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兩個冷言
難道說,她已經中了冷言的瞳術?
可要是那樣,她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而且,她要是那時候就中了瞳術,又怎麼還會有思考的能力?
冷言這麼說,正是在誆她罷了。
一定不要上當。
沈玉瀟心裡這麼想,面上卻裝出緊張的樣子來,「你的意思是說,我進來之後,就已經中了你的瞳術?我現在看到一切,都是假的?」
「沒錯。不然你回頭看看,伽藍和白玉會不會理會你?他們眼中看到的你,和我眼中看到的你,並不相同。」冷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沈玉瀟往後退了退,伸出腳去試探了一下身後,感受到了一道屏障。
當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還好她的裙角夠長,可以遮掩她的動作,冷言很難看出來。
「就算你對我用了瞳術又如何?你如何知道,我不懂得如何破解瞳術?」沈玉瀟當然不懂。
白玉並沒有教過她。
或許是因為教了也沒有用吧。畢竟她對付冷言,全靠手中的鐲子。
「你該不會以為,你在幻境之中,那隻鐲子還有用吧?那你可就太天真了。」冷言嗤笑一聲,一步步走到她身邊,「只要抓到了你……」
就可以威脅白玉,讓他將伽藍交出來了。
在沈玉瀟與伽藍之間,白玉肯定會選擇沈玉瀟。
「你想抓到我,可沒有那麼容易。」沈玉瀟輕笑一聲,將手上的鐲子取下來,對準他的心口摁了下去。
冷言立刻發出了一聲慘叫。
他踉踉蹌蹌往後退去,最後扶住已經腐朽的柱子,才算是穩住了身形。
「你,你居然能將這鐲子取下來了?」冷言還以為,只要自己能躲開她戴著鐲子的那隻手,就不會有危險了。
哪知道,她居然能放將鐲子取下來了!
「我也是這兩天才發現的。也許是因為要對付你這隻狡猾的狐狸,鐲子戴在手上根本就不夠,所以上天才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能將鐲子取下來。」
沈玉瀟也是昨晚閑著無聊,撥弄了一下手上的鐲子,才意外地發現自己能將鐲子取下來了。
她沒有告訴白玉這一點,因為她覺得這無關緊要。
她後退兩步,用鐲子劃開了冷言設下的屏障,回到了白玉身邊。
「他居然在這裡設下了一道屏障?」白玉看到她從來裡面出來,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看到的情形都是假的。
「只能說他太過狡猾了,在這裡設下的陷阱不只有那一堆柴火。好在,我又一眼就識破了他的詭計。」沈玉瀟晃了晃手上的鐲子。
白玉看著她拿在手上的鐲子,驚訝地道:「你……你能將它取下來了?」
「昨天發現的。怎麼,這難道不是好事么?」沈玉瀟倒是沒想到,她會看到白玉這樣的反應。
她能將鐲子取下來,對白玉來說好像並不是什麼好事?「當然是好事了。我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白玉垂下眼眸,以至於沈玉瀟看不清,他眼中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
「小心!」伽藍忽然喊了一聲了,沈玉瀟才發現身後有危險。
她還沒能反應過來,手中的鐲子已經先行一步揮了出去。
冷言手中的劍與鐲子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她的鐲子沒事,冷言的劍卻有個大缺口。
「沒想到,你手中的劍居然還不如我這一隻鐲子硬,你不該覺得慚愧嗎?」沈玉瀟話音才落,冷言手中的劍再次刺了過來。
這一次,她手裡的鐲子也沒有能反應過來,得虧白玉及時出手,才將她給救下。
沈玉瀟看到白玉和冷言纏鬥在一起,一顆心驀地緊張起來。
她將手中的鞭子還給伽藍,「你可能幫上忙?」
伽藍笑著點頭,「那是當然。」
她拿著鞭子到白玉身邊,與他並肩作戰。
沈玉瀟想要幫忙,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
她正想著自己要怎麼辦,就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
「原來,這裡多出來的,並不只有一個人。」她正說著,腳下就劇烈地搖晃起來。
這座破廟,怕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
「瀟兒,你先出去!你手上的鐲子能讓你走出屏障。」白玉擔心她會有事,轉過頭來說了一句。
沈玉瀟點了點頭,用手中的鐲子劃開屏障,走了出去。
