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登基
皇帝頭七這日,禮部將皇帝傳位於翊王一事昭告天下。
翊王帶領文武百官前往天壇和太廟告祭,於正月十五這日正式登基,同時舉行封后大典。
翊王在前朝奔波,沈幼安也守在後院忙碌。
時間很快便到了元宵了。
沈幼安早在三日前便已搬到了宮裡,至於翊王府的其他女人孩子則還留在府中,時間太急,一時間搬不完,只能等登基大典之後再進宮。
一早,沈幼安便在宮人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梳妝打扮。
她這次進宮只帶了秋月秋菊二人,她身邊服侍的人全都是容貴妃安排的,全都是伺候她多年的老人了。
幾人不疾不徐,又事無巨細,做事穩妥,讓人安心。
她們不僅服侍沈幼安梳洗更衣,還教導沈幼安規矩禮儀,確保今日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沒有半點差錯。
「皇後娘娘,您若有不適便及時告訴奴婢。」
沈幼安點頭。
昨日幾人還稱呼她為翊王妃,今日便改了稱呼,這一聲皇後娘娘讓她有些恍惚,十分不習慣。
直到皇后的鳳冠戴在頭上時,沈幼安還有種不真實感。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一時失神。
她今年二十三歲,不過是後世大學畢業的年紀。
上一世她這麼大時,剛工作沒兩年,眼裡還有著清澈的愚蠢。而如今,她的眼中無波無瀾,是她這個年紀沒有的沉靜。
她只看了眼,便收回了視線。
換上皇后吉服前,沈幼安簡單吃了些東西,但基本都是乾的,水是一口也不敢喝,生怕封后大典時憋死自己。
噎住時,她腦子裡瞬間浮現「女人不狠,地位不穩」這句話。
做皇后,哪有那麼容易的。
沈幼安穿戴整齊沒多久,翊王,哦不,從今天開始他便是皇帝了,他乘坐輦車趕到未央宮,接沈幼安前去太和殿,祭告天地和宗廟,舉行登基和封后大典。
二人雙手交握,一副夫妻恩愛,帝后和睦的模樣一步步登上漢白玉階梯,直至太和殿前站定。
禮部頒布即位詔書和封后詔書後,二人接受文武百官叩拜朝賀。
先是登基大典,再后封后大典。
沈幼安並肩站在顧承澈身邊,看著階下那黑壓壓的人頭,和遠處那一排高高的宮牆。
她心裡並沒有人生贏家的喜悅,更多的卻是感傷。
從今往後,自由便與她無關了。
大典結束后,沈幼安在宮人的攙扶下回了甘泉宮,顧承澈的忙碌卻還沒有結束,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
直至正月二十七,先帝葬入嘉陵,顧承澈的繁忙才暫告一段落。
二月初,他改年號為元昭。
封長平郡王為賢王,十六皇子為長安郡王,八皇子為永清郡王,九皇子為平泉郡王。
至於擁護河間郡王的十皇子和十四皇子皆被幽禁。
但對於擁護十二皇子的厲王、十一皇子和十五皇子,他的處理態度十分微妙,既沒有為三人加封,也沒有限制自由。
但幾人明白,不獲罪便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翊王府這邊仍在忙碌,直至二月底,側妃庶妃們才全部搬進宮裡。
沈幼安將提前擬好的位分呈給翊王過目。
宋婉儀和余知鳶在潛邸時都是側妃,家世相當,但宋婉儀進府進府較早,還為顧承澈生了兩個女兒,所以宋婉儀於情於理都該居於四妃之首,當封貴妃。余知鳶則為淑妃。
孫庶妃家世不顯,但生養的三公子得顧承澈看重,母憑子貴,封為孫妃。
王若依出自王家,是顧明禮的小姨,雖不被顧承澈所喜,但總要看在王家的份上給她幾分體面。她思來想去,還是給了妃位,是為王妃。
陳庶妃雖然婢女出身,但是潛邸老人,陪伴顧承澈多年,情誼非同尋常,便封為陳妃。
何庶妃養育四小姐有功,封何嬪。
溫庶妃、張庶妃以及趙庶妃養育四公子、五公子以及五小姐有功,分別封為溫嬪、張嬪和趙嬪。
沈幼安寫完位分之後便發現翊王府的女人們相較其他王府少得可憐。
進宮之後,連后妃九個等級都排不滿。
不過顧承澈如今都是皇上了,以後三年一次選秀,也不愁填不滿。
