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法定不放假,加班不給錢
季母知曉她不餓,便只打一勺,拌了豆腐遞給她,挑豬頭骨裡帶眼珠子的那塊肉骨頭放在她旁邊的空碗里,「乖女兒,以形補形,多吃眼睛能明目。」
望舒喜歡吃脆脆的豬眼球,但不是這種理由,「好娘親,多吃小孩能長生不老。」
挨著望舒的桃桃吃吃地笑。
季母無奈,看著季父,「夫君,女兒是越發騙不住了…」
何止騙不住,還藏私房錢呢,季父心裡委屈著:「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連私房錢都比他多呢!
默默吃飯的秦修遠表示贊同,這兩家所有人的嘴舌加起來都沒她一半利索。
飯後望舒就去看她的嚶嚶了,秦修遠向季家父母提出等他和唐伯出遠門后,李氏過來季家幫工。
「伯父伯母,季家忙碌,李氏一人在家也無事,她灶上手藝出色,過來可以熟悉下望舒妹妹的習慣,待日後也好帶出個伶俐的丫環陪著她生活起居。」
他這話便是早早做好迎娶準備,婚後也會有丫環來照顧望舒…
接著秦修遠提了提路上的事情,只說因兩人同行,有些無賴語言不正,望舒回以嘲諷,「望舒妹妹是無妄之災,受修遠拖累,修遠慚愧……」
季父擺擺手,「無事,舒舒自是以德報德以怨抱怨…他人品行低劣,與你無關。她如今每日外出都有同行,路上均是大道,修遠自可放心。」
秦修遠似乎想說什麼,心下猶豫,按下不談,人力不可為,自看天意。
今年的遙城夏季格外炎熱。留駐遙城的部分兵力開始全力收割小麥,營地作曬場,同時先頭部隊開始依次出發,同日,駐紮宣武的輪崗人員開始分批拔營踏上歸途。
季父作為文書,這些時日協助監督並登記每日小麥下農地,上曬場,入糧倉的各項數據,老實人忙中易出錯,賴皮子渾水好摸魚,在當前這樣緊張的用兵形勢下,幾位相關人員和隊長們時刻盯著,一次次複核數據,直接宿在軍營,精神緊繃,好些天沒能好好睡個整覺了。
秦修遠臨行前一日帶著唐叔李氏上門辭行。季母正是慌得手足無措,夫君已經幾日未回,桃桃前腳剛出門去軍營送換洗衣物和吃食,後腳女兒就開始發熱,又說全身又燙又痛,夏嚒嚒拔腿出門準備請大夫,遇上秦家三人,立刻請求幫助。
「鍋上用著柴火,也還需送涼水進屋子,實在走不開…」
秦修遠當機立斷,他和李氏一人分一處去不同的醫館請醫師,唐叔幫忙打水,守著柴火,夏嚒嚒去幫季伯母照顧望舒。
他沉著冷靜,分工明確,說完就向著城南的方向奔跑,城南多權貴,醫館醫師的醫術是遙城最好的。
其餘三人按照分工各就各位,嚒嚒送了糖水進來,忙把情況說了,季母心下大定,「修遠幫了大忙,他即將遠行,你等下將備好的行囊拿出來吧,若我不能騰出空來,你代我致歉吧。」
嚒嚒連連答應,將燒得迷迷糊糊的望舒扶起來靠在懷裡,季母心疼壞了,嘴裡還溫柔地哄著,「囡囡,張嘴喝點糖水。醫師馬上就到了。」
季望舒人還沒糊塗,全身發熱,「熱…啊…」鬢間耳後地頭髮濕噠噠地黏著,但肚腹處一陣一陣地被人生捶拉扯一般疼,直把自己縮成個蝦米,「啊,疼…」如果不是季母在她身旁哄著,她都懷疑收到要生孩子的大禮包了…
「囡囡,不怕,再忍忍,醫師就來,就來…」又一遍用冷毛巾給她擦身,將她的頭髮撥到一邊,嚒嚒麻利地給她編了根粗辮子。還用扇子不停地給她扇風,「舒舒疼就抓緊嚒嚒的手,夫人塞帕子吧…」
嚒嚒怕人把唇咬破。
待生生忍過一陣腹痛,她脫力一般倒在嚒嚒懷裡。
城南的醫師最先趕到。秦修遠租了輛馬車,一路飛快差點將醫師顛散了骨架,被推進屋子時,不誇張,腦袋都是嗡嗡的,心跳蹦蹦的,見了病人卻下意識凝神搭脈。
