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點頭
雖然太上真人留下的青色玉簡堪稱一本修仙界指南,但上面只介紹了修真的基礎常識,對於修真界的許多秘聞都是一筆帶過而已。
齊思遠自異世界穿越而來,他哪兒知道無敵金舟變還有這個典故?何況他修鍊的功法乃是滅世真經,和太上感應真龍七變沒有半毛錢關係。
韋雲淞為了把自己擇乾淨,非要把槍口都引到齊思遠身上去。齊思遠哪能就範?他慌忙擺著手說:「你看錯了,看錯了!我修鍊的根本不是無敵金舟,那是我從落日森林偶然得來的前人古籍,連個名字都沒有……」
彩衫女子素手一揮,齊思遠下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
「不用多說,真假我一看便知。」彩衫女子似乎有些忐忑地說,「少年,快把你修鍊的法術施展出來。」
齊思遠硬著頭皮說:「不成,不成。我身受重傷真元不穩,用不得法術。」
「嗯?」彩衫女子疑惑地看了齊思遠一眼,彈指一道流光就融入到他的體內。流光進入齊思遠體內之後立刻化為一股龐大無比的真元,溫和而圓潤,不僅緩緩修復他的傷勢,還為他補足了乾涸的氣海。
這一道流光好比大力丸,效用非凡不亞於任何仙丹妙藥。齊思遠的傷勢盡復,原本已經停滯已久的境界似乎也鬆動了一分,凝練到極致的真元竟然又有進益。就連原本被韋雲淞打散的寂滅金舟也重新神采奕奕,在氣海之中歡快的遊盪起來。
彩衫女子真是神仙手段!齊思遠心中震驚到無以復加,正在考慮還要找什麼借口隱藏寂滅金舟,沒想到彩衫女子已經不耐煩地說:「快出手!」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那種真實的面臨死亡的感覺讓齊思遠相信,只要他不出手,就一定會死!幾乎是本能一般,他體內的真元涌動,龐大的寂滅金舟再次現身,化作幻影在虛實之間變化。
「轟!」
寂滅金舟幾次被打散,只保留了一絲本源再次成長,破而後立的神通已經隱約開始向寂滅神光進化。
當寂滅金舟出現之後,那股強烈的危機感就消失不見。齊思遠暗道失策,那危機感一定是彩衫女子施展的法術,為的就是逼他出手。寂滅金舟和無敵金舟表面上看來十分神似,但其實區別極大,彩衫女子這樣的高人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被她發現齊思遠根本就是個冒牌貨,她會不會惱羞成怒?
韋雲淞和巫馬天青這樣的金丹真人在彩衫女子手裡就像兩個玩具,被隨意的揉圓捏扁,何況是練氣二層的齊思遠?如果彩衫女子發起火來,他焉有命在?
齊思遠就是想到了這一點,頓時唬得面色發白。正當他絞盡腦汁苦思脫身之計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句絕對出乎意料的話:「果然是無敵金舟!你真是他的傳人!」
修真界關於太上感應篇的傳聞很多,但無論哪個版本,都在說太上感應真龍七變是一種堂皇大氣充滿陽剛的功法。但是唯獨第七七四十九變無敵金舟,看似同樣金光閃耀,但卻充滿了一種詭異的陰毒和霸道。
寂滅金舟的滅絕和霸道氣息,比真正的無敵金舟還要勝出三分,而且表面看上去更加正氣凜然。這恰恰和當年太陰真人仗以成名的太上感應篇如出一轍,兩者氣息圓融無間。齊思遠沒見過真正的無敵金舟,所以不了解這其中的緣故,但彩衫女子對無敵金舟的氣息熟悉無比,她能肯定齊思遠修鍊的就是真正的無敵金舟!
「你師父還好嗎?他現在在哪兒?他有跟你提過我嗎?我是霓裳啊!他當年……」彩衫女子確認了齊思遠修鍊的功法之後,立刻連珠炮似得問了好大一串問題。
齊思遠被問的頭都大了,不過見到彩衫女子關心則亂的樣子,他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沒有什麼師父!」齊思遠慌裡慌張地說,「更沒人跟我提過什麼霓裳,你肯定是找錯人了。」
齊思遠說的完全都是實話,但這小子可恨就可恨在他說真話的時候眼神躲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算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兒見到他這副樣子,第一印象也會覺得他在撒謊,何況是彩衫女子這樣的修真大能?
見到齊思遠的模樣,彩衫女子越發認定了他就是太陰真人的弟子,她深吸了口氣平復一下心情,自以為溫柔地說:「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和你師父極有淵源,難道他真的沒有跟你提起過我?」
「沒有沒有!」齊思遠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從來沒有提過。」
「那你行走修真界,太陰都跟你交代了什麼?」彩衫女子循循善誘,身上綻起神光,絢麗如同彩虹。
齊思遠歪著腦袋想了想說:「也沒說什麼,只讓我到了太上純陽宗之後見人要禮讓三分,不許和他們起爭執,還有……」
話說到一半,齊思遠忽然以手捂嘴,好似醒過勁兒來一樣。
「還有什麼?」彩衫女子急切地問道。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齊思遠拚命搖著頭說,「你不是好人,為什麼誆我?」
彩衫女子和顏悅色的東拉西扯,想從齊思遠嘴裡問出點東西來,結果齊思遠好像開了竅,說什麼也不上當了。
「別問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反正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齊思遠十分有骨氣地說。
「唉,我明白了,」彩衫女子嘆了口氣說,「看來太陰仍舊不想見我,他一定還在惱我殺了那個賤人。他是不是跟你交代過不許跟任何人提起他的蹤跡?」
齊思遠仰起頭像一隻高傲的公雞,一句話也不說。
「哼,我的相貌比那個賤人漂亮百倍!太陰一定是中了她的內媚之術,」彩衫女子言之鑿鑿地說,「不然怎會拋下我去和那個賤人相好?我就是看不得那個賤人的得意樣子,所以一道法術轟殺了她,沒想到太陰為此惱了我幾十年,一直躲著不肯見我。小傢伙,就當我求你,告訴我太陰的下落好不好?」
彩衫女子的易容法術像水波般蕩漾了一下隨即散去,露出了隱藏在天地元氣下面的容顏。跟那洪鐘大呂一樣的聲音有著極大的反差,她美艷動人,氣質高貴而妖嬈,只看長相真真的是一個大美人兒!
這樣一個傾倒眾生的尤物,可惜卻生了一副超級大嗓門!齊思遠心底暗暗吐槽:這反差也太大了,一般人誰受得了?難怪那個什麼太陰真人不要你,換做是我,上了溫床**半天正要提槍上馬,你這嗷嗚一嗓子,小兄弟非得嚇癱了不可。
心裡那麼想,當然表面上不能那麼說。齊思遠假裝猶豫了一下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師命難違。你莫逼我,逼我也沒用,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齊思遠在「說」這個字上特地加了重音,彩衫女子心中一動,試探地問道:「太陰曾逼你發過誓對不對?若是對了就點點頭。」
齊思遠點了點頭。
彩衫女子十分激動,高興地說:「太陰現在還好嗎?」
齊思遠一動不動,僵了半天才眨了眨眼睛。彩衫女子急切地說:「怎麼了?難道他出了什麼事?他到底怎樣了,你倒是說啊!」
齊思遠一動不動,呆若木雞。
彩衫女子眼睛一瞪就要發火,不過看著齊思遠獃獃的樣子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道:「太陰若是安然無恙,你就點點頭,反之則搖頭。」
齊思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