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八千塊錢的絲襪
機場上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龐天沖也就越來越感到尷尬。
原本，兩個漂亮的女孩聚在一起就夠吸引眼球的了，這下可好，又招來兩個了警察，看熱鬧的人不多才怪。
作為罪魁禍首，被人圍著在中間指指點點的，龐天沖臉上有點發燙，心裡暗嘆：真是倒了血霉！
而且，矮個子警察還有意無意的亮出了「鐵鐲子」，嚇唬他，這讓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怎麼想？
龐天沖憋屈極了，同時也有點上火，在心裡忍不住鄙夷一下矮警察：
「小樣！還嚇唬哥，就你們倆，老子要走的話，你們攔得住嗎？」
「可，自己不能一走了之啊！畏罪潛逃那算什麼事？何況又沒犯多大錯，說清楚就好，若這倆警察也不可理喻，再走也不遲……」
心念電轉，龐天沖打定主意，他用手使勁搓了搓臉皮，令自己冷靜下來，開始辯解。
「警察叔叔！你聽我說……」
龐天沖委屈巴巴的苦著臉，解釋道，「這完全是個誤會，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的，純屬意外……」
「哦！」
高個子警察仔細盯著龐天沖的眼睛，不動聲色聽著。
「事情是這樣的……我在飛機上的時候，就想抽煙來著，一直憋著，這一出機場，我就點上了煙，想抽兩口過過癮。」
「恰好，這位小姐就由對面匆匆走來，當時，我剛抽了一口煙，夾著煙的手隨意這般一甩，正好碰到擦肩而過的她……腿上……」
「我對天發誓：真不是有意的，請你們相信我……若是故意使壞，天打五雷轟……」
龐天沖連說帶比劃的，發誓賭咒，將事情經過闡述了一遍，不知道由於激動、還是天熱的緣故，鼻窪鬢角，汗流如注。
「嗯！」
高個子警察微微頷首，感覺龐天沖也不像說謊，又將目光看向被燙傷的姑娘：「這位小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
女孩狠狠地瞪了一眼龐天沖道，「我也沒注意，當時，我趕著接我這個閨蜜，正想著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呢，哪裡會注意到他的小動作，誰知道他是有意、還無意的？」
「你……」
龐天沖有點急了，「我說這位姐姐，話不能說得這般模糊啊！這可關乎著在下的人品的呀……」
「切！」
黃頭髮的女孩不屑道，「你一個小無賴，鄉巴佬！有什麼人品？我看你就是看俺家小雪長得漂亮，故意的……」
「行了！」
高個子警察揮手打斷道，「你也少說兩句，不要以貌取人，這本來也不是啥大事，要不這樣……」
高個子說著瞄了一眼姑娘的腿部，提議道，「我覺得這小伙也不像說謊，就讓他給你賠禮道歉，然後……你的襪子被燒壞了，再讓他賠一雙絲襪錢，如何？」
「再說了，你們也不想讓這麼多人一直圍觀吧！」
看高個子警察調停的有理，又瞅了瞅四周圍著的人群，姑娘的臉色緩和下來。
「算了，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認倒霉吧！本姑娘日理萬機，也實在沒時間與這個臭流氓一般見識……」
「你……」
龐天沖還想爭辯，可，看到高個子警察投來制止的目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點點頭答應：「行！我賠禮道歉，並賠她絲襪錢……」
「這就對了嘛！」
高個子警察滿意的點點頭，又看向姑娘問，「多少錢？讓小夥子賠給你……」
「八千八！」
「什麼？」
龐天沖差點沒背過氣去，像被人一下捏住脖子似的，張口結舌：「八千……八……這麼貴？」
龐天沖的汗又下來了，自己身上總共才一千塊錢，昨天理髮，買買東西還花了三百多，如今，兜里就剩幾百塊錢了……
這可咋整？
「怎麼！」
黃頭髮姑娘見龐天沖吃驚的樣子，接著道，「你還不信咋地？我閨蜜可是戴康集團的總裁，穿一雙八千多的襪子不是很正常的嗎？她這套裙子都好幾萬呢……」
「切！沒見過天使的鄉巴佬……」
這下，龐天沖徹底尷尬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不依不饒的黃髮女，真想上去掐死她，心想：「給老子留點面子行不行？」
有道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何況八千八了？
「真是八千八百八，昨天剛在奢侈品店買的，發票還在包里呢……」
姑娘說著從隨身背著的小包里掏出一張發票遞給高個子警察，「您看看，本姑娘可不是訛人……」
高個子警察接過發票，看了看，嘴角也是一陣抽動，有點同情的拿給龐天衝過目，「小夥子，她說的是真的……你看……」
龐天沖傻眼了，看著發票怔怔出神，他忽然覺得：那八八八八的數字怎麼那般辣眼睛？
「有問題嗎？」高個子瞅著龐天沖的臉，低聲問道。
「沒有！」
龐天沖咬牙道，「我會賠錢的，只是……現在身上沒帶這麼多錢……」
「刷卡也可以呀！旁邊就有櫃員機。」黃頭髮姑娘咄咄逼人道，「或者，打電話讓朋友轉錢也行……」
「我沒有卡，也沒有朋友……還有，我連父母的電話都沒有……」龐天沖有點為難了。
「不會吧？」
這回，連高個子警察都有點不信了，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是真的！」
龐天沖急忙解釋道，「我七歲時就離開了父母，外出學藝至今，期間，從未與人來往過，今天是剛回來，還不知父母在哪裡呢……」
「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錢我會一分不少……你看這樣行不？我可以寫個欠條，等賺了錢還她……」
龐天沖雙手合十朝高個子警察央求道，「請相信我！」
「打白條啊！」
警察尚未說話，黃頭髮女孩又接過話，譏諷道，「那不行，你要是跑了，我們去哪找你呀？」
「跑什麼跑？我也是本市的！」
龐天沖白了一眼黃頭髮，從身上摸出身份證說道，「警察叔叔！你看，我真是本市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會跑的……」
高個子警察接過身份證看了看，又揚起手讓兩個姑娘看清楚道，「小夥子真是本地的，看樣子也是個實在人，要不，就讓他打個欠條，日後再還錢，怎麼樣？」
叫小雪的姑娘猶豫一下，還未來得及說話，黃頭髮的女孩卻一把搶過身份證答應道，「也行！不過，身份證要先押我們這裡，等還錢時再給他……」
「這……」
高個子警察與矮個子對視了一眼，苦笑道，「姑娘！你若是拿了他的身份證，他還怎麼去找工作？沒有工作，賺不到錢，又如何還賬？是不是……」
黃頭髮突然揚了揚眉毛，詭秘的一笑道：
「這個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