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人怕是有大病
「屍體?你殺人了?」蕭北冥抽出了腰間的長刀,直指伏塵。
「這位大人,動物的屍體也是屍體,我家豬得了疫病,我怕傳染,所以燒了。」伏塵看似一臉無奈的在解釋,雙眼卻一直在饒有興緻的打量著蕭北冥三人。
蕭北冥顯然並不相信伏塵的說辭,他在成為大理寺少卿前還是接觸過一些兇案的,這個味道他很熟悉,確實是燒屍體的味,但到底是人的還是動物的,他表示很懷疑。
扭頭沖呂安使了個眼色,呂安立即會意,翻身下馬便去了屋后。
至於一旁的單有福則態度恭敬的沖伏塵抱了抱拳。
「伏先生,好久不見。」
「老單啊,確實好久未見了,升職了嗎?結婚了嗎?還在日常拯救失意婦女嗎?」
聽到伏塵的話,原本面帶笑容的單有福瞬間黑臉。
一旁的蕭北冥則是一副吃瓜的表情。
伏塵這番話里信息量很大啊。
「咳咳,升職倒是沒有,但已經結婚了,另外最近京都很太平,沒有那麼多婦女需要拯救。」單有福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
「瞎說,京都要是真太平,你們也不會來找我了。」伏塵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書。
蕭北冥這才注意到伏塵手中的書名。
「霸道公主愛上我?」
「這書挺有意思的,想看嗎?」伏塵面露興奮之色。
蕭北冥被整不會了,面部肌肉抽動了數下。
這時,屋后的呂安跑了過來,湊到蕭北冥耳邊低語,「大人,確實是豬。」
蕭北冥略作思考,隨即乾咳了一聲,面露正色,「伏塵,跟我們走一趟。」
一般人聽到這話,就算不緊張也該面露疑惑之色,可伏塵的反應卻再度出乎了蕭北冥的預料。
「不去。」伏塵一臉淡然的喝了一口茶。
「什麼意思?」蕭北冥眉頭上挑。
「我記得大理寺的人都是很有禮貌的,你是來邀請我的,結果到現在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走?萬一你是個壞人怎麼辦?」伏塵換了個姿勢,依舊是一副懶散的模樣。
「大理寺少卿蕭北冥,你可聽清楚了?」蕭北冥的額頭青筋暴起,強壓怒火,咬牙切齒。
身旁的呂安見狀則配合的面露兇相,一陣齜牙咧嘴,彷彿隨時要咬人的樣子。
只不過或許是他表演的太用力了,伏塵幾人突然都開始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他。
這人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呂安頓時有點尷尬,扭頭故作輕鬆的吹起了口哨。
「原來是少卿大人,有事您吩咐。」伏塵的變臉速度不可謂不快。
看著對方那賤兮兮的笑容,蕭北冥有種強烈的割裂感,好想砍這人一刀啊……
下一秒,蕭北冥便將這想法化為了實際行動,因為伏塵又說了一句話。
「事先說好,大理寺的忙應該不是白幫的吧,您先報個價我聽聽。」
唰!耀眼的刀光照亮了伏塵笑盈盈的面容……
大理寺停屍房。
方小歡剛剛完成屍檢,蕭北冥等人便趕到了。
進入停屍房后,呂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特地站在了靠近門口的位置開始發獃。
伏塵一直在四處打量,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就好像這停屍房裡的一切都很有趣似的。
蕭北冥和單有福倒是比較直接,他們一個徑直走到了屍體旁,一個則站在旁邊拿出紙筆開始現場記錄。
「情況怎麼樣?」
「三具屍體,成年男性,不是武者,每個人身上都被砍了整整六十四刀,但真正的致命傷都在喉嚨處,兇手出刀的速度極快,這三人幾乎是同時中刀,短短几個呼吸間就喪命了。」方小歡從容不迫的彙報著她的發現。
「你是如何判斷出這三人不是武者的?」蕭北冥對此很好奇。
「眾所周知,武者和普通人的根本區別就在於是否修鍊了內力,而內力主要都儲存於丹田氣海之中,人死的六個時辰內,只需要用針扎一下丹田氣海,看是否有殘餘的內力溢出就知道了。」
方小歡取出一根纖細如毛髮般的銀針,手指間湧現出一股輕柔的內力,銀針在這股內力的影響下迅速變形。
「那如果是死了六個時辰以上的呢?」蕭北冥追問。
「那就只能根據死者身上是否有常年練武的痕迹來推斷了,但這三個人的死亡時間絕不超過四個時辰。」方小歡豎起了四根手指。
「現在是辰時,如此說來,他們應該是死於昨夜子時前後。」單有福在奮筆疾書的做著速記的同時也沒忘了出言表現一下。
「子時,那會已經宵禁了,兇手和這三人為何會出現在那呢?」蕭北冥凝眉思索。
「屍體上能找到的有用的線索就這些,只可惜現場已經沒了,要不然沒準能發現更多的線索。」方小歡伸了個懶腰,表示她已無能為力。
「現場嗎?我倒是可以試著復原一下。」突然,蕭北冥打了個響指,他將站在門口發獃的呂安叫到身邊耳語了一番,呂安表情怪異的暫時離開了停屍房,不多時,他帶人扛著兩塊巨大的屏風和一桶紅色的顏料回來了。
在蕭北冥的指揮下,呂安在停屍房的角落裡豎好了兩塊屏風,隨後蕭北冥在徵得方小歡的同意后,直接將三具屍體擺放到了兩塊屏風中間。
「我明白了,這兩塊屏風就是通華巷的兩面牆,中間是通道!」單有福很快便意識到蕭北冥在做什麼了。
緊接著,蕭北冥用刷子蘸了一些顏料,開始在屏風,地面和屍體上做著各種塗抹,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蕭北冥便已經將他早上在通華巷裡匆匆瞄過一眼的現場完整復刻了出來。
這下子哪怕是一直在看熱鬧的伏塵也不由的沖蕭北冥豎起了大拇指。
呂安和單有福更是瞠目結舌,而方小歡在驚訝過後,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以現場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好像明白為什麼趙大人一定要迅速清理現場了,如此慘烈的畫面要是一直留著,定會在京都引發恐慌的。」
只見代表著牆壁的兩扇屏風上此時正橫七豎八的陳列著無數『血痕』,地面上,屍體上更是隨處可見『血跡』。
這已經不能算是殘殺了,這是虐殺!
「兇手跟這三人怕不是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否則何至於此?」單有福的臉色十分難看。
然而就在這時,伏塵開口了。
「不,兇手之所以出手如此殘忍,不是因為仇恨,而是為了炫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