顧承澈看了眼沈幼安寫好的位分,順手從桌上抓起毛筆,添添劃劃,改好之後重新交回沈幼安手裡,「按這個位分交代下去吧。」
沈幼安瞧了眼。
顧承澈將王若依的王妃劃去,改成安嬪,陳庶妃則從妃降為嬪,封號良。而張庶妃的位分沒變,但給了封號為順。
沈幼安算是看出來了,多年情分還是沒有兒子重要。
呵,男人。
不過她也能理解,古代帝王一向以子嗣為重。
宋貴妃宋婉儀賜居關雎宮,余知鳶余淑妃賜居鍾粹宮,孫妃賜居永和宮。
安嬪、良嬪、何嬪、溫嬪、順嬪和趙嬪依次是,清秋宮、玉華宮、錦繡宮、長寧宮、毓秀宮和萬怡宮。
翊王府內。
眼看著府里的王妃、側妃、庶妃們依次搬進了皇宮,召他們韶華院進宮的旨意還遲遲沒有頒下,不僅林疏言,就連顧明禮都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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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陸時宜泰然處之。
葉清影見她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著急道:「姐姐,難道您就不擔心嗎,萬一世子他……」
萬一父皇改立太子怎麼辦?
顧明禮並非父皇唯一的嫡子,二弟一早便記在了母后名下,也是嫡子,而且他背後還有沈家。
今時今日的顧明謙,足以與顧明禮一較高下。
從前她是不關心這些的,但現在不同了,她懷著孩子,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
「擔心什麼?二弟他們不也住在府上嗎?」陸時宜淡淡道。
她知道葉清影擔心什麼,但在她看來,這擔心完全沒必要。
父皇一向重規矩,就算改立太子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改,他們搬進東宮只是時間問題,有什麼好擔心的?
得了陸時宜的准信,葉清影頓時壓下了心底的擔憂。
而林疏言的小院里卻是完全不同的畫面。
林疏言和顧明禮一個比一個忐忑憂慮,當初嫁進翊王府做個世子側妃她已經很滿足,萬萬沒想到這才兩年的時間,她就要進宮了。
一旦進了東宮,她就徹底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就算她做不了太子妃,也是個良娣。日後等顧明禮即位,她就是貴妃,甚至……母儀天下的皇后。
這些事情她已經幻想了無數次。
可是卻遲遲沒有等來顧明禮入主東宮的消息,她便開始慌了。
若是父皇改立太子,所有尊榮便都與她無關了!
她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
她看著一旁神色焦急的顧明禮道:「世子,您要不去宮裡看看,咱們這樣等著實在……太被動了。」
「先不急。」顧明禮抿唇。
無召進宮,雖然父親不會處置他,但是這樣做未免顯得他太心急了!
他是翊王府世子,日後的太子,絕不能這般沉不住氣。
不多時,懷忠匆匆進了院子,「世子,不好了!二公子方才進宮了!」
「什麼?」顧明禮一下從圈椅上起了身。
父親召二弟進宮了!
「世子,您也快去吧!」林疏言催促。
她說什麼來著,乾等著太被動,如今顧明謙都進宮了,被她說中了吧。
顧明禮對林疏言略一點頭,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小院。
結果剛出了韶華院,就被孔嬤嬤攔下了,「無召不得入宮,世子留步!」
「嬤嬤,怎麼,您也要攔我?」
「奴婢都是為了您好。」孔嬤嬤福了福身,「您的父親為了這一日,等了三十多年,您如今連這兩日都等不得嗎?」
顧明禮瞬間止住腳步。
「世子妃托奴婢給世子帶句話: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孔嬤嬤說著躬身行了個大禮。
聽到孔嬤嬤前半句話,顧明禮剛要發作,但後面那句瞬間拉回了他的理智。
陸時宜的意思是……東宮不會易主,他只需等著便是。
她是猜出來的,還是父親向她透露了風聲?
