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質問永琪

乾隆邁著沉穩的步伐，向著永和宮走去，途中，他的眼神冷峻而銳利，低聲下達了一條命令，「暗一，警告那些接生的產婆和宮女，讓她們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若有半點差池，嚴懲不貸！在額外賞賜一些銀子！」暗一領命而去。

這一夜，永琪在永和宮中如坐針氈，內心被焦躁不安的情緒緊緊纏繞，他不停地踱來踱去，每一步都帶著急切與憂慮，彷彿地面都要被他踏出深深的印痕。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眉宇間凝聚著化不開的愁緒，那焦慮的神情讓他的面容顯得無比凝重，他不時地望向窗外，那黑漆漆的夜空彷彿在嘲笑他的等待，讓他愈發感到時間的難熬。

他不停地搓著手，掌心已滿是汗水，彷彿想要抓住那一絲希望，卻又無從下手，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扎，既期待著兄弟們得勝的消息傳來，又害怕聽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邊已經開始泛白，可永琪仍未等到任何消息，他的心中愈發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那種等待的煎熬讓他幾乎要崩潰。

乾隆不期而至，親臨永和宮，當他輕緩地推開永琪房間的門時，那聲音彷彿打破了夜的寂靜，也打破了永琪心中的平靜。

「這麼晚了還未就寢，在等什麼人呢？」乾隆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如同一陣低沉的悶雷，讓永琪心頭猛地一顫。

永琪聽到乾隆的聲音在身後驀然傳來，手中的茶杯竟不由自主地滑落，瞬間墜地，摔成了無數細碎的晶片，那清脆的碎裂聲在這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皇阿瑪的出現，讓永琪瞬間明白，永珹的行動已然失敗，此刻，他的心中湧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恐懼與不安，然而，他卻極力強撐著，故作鎮定地問道：「皇阿瑪，這麼晚了，您到兒臣這裡來，所為何事呢？」

乾隆徑自坐在主位上，那神態彷彿帶著無盡的滄桑與無奈，「就在方才，永珹和永瑆起兵逼宮，意圖謀反，你可知他們的下場如何？」

永琪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竟變得有些結巴，「皇……皇阿瑪，這話兒臣不明白，兒臣不知，皇阿瑪您待他們一直不薄，他們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乾隆冷冷地哼了一聲，那聲音中似乎蘊含著無盡的怒意與失望，「他們為何要謀反？你當真不知嗎？」

永琪緊緊咬著嘴唇，緩緩搖了搖頭，那模樣彷彿是在極力否認著什麼，又彷彿是在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慌亂，「兒臣不知。」

乾隆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與感傷，他緩緩說道：「你夤夜前往鍾粹宮，與他們兄弟二人相會、商議，所有的事情朕都心知肚明。」

此言一出，永琪如遭電擊，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瞬間站立不穩，立刻跪倒在地，「皇阿瑪恕罪，兒臣……」

乾隆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那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感，「那你可知朕為何隱而不發，甚至任由他們兄弟二人帶兵入宮呢？」

永琪此刻的思緒如亂麻般纏繞在一起，他實在是捉摸不透乾隆的心思到底為何，他那原本清亮的眼眸中此刻滿是迷茫與困惑，只能吶吶地吐出這三個字，「兒臣不知。」話語中帶著幾分無奈與無助，聲音也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乾隆看著眼前這個判若兩人的永琪，心中滿是感慨，「那是因為你們都是朕的兒子，朕曾想給你們機會，一次又一次，可你們都不懂得珍惜，他們是如此，你亦如是。」

永琪自然明白，方才皇阿瑪的話分明是想讓他說出實情，可他卻錯失了這次機會，此刻，他只能不停地磕頭求饒，那額頭與地面相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彷彿是他心中無盡悔恨的傾訴……

永琪的頭如搗蒜般不停地磕向地面，每一下都帶著決絕與悔恨，那力道之大，使得額頭處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他面前的一片地面，然而，他仿若未覺，仍在機械地重複著這個動作，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減輕他心中那如潮水般洶湧的恐懼與不安。

乾隆的心卻彷彿變成了一塊冰冷堅硬的磐石，沒有絲毫的溫度與情感可言，他靜靜地看著永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失望，有憤怒，「早知今日這般結局，又何必當初呢？永琪，朕真的很想知道，如今永珹和永瑆已被朕下令射殺，那對於你，朕又該如何處置呢？」乾隆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中響起，如同一陣沉悶的驚雷，在永琪的耳邊炸響。

此言一出，永琪如遭重擊，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磕頭的動作也戛然而止，他獃獃地望著乾隆，眼神中滿是絕望與無助，「皇阿瑪，兒臣真的知道錯了，您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深深的哀求。

乾隆看著如此狼狽的永琪，心中卻沒有泛起一絲憐憫之情，「朕也想問問，朕究竟哪裡對不起你們？你們為何要弒父弒君？」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怒意，眼神中更是燃燒著怒火。

永琪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能感覺到掌心傳來的陣陣刺痛，但這遠不及他心中的痛苦，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恨，「皇阿瑪，兒臣只是不甘心屈居人下，想要那個椅子，兒臣只想和額娘在一起……兒臣知道錯了，兒臣只是嫉妒，嫉妒您對賢貴妃如此寵愛，對她的孩子如此重視，賢貴妃生了是皇子還是格格？」他的聲音中滿是痛苦與掙扎。

乾隆聽到永琪直到此刻還在關心雲兒肚子里孩子的性別，他不免搖了搖頭，「雲兒生了位格格，所以你們這是何必呢？」他的聲音中滿是無奈與嘆息。

永琪聽了，自嘲地笑了起來，「是啊，何必呢？搭上了這麼多人的性命，結果竟然是個女孩。」那笑聲中滿是苦澀與無奈，在這寂靜的宮殿中回蕩，更顯得凄涼無比，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他知道，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此時，永琪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感到無比的痛苦與迷茫，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自己的貪婪與野心，他多麼希望時光能夠倒流，讓他重新選擇，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奢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