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再入咸陽

第145章 再入咸陽

農家小院的一夜,許青梧睡得格外香甜,也不知是因為無人攪擾的原因,還是因為後半夜裡開始下的那場雨。

不待東方紅暈升起,許青梧起床洗漱,先是在院中活動了筋骨,隨後吐納著林間的雨後新露。

昨晚那玄之又玄的一幕幕,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替他牽馬而來的老頭至今未歸。

不用想,多半是已經死了。

「唉……拳頭大總歸是一份道理。」

許青梧晨練完嘟囔了一句,去廚房裡自己搗鼓了口飯食,這才牽馬而出,給子嬰帶的禮物則依舊留在屋內的桌子上,原封未動。

騎馬走出一段距離,許青梧折身而回,將院子的低矮柴門合攏。

不管怎麼說,人走了,門總是要合起來的,也免得讓尋常小獸亂了老頭的院子。

再去咸陽的路上,許青梧思量著今後的打算。

首先是自己的修鍊得再次狠抓起來了,昨晚面對那屋檐下的神秘人,他甚至連拔槍的勇氣都沒有,歸根結底還是自己本事太弱了。

其次,有必要弄一隻火槍隊,或者類似神機營的存在了。

披雲城現在所面對的敵人,完全可以稱得上不是普通人了,若單靠李慕白一個宗師級高手撐著,終究還是太不夠看了。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一場杏花雨說來就來,風雨中道旁的綠枝搖曳不停,似催促著行人歸家。

許青梧乘著春飛在雨中縱馬疾馳,可絲毫稱不上得意,甚至還有些許狼狽。倉皇逃進了咸陽城的他,本計劃著直接去劉邦落腳處,可如今衣衫盡濕,髮髻散亂,只好改道回自己在王宮旁的許府。

一進門,老管家那張燦爛的笑臉立即便迎了上來,還是那群熟悉的小廝僕人,還是那些熟悉的稱呼。

正走間,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出現在遠處。

許青梧一愣。

呂富小跑著過來,聲淚俱下道:「哥哥哎,我總算把你給盼來了!」

「你不是回家了么?」

許青梧一臉詫異。

呂富伸手一抓他的手臂,哎呦一聲,催促道:「先去換身乾淨衣服。管家!吩咐人燒湯備茶,再暖一壺烈酒,備幾樣小菜!」

老管家笑呵呵答道:「已經吩咐下去了。」

呂富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拉著許青梧往內屋走去。

許青梧環顧四周,不禁啞然失笑,感情自己在許府才是外人啊。

呂富嘆息一聲,說:「我在家又混不下去了,只好來投奔你,總之一言難盡,你先去洗漱吧,完了咱哥倆好好喝一杯。」

「痛飲一杯苦酒?」

許青梧沒來由就想到了這句話,忍不住打趣道。

呂富一怔,繼而跺腳笑道:「對!痛飲苦酒,一杯哪夠!」

許青梧前腳剛進屋梳洗,陳平後腳便到。

呂富與他聊了一盞茶的功夫,酒菜也恰好備齊,許青梧正好換了衣衫出來。

「大哥你怎麼來了?」

許青梧沒想到陳平會來的這麼急。

陳平沒好氣道:「還不是你捅的簍子太大了。別忘了,可是我將你叫來的。」

許青梧撓了撓頭,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應的好。

畢竟殺了大皇子及那十幾萬秦兵這事,在旁人眼裡算是大事,可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披雲城報仇的而已,誰還能挑出毛病來?更何況昨晚也與子嬰說好了,對方目前自顧不暇,顯然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在呂富的勸說下,三人入席,將酒斟滿。

一杯酒下肚,許青梧望著呂富問道:「說說吧,你在家怎麼混不下去了。」

陳平見許青梧另挑話題,心裡著急歸著急,但也沒表現出來。

呂富捶著大腿,嘆道:「唉!別提了,我那家主就是個傀儡,前期用我收攏了呂家,轉眼二皇子就將自己人安排進去了,如今呂家怕是不姓呂了。我閑著也是閑著,索性帶了老娘來咸陽,本想著玩一圈去披雲城安家,恰好又聽聞你那邊出事了,這才在咸陽等你。」

