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居然打了我

八十多歲的人一點兒看不出衰老，蕭家老太太穿著一件花格子外衣闖了進來，一張經過風霜的臉在不停地跳動，她顯然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員工們見狀被嚇壞了，沒有人敢正眼看老太太。

阮惠芬和陳麗華跟在她的後面，一臉的愁容。

蕭家老太太快步如風地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的門前。

秘書小楊幾個人站了起來。

「奶奶好！」

「你們董事長在嗎？」

「在、在。」小楊看到滿臉怒氣的老太太有些膽怯，其他四個人面面相覷。

辦公室的門打開，蕭國慶笑著走了出來。

「媽，您怎麼到公司來了？」

蕭家老太太畢竟是場面上的人，她不會當著眾人的面撒潑甩賴。

「進去再說。」

阮惠芬和陳麗華跟了進去。

她們看到我站在辦公室里，怒火似乎一一下子點著了。

「國慶，你到底要幹什麼？蕭氏集團走到現在不容易。」

「媽，您坐下說。」

陳麗華的嘴角挑了一下，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阮惠芬冷漠的表情就像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我已經習慣蕭家人對我的態度，除了蕭國慶。

「你為什麼把國良、永軍他們趕出了蕭氏集團？他們當初可沒少幫你，家和萬事興，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

「媽，國良和永軍做錯了事，他們就要承擔責任，我作為集團的總裁不能講情面。」

厭煩，還有惱怒一股腦湧現在老太太的臉上。

「他們可是你最親的人，你就這麼無情？」

「我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東西，他們很滿意。」

陳麗華撇了撇嘴，她顯得不屑一顧。

「我想看到的是和睦，生活好了，感情怎麼就淡了！」

「媽，我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想當初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們三個人拉扯大，到頭來，你們成了仇人，我就算活到一百歲有什麼用。」