季家他之前也來過不少,原本以為又是命懸一線的生死局,一路上不禁深深為這位時常在閻王爺那裡吊著半條命的姑娘嘆息兩聲。但這脈象,望聞問切,這一搭脈就知道大概了,再望她神色,心裡落定,再問些癥狀,人確實難受,便不再開苦藥了。
把季母叫到一旁,低聲告知:「貴千金這是初癸將至,腹痛難忍這是個人體質問題,準備個熱水袋,或多揉揉肚腹處能稍微減輕。發燒是併發症罷了,熬過去就好了。若一直不退燒,可用我之前的退錢方子,但是葯三分毒,能自行退熱便自行退熱。」
季母心頭大石放下,一時不知是難過多些,還是歡喜更多…「謝謝李大夫!」
李大夫也就這一把小鬍子,習慣性地捋捋小鬍子,知道季家疼愛女兒,自是說些好話,「李某要恭喜季文書和夫人了,季家有女初長成啊。」雖然不能說一家有女百家求,「未來女婿一表人才,未來可期啊!」
「呈李大夫貴言了,妾身感恩不盡。」季母擦擦汗,忍了下,還是將心中疑惑問出:「李大夫,煩你體諒親身唐突,妾身的女兒既然初癸將至,那別的部位……是否一併……將至?」變大?
李大夫笑眯眯,「自是。季夫人不用擔心,平時在飲食上多準備些肉類,在波斯在大氏等國,姑娘多飲用牛羊乳汁,好肉食,身體生長得特別好…」
季母千恩萬謝將李大夫送出門,過一會送走診脈結果相差無幾的第二位大夫,忍不住高興的季母便招來剛剛進門不久的桃桃,「歇息片刻便出門帶句話給老爺:夫妻的心中大石可落下,但近期女兒腹痛,尋著時間可要回家看看她。」
這才顧得上招待秦修遠,「修遠啊,今天伯母手忙腳亂的,幸虧你來幫了好大一個忙。大夫看過了,舒舒發熱腹痛,都是…咳…」她著實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想面前就是女兒以後最親近一個人,何況女兒這一番受罪,他不心疼下可不行。
「說起來嚇到伯母了,疼得嘴唇都破了,後來都咬的帕子,這會還好能睡一小會了。總之女兒要真正長大了,伯母是開心的,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倆的婚事在此事後便可定個章程了。你也從來不是家裡的外人,伯父伯母別的不必累贅多言,修遠,刀劍無情,戰場兇險,形勢瞬息萬變,一切的一切都是平安……」
季母說到動情處,不禁流下眼淚。誰不希望前方的將士勇者當無畏,熱血灑山河,可如果前方的將士是自家娃娃,不求建功立業,只求平安歸來。
秦修遠亦紅了眼。「伯母,修遠不善言辭,但蒙季家疼愛,永世不忘。」
「不僅僅為了季家,孩子,你擔子太重,太懂事……我們心疼你啊!」
修遠點頭,「修遠明白。」
季母指著桌子上兩個大包袱對唐伯和修遠兩人說:「有一罐是昨日鹵好的豬頭,晾乾切好碼整齊放罐里的,再倒入煉好的豬肉,肉能保存久些。有一個布包里是曬得剛剛好的豬肉乾。還有一瓶你伯父託人從滇縣帶回來的金瘡葯,止血有神葯之稱…」
兩人自是拜謝。
夏嚒嚒見季母說完,方才進門:「秦少爺,舒舒聽聞你來,請您過去一趟。」
待秦修遠走遠,「舒舒醒了,可還腹痛?」季母急問。
「偶爾抽疼,我給她綁了月事帶,老大不情願呢。說醜陋,有異味,膈應得慌,磨著不舒服…」
總之是一萬個缺點,嫌棄得能上天。
望舒此刻特別能對小旺財感同身受,狗生無戀。痛得死去活來,居然是癸水要來,那豈不是以後都痛經…要了老命…唉…襠里沒貨也就罷了,認命當女人,但經痛沒有止痛藥!!!望舒真想胸口碎大石:還不如被自宮的太監,我恭賀穿越局十八輩祖宗,法定不放假,天天加班沒加班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