他見許青梧眉宇間隱隱有些怒意,便趕忙勸道:「別上火,呂家我沒多少歸屬感,沒了就沒了,無所謂。我之所以留在咸陽,是想著你來咸陽之後,肯定需要人手去上下打點,不管怎麼說,目前我還是呂家家主,背後是二皇子,有些事情我出面跑腿,總比下面那些人去吃閉門羹強吧。」

許青梧拍著呂富那厚實的肩頭,笑道:「沒事,我就覺得二皇子的吃相太難看了點,這賬咱們慢慢算。至於我的事,你不要擔心,該玩玩你的,等慶典結束,咱們一起回披雲城。」

陳平瞳孔一縮,失聲道:「你莫非已經安排好了?」

許青梧點頭道:「跟子嬰基本說好了。現在我的事不重要,大秦的事才重要。」

「大秦的事?」

陳平眉頭緊皺,「大秦能有什麼事?」

許青梧朝四周的僕人揮了揮手,待人都走遠,這才說道:「我打算讓二哥參加完慶典去北邊守長城,一來是想著將來他能有個立大功的機會,二來也是讓他遠離是非。別看如今天下一統,實則暗裡依舊兇險,有人盯上了子嬰的位置。」

呂富與陳平皆是一愣,差點驚掉了下巴。

「誰這麼大膽?」呂富忙問。

許青梧笑眯眯地望著陳平,示意他來回答。

陳平苦笑:「不可能吧,怎麼想他的實力都不夠啊,否則也不可能要你那點地界。」

許青梧端起酒杯嘆道:「他這是個萬全的法子。首先因為披雲城的存在,以及漢中郡地理位置的原因,只要他開口,子嬰肯定會同意。子嬰以為困住了他,也順帶利用他困住了我,豈不知漢中郡可是塊福地啊,進可攻退可守,哪是什麼輕易讓人拿捏的地方?」

他輕笑一聲,仰頭喝完杯中的酒水,砸著嘴又說:「這事他多半不會先出面,成功且不論,若失敗了,他也可以安穩發育。漢中郡不缺田地,足夠養活幾十萬大軍。北邊的山脈看似高聳橫貫東西,將咸陽護衛的嚴嚴實實,可自西向東有仙人關、散關、紫荊關,三條路直通咸陽,很近。」

呂富瞪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劉季?」

許青梧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

陳平卻不以為意,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陛下肯定也想過,但給他漢中郡總比給他別處收益大吧,不僅可以將他放在眼皮子地下看著,隨時可動手拿捏不說,也能牽制你披雲城。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有,但也需要時間,他現在才多少人?能做什麼?大秦一旦徹底穩定下來,他根本沒機會,想都不敢想。我認為他還是為了自保,主動示弱、示好。」

許青梧打量陳平幾眼,沉聲道:「若有人能出兵幫他呢?」

陳平眯起了眼睛,轉而失笑道:「不可能,哪來的三路大軍。投降的諸侯都在咸陽呢,吃得好睡得好,唯一例外便是那遼東郡的郡守,你的人嘛。」

許青梧心裡咯噔一聲。

看來自己這大哥還真和劉邦混在一起了,自己都沒說三路大軍,他怎知道。

「誰能幫他?」

呂富這時弱弱地問了一句。

陳平聽罷,眼角一抖,趕緊附和道:「沒人會選擇這個時候在他身上押注吧,投降的人罷了。」

許青梧端起酒水,邀請三人一起走一個。

氣氛稍稍緩和。

許青梧抹一把嘴角的酒漬,呵呵笑道:「但願是我多慮了吧。」

呂富拍著胸脯,伸手去抓了他最愛吃的肘子,嘟囔道:「瞎想啥啊,說的這麼嚇人。」

「可不敢小覷天下英雄,」許青梧抿一口酒,似是在自言自語,「說實在的,有時候真覺得對不起李慕白那小子,若我不瞎說話,他師父也不可能來咸陽……雖說他有咱們兄弟幾個,可仇無鬼老先生,畢竟是他的至親啊。子嬰之後我不管,現在我就想守住他師父的遺願,鮑飛機也是那般莫名其妙就死了,我總得做點什麼,讓他們的死,不是白白犧牲。」