眼淚順著滄桑的臉流下來，蕭國慶就差跪在她的面前。

陳麗華開始表演，她給老太太擦著眼淚，自己也哭了起來。

「媽，國良和永軍已經知道錯了，大哥卻不依不饒，我覺得他受到了別人蠱惑，不然，大哥不會這麼絕情！」

「你哭啥？」

陳麗華被嚇了一跳。

「媽，您是一家之主，我作為兒媳婦看到您受委屈，一家人不和睦，心裡能不難受嗎？」

這是火上澆油的話。

「麗華，你說什麼呢？媽哪裡受了委屈？」

阮惠芬得站在自己老公的一方。

「大哥把我們趕出蕭氏集團也不和媽商量一下，尤其是你們還搬出了蕭家大院，一家人都不能團圓了，媽還不是受了委屈。」

「麗華說得對，我已經沒有用了，我還不如現在死了。」

「姥姥，您別鬧了，我大舅做得沒有錯！」

「你給我閉嘴，蕭家的事輪不到你說話。」

楊暢差點兒哭了，她第一次被老太太罵。

蕭雨晴拍了拍她的肩膀。

「奶奶，您既然已經知道了，您打算怎麼辦？」

老太太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蕭雨晴，她恨不得一口咬碎了她。

蕭雨晴渾身一抖。

「你還會聽我這個沒用的老太太話嗎？」

「奶奶，我怎麼不聽您話了？」

蕭老太太看了看我，她在告訴蕭雨晴該怎麼做。

我是時候該出場了，否則，蕭國慶他們擺不平這個難纏的老太太。

「老太太，您別生氣！」

蕭老太太瞟了我一眼，陳麗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她巴不得我能說話。

阮惠芬喝道：「住嘴，你有什麼資格參與到我們蕭家的事上來。」

「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也能說話。」

「我調查過，蕭副總裁和蕭總監做了對不起蕭氏集團的事，他們心裡有愧是自動離開的集團，你們讓不讓我說，我都得說。」

「一凡，你瘋了，這裡沒有你的事，滾出去！」蕭雨晴推了我一下。

「一凡，這裡確實沒有你的事，你先走吧！」

「慢著，他不能走。」

「媽，您既然不想看到他，還讓他留下來做什麼？」

蕭老太太挑了一下眼皮，她臉上的肌肉抖了一下。

「我要和這個喪門星說明了，他應該遠離蕭氏集團才對。」

她在暗示我離開蕭雨晴。

「老太太，我是集團正式聘用的員工，您無權指責我！」

「我們可以賠償你，你不是喜歡錢嗎？」

「不需要。」

蕭老太太、阮惠芬，還有陳麗華都笑了，笑裡面藏著一把把的尖刀。

「一凡，你也太不懂規矩了！」蕭國良怒道，他不由自主地搓著手。

我必須說下去，將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

「現在不是講人情的年代，誰懦弱就會被淘汰，蕭氏集團也不例外。」

「啪」地一聲，蕭雨晴的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感覺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她是下了狠手，我捂住臉咆哮道：「蕭雨晴，你敢打我！」我揚了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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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我孫女教訓你這個沒有教養的東西不可以嗎？你該打。」

我心裡憋著火，蕭雨晴分明是在報復，她打得我的心都碎了一地。

「雨晴，你就得這個樣子，奶奶支持你，我們蕭家的人絕不能受他人的擺布！」

所有人的怒氣都沖我而來，這是我所期待的，但是，我想不到的是蕭雨晴打了我，而且打得那麼用力。

楊暢似乎很心疼我，她傷心地看我。

我向她笑了笑。

「你還不趕緊滾！」

我拉開門走了出來，蕭雨晴呆住了，她沒有追出來。

「這種人就該被打，他還真以為自己是蕭家人了！」陳麗華看著我離開的背影嘲笑道。

蕭國慶的手抖得很厲害，他大聲說道：「夠了，你們就不怕外人笑話！」

聲音很大，門外的人聽得是一清二楚。

總裁辦公室的人看著我逃出辦公室，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蕭氏集團。

蕭家老太太總算出了一口氣，她沒有再鬧下去，她看到蕭雨晴打了我很是滿意。

我回到家照了照鏡子，自己看著有些紅的半邊臉苦笑了笑。

手機閃了一下。

「對不起，你的臉疼嗎？」

蕭雨晴假惺惺地安慰我。

「你的手不疼嗎？我的臉厚。」

一個傷心的表情。

「我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用了那麼大的勁。」

劇情不是這樣的，我不應該挨打，而且還挨得那麼乾脆！

「你滿意了？」

「對不起，一凡，我現在很痛苦。」

「董事長怎麼樣？」

「我爸很好，他罵了我。」

我不想再說話，這一巴掌似乎打在了我的心上，撕裂的感覺。

「你奶奶沒有再難為董事長吧？」

「沒有，她們走了。」

我沒有說話的心情，我可是一個男人，她居然打了我，我不可能邁過這個坎。

「我去找你。」

「別來。」

「為什麼？」

「我……我心裡在滴血，你不該打我！」

一堆哭的表情，還有頓足捶胸的動畫。

蕭雨晴，你一定是在笑，我能感覺到。

房門打開，我媽拎著菜回了家。

「兒子，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不敢出去，我的臉上還留著蕭雨晴的手指印，可以想到，她打得多痛快！

「我下午外出后沒有去單位。」

我媽沒有進屋看我，我急忙揉著臉。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蕭雨晴打來的電話。

我掛斷了她的電話，心裡都是恨。

「誰的電話？你怎麼不接？」

「騷擾電話！」

手機閃了一下，「我就在你家樓下！」

我走到窗戶前，蕭雨晴站在一棵樹下抬頭往上看，她看到了我。

「劉一凡，你下來。」

她的喊聲驚動了我媽，她看到了蕭雨晴。

「兒子，你還不趕緊下去，雨晴在樓下喊你。」

「我不想見她。」

「為什麼？你不是說你們和好了嗎？我感覺你們像是玩兒一樣，搞不懂你們在幹什麼！」

「你不下來，我可上去了！」蕭雨晴的聲音更大。

我不能讓她上來，我媽知道我挨打的事，她一定會著急。

「你還不下去！」

我跑下了樓。

「你的臉還疼嗎？」

貓哭耗子的感覺，我冷笑了兩聲。

「我現在是心疼，你來做什麼？賠禮道歉？還是來看我的笑話？」

「對不起，我不該打你，還下了那麼重的手。」

她的眼裡閃動著淚花，我認為那是鱷魚的眼淚，不要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我已經還了你的一巴掌，你應該滿意了？」

