想問的事情有不少,不單單是提到袁熙的婚事。她拉著袁尚坐下,說道:「我的兒,你把今天的事情都和母親說說,你父帥為何一誇你是麒麟之才,你後來為何又要打斷我說你外祖父家女眷來的事情,最後更是莫名其妙的連你二哥的婚事都不讓說了?」
袁尚只好一一回答。
「母親,父親誇我麒麟之才是因為父親考校兒的策論時,兒把當前的天下局勢以及我冀州袁氏如何攻略給父親做了分析,父親覺得兒的建議非常有用,全部採納了。這才誇獎我是麒麟之才,還賜予兒寶馬栗黃烏孫。父親真的是對兒子過獎了。」袁尚依舊非常謙遜的說道。
劉氏點點頭,說道:「和我想的差不多,定然是你的韜略被你父帥肯定了,他才會如此的誇你。為娘的也許久沒有見過你父親像今天這麼高興過了,像發現了一個寶貝似的。」
袁尚倒是很淡定,今天本就是他的正常發揮,尋常操作罷了,於是他接著說:「母親有關兒的婚事和二哥袁熙的婚事,還得和您從長計議。」
劉氏沉默不語,她自然是想把母族之後輩女子與袁尚進行聯姻的,看來兒子有不同的看法。
袁尚便開始試著說服母親:「母親,咱們一個一個的說,先說兒的婚事。母親打小也是世家大族的女子,如今做袁氏的正夫人也是許多年了,自然曉得似我這種身份的人,婚事就是利益的結合,說白了就是我袁氏家族與其他世家大族的綁定。然而聯姻固然好,但是得有一個度!萬事萬物都有一個物極必反的原理,所謂否極泰來,樂極生悲。我猜父親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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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父親有了聯姻的對象?可是我河東劉氏?」劉夫人期盼的說道。
袁尚搖搖頭,說道:「父親倒不是決斷我娶哪個世家大族的女子為妻,而是決斷兒萬萬不能娶那一家的姑娘。天下世家任我袁氏聯姻,唯獨不能再娶河東劉氏的女子為妻!」
劉夫人聞言頗為不悅,嗔道:「你父親是昏頭了嗎?怎的有這種偏頗的想法?」
袁尚連忙解釋道:「兒倒不認為父親昏頭了,兒反而認為昏頭的是母親,您啊!袁氏在父親這一輩已經與母親您所在的河東劉氏聯姻了,若兒這一輩再聯姻,兒的妻族和母族都是同一族,河東劉氏便是我袁氏家族最大的外戚了!父親是最不希望看到這一幕的!父親從他青年出仕的那一天便看到漢家皇朝的衰敗皆是因為外戚專權,這數代得到漢朝皇帝已經都淪為傀儡,沒有了實權,說得不算了,掌權的都是外戚!父親對此深有體會,所以他不希望漢室外戚專權的事情發生在袁氏身上!母親本來在家中便強勢一些,父親定然會忌憚河東劉氏在未來的某一天,在父親不在的時候,來左右我袁氏的走向!所以母親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娘家的女眷請到鄴城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母親想為兒議親,父親自然是心中反對甚至開始打壓河東劉氏的。到時議親不成,反而會給母親您的家族帶來災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