陳平沒有吭聲。

呂富啃一口肉,嗤笑道:「瞎雞兒感嘆啥,果真春天來了,就開始傷春悲秋了?」

「滾蛋,啃你的肉去。」

許青梧笑罵一句,轉而舉杯對陳平道:「咱們喝咱們的,這小子我白擔心他了。」

陳平喝完酒,沉吟道:「你的事打算怎麼辦?畢竟要真出了岔子,可不是小事,你得為披雲城兄弟的性命著想。」

「再說吧,我心裡有數。」

許青梧擺了擺手,「大皇子我已經殺了,逼宮也不適合。只要別人不來招惹我即可,若敢招惹我,哼哼,我披雲城沒有貪生怕死之輩。」

陳平無奈地搖頭,自己喝了起了悶酒。

時至中午,陳平興緻缺缺地離去,本以為許青梧前來肯定要上下打點一番,從而保證披雲城大軍在慶典中的安全,誰料子嬰先沉不住氣了,竟與披雲城和解。

如此算是一件好事不假,但可憐陳平準備良久,臨了這一拳卻打不出,為許青梧高興歸高興,可多少還是有些鬱悶。

許青梧本以為陳平走後,劉邦那邊與陳平互通消息,至少要有些動靜,誰料一連等了兩天,不但劉邦那邊沒人來找他,就連提前歸來的二皇子,以及三皇子都彷彿消失了一樣,據說呂富所說,這兩人是忙著大皇子的葬禮,可許青梧終究覺得,這咸陽城安靜的有些一反常態了。

