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運氣不好
「怎麼,不信我?」薛太醫有些慍怒,摸了摸鬍子。
趙晏急忙道歉:「學生不敢。只是剛才看著她如此虛弱,以為她受了很重的傷。她難不成在騙我?」
薛太醫沒再搭話,走到一邊擺弄起藥材:「你說得這些我不關心,事情真相怕是只有你們二人知道。她為何如此,想必與你脫不了干係。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晏沒有隱瞞,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與他盡數說了一遍。
但是還不理解:「她會解毒,我才讓她來幫忙的。只是沒想到她會......」
薛太醫擰著眉,震驚不已:「蠱毒?北陽為何有這種東西?莫非——」
他壓低了聲音,頓時意識到了事情非同尋常,南國蠱毒狠毒無比,而且防不勝防。
而這南國公主也來到了北陽,這是什麼徵兆嗎?
趙晏點頭,但還是努力將此事說得不是那麼嚴重,畢竟薛太醫也是一把年紀,他不願讓他太過擔心。
「您不必太過擔心,我自不會容忍那人逍遙法外,胡作非為。並且我希望您能幫我瞞著今天的事情,別讓其他人知道。既然她現在還病著,就暫且將她留在這裡休整吧。」
他緊緊盯著床榻上靜靜躺著的女子,就像是隔了一層薄紗般的,有些看不透她。
他不知道她是何種用意,出於什麼目的做出這樣的舉動。自告奮勇的是她,而今卻又因此而傷身,把自己弄得如此虛弱也是她,而且明明看出了李言笑身份的不同,卻依舊出言不遜,無論有心無心,加上她今日的舉動,很難讓人不誤會他們。
可是他始終覺得她不會有這麼多的心思,他所認識的那個女子是肆意張揚,敢愛敢恨的,不屑於用那些小把戲,也許是他想多了。
離開這裡,剛好碰到了回來複命的越澤。
「怎麼樣?事情都辦妥了?」
越澤自認為幫了趙晏一個大忙,得意洋洋地回答:「當然,殿下吩咐的事情就沒有辦不好的。而且殿下你還得嘉獎我。」
趙晏一點都不信,他只是希望這個榆木腦袋別說錯話就行。
有些懷疑地打量著他:「別賣關子,她說什麼了?」
「她就問了有關咱們在南國時候的事,還有關於你和那個公主的事。」他如實回答。
趙晏頓時鬆了口氣,他自認二人之間相處坦坦蕩蕩,從未有過逾矩之行。他不擔心她的質問,滿懷期待地問:「那沒事,你怎麼說的?」
越澤得意洋洋地笑著,將他跟李言笑說的那些添油加醋的話語,全都和盤托出。並且還自作聰明地勸慰趙晏:「殿下,要我說你就趁著這個機會和李姑娘說清楚,省的你們兩人互相猜疑試探。搞不好,會錯過彼此的,你為了陪他,寧肯受著心魔困擾也要進入暗室;而李姑娘此次為了救您的母妃和其他人差點以身引蠱。一個女子,能有如此胸襟氣魄,還英勇無畏,任誰見了都會喜歡的。」
趙晏聽著前半句話,簡直快氣瘋了,他一個情智未開的人,竟然還開始指導起了他。但是他說得也是肺腑之言,李言笑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誰見了都會喜歡。
不論你是否和她有過節,又或是不認識的人,她都能不計回報地施以援手,對所有深陷苦難的人都帶去光亮。
他知道她並不是不會害怕,但是最終她都能憑藉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化險為夷。
她不是聖母,也會反擊。傷害她的人,她可以做到以德報怨不與之計較,但是若是傷害到她身邊的親近之人,她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報復回去。
每個人都不會是完美無缺的,正因如此他才深深地愛上了她。她不是一個需要保護溫室里的花朵,而是一株頑強生長的野草,善於藉助周圍大樹的樹蔭營養,讓自己能夠生長;她也會耍一些小把戲,偶爾也會有小脾氣,是這些鮮活的瞬間使他愛上了閃閃發光的她。
不過趙晏還是對於越澤的自作主張有些惱火:「很好,非常好。再去領十軍棍。」
說罷便快步離開,只留越澤在原地凌亂,一臉問號加愁苦,那可是十軍棍,再加上上次的,就是二十軍棍了,不要啊!
他的心思早就奔向了李言笑,越澤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解釋的方式有一百種而他偏偏選擇了最爛的一種。他不能放任問題滋生,要趕緊將問題解釋清楚。
他徑直來到了趙書穎這裡,卻被告知她已經離開了,現在估計正準備連夜出宮門。
「什麼?她為何如此匆忙地離開?」趙晏因為剛才著急趕來,顯得氣喘吁吁。
趙書穎也是一臉迷惑,向趙晏描述道:「我也不知,她和小桃一前一後地回來了,說是已經為皇後娘娘她們解除了蠱毒,她們的事情已經了結,現在要離宮了。我也感到納悶,想再挽留,可是卻發現她們情緒都有些不對。並且好像對宮裡很失望的樣子,皇兄,李姑娘她這是怎麼了?」
趙晏「哦」了一聲,點著頭,懊惱於自己沒有及時和她說明白,一定是聽了越澤那番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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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走得?現在到哪裡了?」
「走了有一會兒了,應該快到宮門了。不過馬上宮門就要下鑰了,你要不——」
趙書穎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晏就立刻用輕功追了出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
「希望你能趕上!」趙書穎喊得聲音不大,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但是卻是衷心地祝他能夠追上李姑娘,將話說明白。
趙晏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沒一會就趕到了宮門前。大喊一聲:「別走!」
眼前的馬車也應聲停了下來,但是沒有人回應他。
負責下鑰的宮人,聽到了趙晏的聲音也停下了動作。
「二殿下,今日來此有何貴幹?難不成這馬車裡的人,有問題?」那人見是趙晏到來,嘴上彬彬有禮,然而態度卻是十分傲慢。
宮裡就是這樣,拜高踩低,即使他是皇子,但就是因為不受寵,人人都能踩他一腳。
現在好歹還不敢明目張胆,兒時受到的冷眼更是不加掩飾。
趙晏冷著眼,瞟了一眼那人:「跟你無關!滾開!」
趙晏擺手,讓他們全都離開這裡。
馬車裡的人還沒有動靜,以為李言笑還不肯見他,他便慢慢走了過去,擱著帘子向她解釋。
「笑笑,我知道你在裡面。今日貿然攔住你,是為了越澤那個榆木腦袋說得胡話。我知道突然將那個公主帶來,會有些不合適。」
「但是當時接到了太子來信,他信中說你要以自己把蠱毒引出來,剛好那個公主說她擅長解毒,我就請求她來幫忙。」
「越澤所言,你千萬別信一個字。我替他的自以為是向你道歉。」
說了這麼多,他覺得已經將這事解釋清楚了,況且他從不認為李言笑會因為這種事情和他生氣。
還是得留出時間讓她自己想明白,他沒再更進一步。落寞地轉身離開,卻發現李言笑正在他的背後。
四目相對,二人都有些震驚。
沉寂了好久,話堵在喉嚨里,嘴巴張了又張:「你不是…不是要走嗎?你不是在馬車上嗎?」
「我運氣不好,沒趕上。那裡面是誰,我也不知道。」
不知是不是天意,她的馬車在路上莫名其妙地壞了,只能依靠雙腿走到宮門。
卻沒想到,剛到這裡就看到趙晏真摯的解釋,對著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