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暗自慶幸

永琪知道，再求情也是徒勞，今日自己已是必死無疑了，他緩緩抬起頭，望向乾隆，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已黯淡無光，滿是絕望與釋然，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皇阿瑪，能不能讓兒臣自己選個死法？」

乾隆看著面前跪著的永琪，心中五味雜陳，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無奈，有惋惜，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痛，最終，他微微點了點頭。

永琪緩緩站起身來，他的身形有些搖晃，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皇阿瑪，兒臣能不能最後求您一件事？」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苦澀。

乾隆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落在永琪身上，彷彿想要看穿他的內心，「你說吧。」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永琪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請皇阿瑪放額娘出冷宮。」他的眼神中滿是期待，緊緊地盯著乾隆。

乾隆心中自然清楚他所求為何事，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朕能給的恩典便是你們母子二人一同離開，朕是不可能放她出來的，畢竟她差點害了朕的十格格。」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永琪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中滿是苦澀與無奈，「看來在皇阿瑪心中最在乎的永遠都是賢貴妃和她的孩子，也罷，那就請皇阿瑪，讓我們母子一起上路吧，至少還有個伴，兒臣想去冷宮再見額娘一面，請皇阿瑪成全。」他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眷戀與不舍。

乾隆聽了，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他微微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同意了，侍衛帶著永琪一同去了冷宮，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只留下一片悲涼與落寞。

在前往冷宮的路上，永琪的心中翻江倒海，他想起了與額娘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溫馨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又漸漸模糊。

他的心中充滿了悔恨，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自己的貪婪與野心，到了冷宮，永琪看到了憔悴不堪的額娘，他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他緊緊地擁抱著額娘，感受著她的溫暖，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

永琪仿若失了魂一般，嘴裡不停地重複著「對不起」，在這宮廷中浸淫多年，他雖算不上絕頂聰慧，卻也絕非痴傻之人，當看到侍衛押著他前來時，他的心中便已瞭然，自己終究還是辜負了額娘的期望，沒有聽進她的話。

隨後，他們母子二人說了些許話語，便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懸樑自盡，他們以同樣的方式結束了生命，也算是在這黃泉路上能相互陪伴吧，待侍衛確定他們已無生命跡象后，這才轉身回去向乾隆復命。

乾隆聽聞此訊，只是淡淡地吩咐人將他們妥善安葬，但卻並未讓他們葬入皇陵之中。

當乾隆回到蒹葭宮時，蕭雲仍在香甜的睡夢中未醒，乾隆和蕭劍則滿臉慈愛地在偏殿輪流逗弄著孩子，那模樣彷彿世間的一切美好都凝聚在他們與孩子之間，乳母站在一旁，看著這溫馨的場景，竟一時插不上手，只能靜靜地看著。

景陽宮中的純妃暗自慶幸著，還好她的六阿哥向來不爭不搶也不奪，在這一夜之間，三位阿哥相繼隕落，而她的六阿哥卻能安然無恙，獨樹一幟，這讓她在慶幸之餘，又多了幾分對未來的擔憂。

永瑢一向與其他幾位阿哥並無過多親密的往來，彼此之間的關係也較為疏離，當他驚聞永珹和永瑆竟然膽敢帶兵謀反時，他的心中滿是震驚與詫異，難以置信這樣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沒過多久，五阿哥永琪與他的額娘海氏在冷宮一同自戕的消息如同一記重鎚，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永瑢靜靜地佇立在窗前，看著那晨曦的光芒透過窗欞，一點一點地灑在窗上，將那原本昏暗的窗欞映照得明亮而溫暖。

這一夜，當真是充滿了波折與動蕩，先是皇貴妃歷經艱辛，產下了一位十格格，給這沉悶的宮廷帶來了一絲喜悅，緊接著，諸位阿哥謀反的消息傳來，如同一陣狂風，席捲了整個宮廷，讓人心驚膽戰。

而在獵場之時，永瑢就已經將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他深知皇阿瑪心中最在意的人是誰，從那一刻起，他便不再去爭奪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再去強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榮耀，而是選擇了默默退隱，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過著平淡而安寧的生活。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然而，在永瑢的心中，對於幾位兄弟的逝去，終究還是無法做到無動於衷，他的心中還是泛起了一絲漣漪，有著那麼一絲難以言說的悲傷與感慨。

他心裡清楚地知道，即便這次皇貴妃生了女兒，那皇位的繼承人也決然不會是自己，他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做好皇阿瑪交代的事情，便足以在這宮廷中立足了。

永瑢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這宮廷的生活，就如同這晨曦中的光影一般，變幻莫測，充滿了無盡的未知與挑戰，但他已做好了準備，去迎接這一切的到來。

延禧宮

令妃聽聞了永琪自盡的消息，心中思緒如潮水般翻湧，在這深宮之中，似乎並無真正的秘密可言，她自然也知曉，永琪近來與永珹和永瑆走得極近，而他們兩個剛被皇上射殺，永琪緊接著便自盡了，這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此刻，令妃也不得不暗自慶幸，自己幸好沒有兒子，不然的話，恐怕連安穩度日都成了奢望，生女兒也挺好的，況且自己的七格格在太后膝下長大，日後必定能有個好歸宿，只要自己和九格格安分守己，想必皇上也不會過於為難她們。

其他那些沒有誕下皇子的嬪妃，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暗自慶幸著，還好自己沒有兒子，不然的話，恐怕會被兒子所累，連性命都難以保全，你看那海氏不就是最好的例證嗎？即便進了冷宮，也終究難逃一死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