二皇子歸途遇襲他已知道,明擺著有人陷害披雲城,不過也不知子嬰是沒時間理會這些,還是大家都忙這葬禮和慶典,總之既沒人站出來幫許青梧澄清,也沒人找上門興師問罪。

按理說,二皇子手下的那群走狗,應該跳出來狂吠兩聲才是,可事實上根本沒誰提這事。

許青梧忍不住了,主動找到陳平問起此時。

陳平卻說他還不知情,於是便去打聽。這一打聽又是兩天,結果卻是子嬰放話出來,說這只是個誤會,且將二皇子臭罵了一頓,因而便沒人再敢說什麼了。

許青梧暗暗點頭,這子嬰還是懂事的嘛,對方都這般儘力了,那自己也不好再端著架子,只能按照原計劃去找劉邦。

至於陳平為什麼沒將那場談話的內容告訴劉邦,許青梧不好去問,也只能解釋為陳平還是念兄弟情分。

這天。

許青梧讓人給劉邦送去一張請帖,請他在商場內的酒樓赴宴。

劉邦如期而至。

一見面,兩人寒暄兩句后,許青梧詫異道:「劉老哥自個來了?張大哥呢?」

劉邦呵呵笑道:「你也知道咱們即將成為鄰居,很多事情總要有個人忙前忙后不是,他已經回去了,我參加完慶典便直接去漢中郡,有機會的話,咱們還能順道哩。」

「哈哈哈,好,好。」

許青梧大笑著拉劉邦入席,「以後就是鄰居了,咱們是該多親熱親熱,來來來,嘗嘗我這裡廚子的手藝如何。」

酒過數巡,許青梧使個眼色,屋內伺候著的下人隨即離去,順帶還關上了門。

劉邦微驚,吐著酒氣問道:「許城主這是……」

許青梧笑呵呵答道:「想說點心裡話,免得讓手下聽去了。」

「無雙遇襲一事,多虧了沛公您,一直沒機會感謝,今天難得有這麼個機會,聊表寸心,還請劉老哥勿要推辭。」

劉邦伸向茶杯的手一頓,轉而笑道:「咱們之間還要如此客氣?他日大婚,請我去喝一杯喜酒便可。」

許青梧從桌下摸出個小箱子,放在劉邦身前,示意他打開。

劉邦瞥一眼小箱子,望著許青梧佯怒道:「自己人,不必如此市儈吧。」

許青梧只示意他打開看看。

劉邦略一沉吟,打開箱子一看,發現裡面是一疊畫著線條和數字的圖紙,整個人呆了片刻,才喃喃道:「你太客氣了吧。」說著便將箱子合了起來,推還給許青梧。

「你這是……」

許青梧有些急了,「這可是好東西,槍、炮的圖紙,都是我披雲城目前的核心機密。」

劉邦喝了口茶,嘆道:「我自然知道是好東西,可你覺得我敢要?大秦都沒這玩意吧?我若收了還得了?再說了,我如今是大秦的漢中王,我要這東西有何用?」

許青梧笑了笑,盯著劉邦說道:「您,莫非忘了早年間,我讓熊大不遠萬里送刀甲了?」

對方可謂是油鹽不進,他也只能翻起舊賬,以此來尋找突破口。

劉邦果然一愣,繼而擺手道:「銘記於心,但往事勿提,我現在也是大秦的人。」

許青梧見他還綳著,遂直言道:「我這東西也不白送,您拿去之後得自己個研究,日後您肯定用的上,畢竟北邊可不太平,稱其為狼子野心都不為過。」

歷史記載,高祖七年白登之圍中,劉邦被匈奴困於白登山長達七天七夜,最終陳平用計使其脫險。為了與匈奴緩和關係,和親、送錢等手段自不必多說,呂后受辱都得忍氣吞聲,可見匈奴的實力確實很強。

許青梧不信劉邦不知道匈奴的厲害,他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希望劉邦先將矛頭轉至匈奴,以此好留給子嬰幾年時間,待劉邦吃透了那兩張圖紙上的東西,子嬰差不多也該壽終正寢了。

至於為什麼要送這兩樣圖紙,而不是有關騎兵的東西,一來是為了讓劉邦放心,間接的告訴他,披雲城是支持他的,二來這東西的吸引力,沒有哪個掌權者可以抗拒。

劉邦瞅了瞅許青梧,繼而沉默不語。

許青梧趁熱打鐵,將話說開了:「我知道您的志向不一般,可子嬰現在不能下台,天下初定,貿然易主,必定要再生事端,這對中原大地可沒好處啊。您也看見了,子嬰對您來說都算年事已高,這兩年身體也差了很多。」

劉邦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青梧一臉懵逼,合著自己在這熱臉貼冷屁股呢?「咱們都是自己人,這話也就到此為止吧,」劉邦站了起來,走出幾步后,又轉過身來,「我只是個投誠的人,不敢和許城主相提並論,陛下肯給你面子,我可不一樣。」

許青梧見他要走,忙喚道:「唉,劉老哥,我的意思你肯定明白,只是晚幾年啊,晚幾年而已,換你手下無數人命,這買賣不划算?」

「告辭!」

劉邦一拱手,毅然決然地出門而去。

許青梧仍不死心,追了出去。

劉邦見狀只好先停了下來,沉聲問道:「許青梧,你這樣做,合得來?」

許青梧啞然。

這的確是件兩邊不討好的事。看來他終究是低估了那張椅子對人的吸引力,也高估了劉邦。

等他回過神再要說話,劉邦已經走遠。

其實在劉邦看來,只要能順利上位,你披雲城的東西,不也是我劉邦的東西?當然了,這些許青梧壓根就沒想過,因為在他看來,只要大秦沒了,那麼披雲城的軍火也就沒了。這些東西,以及他本人,都應該隱藏在茫茫人海中,誰讓他本就不該出現在這裡呢。