「一凡，我們有必要談一談。」

樓下確實不太合適我們說話，我感覺自己就像她的垃圾桶。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你記恨我？」

「是。」我不想再掩飾心中的不滿。

蕭雨晴變得沉默了，她沒有理我朝小區外面走去。

我知道，不是因為我的出現，他一輩子也不會踏入這樣的小區，一個有二十年歷史的老舊小區。

我媽站在窗檯前看著我們，她的眼裡充滿了期盼。

「我們去哪裡？」

「海邊兒。」

「天都黑了。」

「你害怕黑暗。」

我掏出車鑰匙打開了車門。

夜晚的海邊兒很安靜，沙灘上還是有不少看海的人，他們坐在海灘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幾個小孩兒在沙灘上追逐著，歡快的笑聲在海風中飄向萬里晴空。

一輪彎月高高掛在天空，長廊里只有三三兩兩遛彎的人經過。

蕭雨晴坐到木質台階上，她看著天空說道：「我知道你記恨我。」

「你的一巴掌打醒了我，我自作多情。」

她笑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打了你。」

多麼好的借口。

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走了過來，他站在了我們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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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奇怪地問道：「老爺爺，您有事嗎？」

「我在看海。」聲音滄桑但鏗鏘有力。

我心裡在笑，你去哪裡看不成？非要站在我們的後面。

蕭雨晴站起來說道：「我們去別處走走！」

「你們必須和解！」命令的口吻。

「您說什麼？」

我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他的帽子壓的很低，黑色口罩上的一雙眼卻很有神。

「你們必須在一起，否則，蕭氏集團前途未卜。」

「您怎麼知道我們是蕭氏集團的人？」

蕭雨晴看著老者，她拉著我的手就跑。

兩個戴著墨鏡的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這不是送我戒指和鮮花的兩個人嗎？我有點兒迷糊，他們又要幹什麼？

老者走了過來，他低沉的聲音說道：「一凡，你必須和雨晴在一起。」

他知道我們是誰，我的心更恐慌了。

他們難道要搶劫我們，或者綁架？我擋在了蕭雨晴的面前。

「你不用怕，先生不是壞人，他是在幫你們。」

「先生？我們好像並不認識。」

「我認識你們就夠了，你不記得我送給你的戒指和彩禮了嗎？」

「是你！」我和蕭雨晴同時喊出了聲。

「您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懷疑他有目的。

「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

蕭雨晴看著眼前的三個人有些害怕，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她一定很後悔叫我來海邊兒。

「一凡，蕭氏集團以後要靠你了，國慶的身體需要修養。」

他居然很清楚蕭國慶的身體狀況。

蕭雨晴有些驚恐地說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我要報警了！」

「孩子，你心裡難道不喜歡一凡嗎？」

蕭雨晴拿著手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恐怕自己都不清楚喜不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個樣子嗎？」

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我媽好像和我說過，難道他是……

我感覺一股涼氣從脊背冒了出來。

「你們不放我們走，我真要報警了。」

我抓住了蕭雨晴的手。

「一凡，你幹什麼阻止我？」

「他們不是壞人，也不會傷害我們。」

「你怎麼知道？」

「感覺。」

老者笑了笑，他揮了揮手中的拐杖，兩個戴著墨鏡的人立刻走開了。

「你們兩個人總不會怕我這個老頭子吧？」

「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們幫我去查一件事。」

「什麼事？」

「誰在背後搞蕭氏集團，陳氏集團的支持人是誰？」

開玩笑，你有這麼多的手下，自己不去查卻讓我們去查，況且，我們哪有這樣的本事。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

「你們一定行，我暫時不能出面。」

「我們憑什麼聽你的話？」

「你們可以不聽。」老者說完拄著拐杖走了，他突然回過頭說道：「你們兩個人必須合作才能挽救蕭氏集團。」

蕭雨晴突然抱住了我，她這一抱把我破碎的心拾了起來。