顧明禮沒再想,徑直回了小院。
儘管林疏言還在催促,顧明禮卻因為那句「太子殿下」徹底鎮定了下來。
大約傍晚時分,顧明謙從宮裡回來。
一進府他便直奔韶華院。
顧明禮趕忙迎了出去,試探道:「二弟今日進宮了?」
顧明謙點頭,「前些日子父親母親忙著登基和封后大典一事,無暇顧及昭昭,便將昭昭送到了外祖父那裡,今日昭昭鬧著找母親,我就送她進宮了。」
顧明禮:「……」
就這?他擔心了整整一天!
「對了,我有事找大哥。」顧明謙說著一拍腦門兒,「差點把大事忘了!」
他說著朝身後招了招手,「將東西呈上來。」
雙喜和四順立即將吉服呈到顧明禮和陸時宜面前,「這是織造局連夜趕出來的太子和太子妃的吉服,母親本打算明日讓秋菊姐姐走一趟,剛巧我今日進宮,就讓我拿給大哥大嫂了。」
看著那一抹杏黃色的吉服,顧明禮漂浮的那顆心徹底落了下來。
「母親說太子確立關係國祚,馬虎不得,禮部那邊還沒定下日子,估計還要等上幾日,讓大哥安心等待。」
「是,兒子遵旨。」顧明禮拱手。
三月十五,冊立太子。
顧明禮等了半個月,終於如願以償地身穿太子冕服,入主東宮。
陸時宜身穿太子妃吉服,陪在他身邊,與他一同拾級而上,進華清宮覲見顧承澈和沈幼安。
早在上個月,顧承澈已將乾清宮改為華清宮。
他只在華清宮連著的御書房辦公,卻還未在寢宮內安歇過,一直睡在沈幼安的未央宮。
顧明禮進東宮第二日,陸時宜便將葉清影和林疏言的位分定下了。
沈幼安本以為顧承澈不會管這樣的小事,誰知他卻親自將林疏言的良娣位分改成了良媛。
意思很明白,林疏言越不過葉清影,更不要說陸時宜。
林疏言千辛萬苦生下了東宮長子,卻只是個良媛,她根本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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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她在此之前已經幻想了兩個月!
接到聖旨那一刻,她差點沒忍住眼淚,之後顧明禮哄了許久才將人哄好了。
臘月二十八,先帝仙去一年。
皇帝殯天要守喪二十七個月,也就是說新帝要戴孝三年。但他不能日日披麻戴孝,穿著縞素上朝,便由二十七個月改為二十七天,以日易月。於是,顧承澈穿了二十七天孝才除服,之後雖然沒再穿孝,但仍堅持為先帝守滿了一年。
自此,國喪結束,嫁娶奏樂恢復。
除夕那日,顧承澈下旨,冊封長女顧雲瑛為柔嘉公主。
至於底下幾個小的便沒有封,主要是考慮她們年紀太小,生怕身弱壓不住封號,等她們將來定了親再封也不遲。
顧雲瑛雖被冊封,但顧承澈卻沒打算讓她立即出嫁。
自從沈幼安跟他提過女子年紀越小,生產風險越大后,他便想多留顧雲瑛兩年,等她十六歲再出閣。
顧承澈繼位一年,前朝政事逐漸步入正軌。
他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一輕快下來,他便纏著沈幼安做榻上運動。
沈幼安看著頭頂上晃動的帳子,猶如一條溺水的魚,拚命地攀著顧承澈的脖子。
禁慾一年的男人相當可怕!
是誰說男人三十歲以後就走下坡路的?
顧承澈今年都三十七了,仍然精力無限,就連這寬肩窄腰的身材都是一如既往的堅硬火熱。
尤其那兩塊胸大肌和下面的八塊腹肌,手感極好。
讓她愛不釋手。
二人連續幾晚折騰到後半夜,一開始還有些心疼顧承澈的張德海後來都開始心疼沈幼安了,這樣下去,皇後娘娘的身體怎麼吃得消啊!
雲雨初歇,顧承澈抱著沈幼安溫存,「安安,我們再生個孩子吧。」
避子湯早就停了,但他努力了幾個月,沈幼安的肚子卻沒有半點動靜,他這才著急了。
如今整個大燕江山都是他的,再也不必受制於人。
她想生幾個便生幾個!
「好,好啊……」沈幼安又累又困,眼睛都睜不開了,根本沒聽清身邊的男人說了什麼,胡亂地應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