一場酒席不歡而散。

許青梧抱起那裝著圖紙的小箱子,又獨自喝了陣悶酒,這才暈暈乎乎地回到了許府。

敵人遠比他想的強大,遠比他想象中野心勃勃,這事有些難了。

次日,也就是慶典的頭一天。

韓信領著熊大等人一起來到咸陽,披雲城大軍則駐紮在城外,安靜地等待著第二天去場外新建的校場領賞。

當天,許青梧四兄弟,連帶著呂富及熊大,免不了又是大醉一場,且去大寶劍鋪子舒坦了一回。

散場時,韓信本要返回城外的軍營,最終被陳平拉去府上。李慕白要帶著宋雪,及其家人看一看咸陽的景色,於是也與眾人分道揚鑣平。

大傷初愈的熊大拒絕了呂富去找樂子的提義,望著許青梧乾瞪眼。

許青梧想了想說道:「還是去軍營吧,這個關頭不能出亂子。」

呂富呼出一口酒氣,滿不在乎地說道:「能出什麼事?你手底下的兄弟我可是見識過,他們可都是……」

許青梧抬手打斷他的話,說:「我是擔心別人去找亂子,這幾天咸陽城太安靜了些。」

呂富如夢初醒。

最終,呂富被許青梧安排回許府看家,熊大及許青梧則出了城,直接去披雲城大軍的落腳點。

軍帳中。

熊大見許青梧拒絕陳平的邀請,執意要來軍營,那麼肯定是有事商議,遂沉聲道:「肯定有什麼事吧?」

許青梧笑著點頭:「還是你了解我。」

熊大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許青梧嘆道:「殺了大皇子及十幾萬秦兵的事,不用擔心,子嬰那邊我已經搞定。目前的問題是,有人想要子嬰的皇位,且用西邊、北邊、南邊這三口路大軍要挾,讓他必須在年底前交出政權。我本想著直接讓劉邦等等,哪料他根本不搭理我,急著坐上皇位。」

「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熊大直言。

許青梧砸了咂嘴,猶豫道:「我打算直接從源頭上解決問題,可北邊的匈奴,西邊的羌地,南邊的趙佗,都不好惹啊。咱們只有一萬餘人,想要單挑一個勢力都有些困難。再者,兄弟們打了這麼久的仗,不知道……」

「我們沒什麼,」熊大直接打斷,「鮑飛機的仇報了,十一萬秦兵築成京觀,方晨及大皇子陪葬,這事兄弟們能揭過,也分得清大是大非。」

他頓了頓,又道:「兄弟們都跟著你混,雖然沒了鮑飛機,但若不打仗,咱們也沒了營生啊。你直說吧,先干誰!錢不錢的無所謂,早在你這掙夠了,現在就是圖能活動筋骨。」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許青梧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恢復,這事我再琢磨琢磨,最好是拉幾個盟友,咱們不能是孤軍。」

另一邊。

二皇子親自端著一份飯食,走進了一間陰暗的大殿內。

「三弟,吃飯吧。」他說。

三皇子冷笑道:「你別費心思了,我不可能出面,我勸你也別再跳出去了。」

「這是父王的決定。」二皇子沉聲道。

三皇子憤憤道:「難道你們就看不出來么,這是與虎謀皮,唇亡齒寒吶。」

二皇子將飯菜擱在桌上,轉身往外走去。

臨出門,他回首道:「其實有你沒你真的沒區別,反正大哥已經死了,而你,看著大哥被殺。」

三皇子沉默半晌,最終憤怒地打翻了飯食。

酒菜散落一地,杯盤盡碎,狼藉一片,一雙筷子更是各奔東西。

守在外面的將士探頭看一眼,隨即又關上了門。

拂曉。

咸陽城外,新建的校場內已聚集了不少人,校場外那些近日趕來參加慶典的將士,個個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聽說陛下這次要大賞特賞,就是王侯都要封不少呢。

披雲城大營內,將士們整裝待發,臉上雖沒多少笑容,但打心底對慶典一事,還是很上心,這點從他們擦拭了一整晚,眼下在朝陽中熠熠生輝的鎧甲就能看出。畢竟,這是給披雲城,以及城主,還有死去兄弟們,爭臉的機會。

遠處閣樓上的鐘聲響起,所有參加慶典的軍隊開始列陣,隨時準備著入場。

二皇子站在城牆上,眺望著遠處的那支銀白色隊伍,嘴角泛起冷笑,喃喃道:「十幾萬各地精銳彙集在此,你可是犯了眾怒啊,這次看你如何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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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大秦供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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