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者九境

「炫技？」伏塵的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好奇。

蕭北冥意味深長的看向了伏塵，揮手示意他可以開始表演了。

「能在短短几個呼吸之間同時對三個人施加快刀亂斬這樣的招數，兇手絕對算個高手了。」伏塵走到三具屍體旁，指了指他們身上那密密麻麻的血痕。

「每人都被砍了六十四刀，三人就是一百九十二刀，假設他用了五秒鐘，那這個人每秒也得揮出近四十刀，這麼快的刀，莫非是傳說中的九境高手？」單有福算數的速度還是那麼快，就是這算出的結果讓他感到一陣心驚。

「你太小瞧九境高手了！」伏塵翻了個白眼，用手指蘸了一點顏料開始在旁邊的空地上寫寫畫畫。

「眾所周知，武者分九境，初境最弱，九境最強，但全天下的九境高手目前已知的只有九人，他們的強大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且他們也沒有必要做這種事。」

「不是九境，那肯定是八境。」單有福繼續做著猜測。

「頂多第六鏡後期。」伏塵下了斷言。

這回輪到蕭北冥好奇了，「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少卿大人是在考我嗎？武者九境每三境便有一道分水嶺，下三境和中三境暫且不提，上三境的每一境都是天差地別，其中第六境和第七境之間最直接的差距便是對內力的掌控程度。

簡單來說能邁入第七境的武者，他們絕不會在動手的時候耗費一點多餘的內力，可你看這現場……」

伏塵指了指那肆意揮灑的『血跡』，很明顯，兇手在動刀的時候完全沒控制內力的四溢。

「還有嗎？」蕭北冥點了點頭，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何趙國冉要安排伏塵加入他的小隊了。

「還有就是兇手用的兵器也很特殊，方姑娘，你能看出這是什麼兵器造成的傷痕嗎？」伏塵轉頭看向了方小歡。

「說來確實奇怪，我剛剛其實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死者身上的傷痕看似深淺不一，但實際上只要仔細觀察，還是有一定規律的。」方小歡走到一具屍體旁，扒開了對方身上的一處傷口。

「傷口中間深，兩邊淺，我起初以為是用劍，但劍痕通常都是深淺均勻的，所以我猜測是刀，但一般的長刀所留下的刀痕和這個也不太像。」

「是彎刀，北淵人特有的圓月彎刀。」伏塵再度給出了結論。

「北淵人？」蕭北冥猛地抬頭。

當今天下最強大的國家有五個，陽國地處中原，被北淵，東傲，西盛，南雲四國團團包圍。

西盛善用弓箭和長槍，用刀者鳳毛麟角。

南雲的刀多帶鋸齒，且刀法詭異刁鑽。

東傲和陽國一樣多用直刀，只有北淵人喜歡用彎刀。

目前四國之中，陽國唯獨和北淵關係最差，因此若是有人膽敢帶著北淵特色彎刀進入陽國地界，絕對非常顯眼。

「如果這事涉及到北淵人，那查起來可就麻煩了。」單有福眉頭緊鎖，考慮到當前北淵和陽國的關係緊張，要是真的有北淵高手潛入了京都，那對方肯定不會輕易的暴露行蹤的。

可這時伏塵卻搖了搖頭，「你們不要過多的關注兇手是不是北淵人，關鍵線索其實還是在這三名死者，你們有查過這三人是什麼身份嗎？」

「我知道！」呂安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聞言立即舉手，「這三人是一家賭坊的夥計，此前曾多次因為惡意傷人事件在京兆府那邊留下了案底。」

伏塵點了點頭，隨後抓起了一具屍體的手。

「你們看，這三人雖不是武者，但他們的指關節處卻都有老繭，這種繭是經常用拳頭擊打硬物所留下的傷痕逐漸形成的，假設兇手和這三人只是萍水相逢，並無深仇大恨，那麼這三人為何會跟兇手相遇？」

聽到這裡，蕭北冥已經明白了伏塵的意思。

「兇手在賭坊得罪了這三人，於是這三人一路跟隨兇手，本打算找個僻靜的地方下黑手，卻不想碰到了個修羅，直接當場將他們反殺了。」

「所以，下一步就是確認一下兇手到底去沒去過三名死者所在的賭坊。」伏塵和蕭北冥相視一笑，兩人此時都有種很奇妙的感覺，他們似乎很有默契。

只不過這種默契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們就接下來的具體行動方向產生了分歧。

蕭北冥認為既然線索已經查到了賭坊，那麼他們就該雷厲風行的立刻出發。

可伏塵卻認為接下來的行動有可能會遇見兇手，僅憑他們幾人貿然前往太冒險了，最好先跟蕭北冥的上級也就是大理寺卿趙國冉溝通並申請一下援助，省的到時候因為人手不足出意外。

況且伏塵認為兇手如此高調，下一步肯定還有行動，與其打草驚蛇，不如靜觀其變。

兩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最後乾脆將選擇權交給了其餘三人。

結果讓蕭北冥沒想到的是，包括呂安在內的其餘三人竟全都支持伏塵的計劃。

「我只是個仵作，抓人的事情得你們來，但出於安全考慮，我認為確實有必要申請一下支援。」方小歡說話比較直接，她已經開始收拾蕭北冥剛剛布置的現場了，這裡畢竟是停屍房，太亂了不好。

「我是主簿，文職，抓人我不擅長，但我跟過不少案子，確實有過因為準備不足結果導致兇手逃脫的經歷，所以我認為伏先生的建議很有道理。」單有福訕笑著收拾紙筆，一副著急下班的樣子。

「少卿大人，我不知道您的實力是什麼水平，但我只是個五境初期，碰上六境後期這樣的高手，我可打不過，所以申請援助確實很有必要。」呂安表示他其實很想跟著蕭北冥一起莽，但他對自己的實力有數，他可不想白給。

至於伏塵，他表示自己就是個賣瓜的，抓人這種事輪不到他也不該是他。

蕭北冥沉默了，其實他也知道伏塵的計劃是最穩妥的，而他之所以反對，一方面是他不確定上報以後趙國冉到底會不會同意派遣支援，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擔心兇手提前收到風聲，直接逃離京都怎麼辦？

但最終，蕭北冥還是決定先按照伏塵的計劃，將案情上報，然後申請支援。

只是他沒想到，哪怕申請了支援，後面發生的事依舊差點讓他翻了車，也正因這次的事，他學會了一個技能——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