讓她沒想到的是,有個人跟著她走了出來。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跟著她出來的,是冷言。
「到底你是冷言,還是那裡面的人是冷言?」沈玉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只知道,這世上不可能會有兩個冷言,所以這一個,和裡面那一個,定然有一個是假的。
那麼……哪一個是假的呢?「裡面的,和你現在看到的,都是我。」冷言笑著回答。
沈玉瀟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連這個都看不出來?你並不是冷言。因為你……」
她說到這裡,賣了個關子,故意沒有說下去。
「因為我什麼?你倒是說啊!」冷言被她勾起了好奇,想要聽聽看,自己身上究竟有什麼破綻。
沈玉瀟往前一步,笑著說道:「因為你並沒有這麼厲害。」
「那是因為你太小看我了。你以為你先前面對的人一直都是我?」冷言笑出了聲,並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
沈玉瀟和他說這麼多廢話,不過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罷了。
她的手鐲,已經快到接觸到冷言身上了。
「如果我先前面對的人並不是你,又會是誰?這世上難道還會有兩個冷言,又或者,你會什麼分身術?」沈玉瀟面上平靜,手指卻有幾分顫抖。
明明她的手再往前一步就有可能會解決這個麻煩。
可她卻不知道為何,下不去手了。
「你猶豫了?你可知道為什麼?因為你手中的鐲子有靈性,它並不認為我是壞人,所以它才會提醒你,不要對我下手。」冷言抓住了她拿著手鐲的手,「你看,我完全可以碰這隻手鐲。」
沈玉瀟眼睜睜看著他將手放在了手鐲上,卻沒有半點反應。
如果他是冷言,不該傷得很重嗎?
「我明白了。」沈玉瀟看著他,驀地明白過來,「你現在是在月柏的身體里,所以鐲子對你沒有半點作用。」
冷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張臉立刻幻化成了月柏的樣子,「儘管我很討厭你,卻也不得不佩服你的聰明才智。就連伽藍都不可能會這麼快就看出我的身份來。」
「所以,之前那個一直在我面前被我打得沒有還手之力的人,是你本尊?如此看來,你也沒有多厲害,就算你借了月柏的殼子又如何?」
沈玉瀟想要將鐲子從他手裡奪過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法做到。
他用月柏的身份,可以肆無忌憚地抓著這鐲子不鬆手。
「你是蠢的嗎?他是好是壞,你分辨不出來?」沈玉瀟氣急,只得對鐲子發脾氣。
「用不著這麼生氣,畢竟你也算不得是它的主人,所以,它現在並不會完全聽你的話。」冷言鬆開手,鐲子重新回到了沈玉瀟手上。
「我不是它的主人,難道你是?這鐲子我就算是給了你,你也不知道該怎麼用吧?」沈玉瀟知道,若是這鐲子在冷言手上有用,他肯定早就奪過去了,哪裡還會給她拿回來的機會?「這鐲子要是在我手上,只能是廢物,但那也並不意味著我說的話不對。你並非是這鐲子的主人。不然,你之前為何會戴上去無法取下來?」
沈玉瀟想說,白玉告訴過她,她沒法取下鐲子,是因為鐲子認了她當主人。
可那要怎麼解釋她現在可以將鐲子取下來了呢?這難道不正好說明,白玉是在說謊嗎?
說這鐲子戴上去就沒有辦法取下來,結果方才發現她能將鐲子取下來的時候,露出的卻是那樣的神情。
「你看看,我都還沒怎麼說,你就已經起疑心了。這可不能怪我挑撥吧?白玉在你面前說了多少謊話,怕是數都沒有辦法數清楚了。」
冷言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
能讓沈玉瀟露出這樣的神情可不容易。
她從前對白玉可是無條件信任,不管白玉說什麼,做什麼,她都不會有半點懷疑。
可她現在這樣子,卻說明她心裡早就已經起了懷疑,只是她從前一直不肯讓自己放在心上而已。
一旦放在心上了,她與白玉的關係,也就要走到盡頭了。
「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好了,何必在這裡拐彎抹角?」反正她也沒有辦法對付眼前的人,不如讓他說個清楚。
也好打消了她心裡一直以來的疑慮。
「你可知道,白玉為何會遇上你?你應該到現在還會覺得那是所謂的緣分吧?那你可就錯了。他會找到你,不過是想要找回那個他失去已久的人罷了。從來都不是什麼緣分。」
冷言說完,等著她露出驚訝的神情,亦或是生氣的樣子。
可是他卻沒有能在沈玉瀟臉上看出任何波瀾。
「你……你居然無動於衷?」
他不敢相信,她聽到這樣的消息,臉上居然沒有半點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